正文 第二十九章 藥毒老人 文 / 青山失魂
透過淡淡月光，霍玄仔細打量過去。他發現這怪人頭髮亂如稻草，遮擋住大半面目，讓人看不清真容。只是透過凌亂髮絲，可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在黑夜中如同火炬般，格外醒目。
「好傢伙，老子找了你大半年，終於讓老子逮著了！」
黑袍怪人看都不看霍玄一眼，自顧自低語幾聲。旋即，他取出一柄二尺來長小刀，開始將黑蟒剝皮抽骨。
他手上小刀薄如蟬翼，鋒利之極。連木易趙佗二人刀戟難傷的妖蟒鱗甲，此刻被他毫不費力的破開。
剝了蟒皮，取出蛇膽之後。怪人又破開黑蟒頭顱，伸手在腦殼中摸索了半會兒，忽地大笑道：「好運氣，好運氣啊……」
霍玄目光看去，卻見怪人從黑蟒頭顱內，抓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圓珠。珠體綠瑩瑩的，在夜色下散出淡淡光暈。
「五百年火候的烏鱗毒蟒內丹，正好能用來入藥！」怪人沙啞的嗓音響起。話語中透出歡喜之意。
「入藥？難道他便是……」
霍玄心中一喜。連忙走上前去，欠身一禮，道：「敢問前輩尊號，可是藥毒老人？」
「小子，你是誰？」怪人轉頭看向他，反問道
這時，霍玄終於看見這怪人正面。此人臉頰深陷，顴骨高聳，臉上加起來沒有二兩肉，看似就像活骷髏，極為怪異！
因為削瘦，他看起來也不知有多大？霍玄心中推測，若此人真是自己要找的藥毒老人，他跟自己祖父相交，最起碼也有六旬開外。
「晚輩霍玄，來自漓江！」霍玄恭聲道。
「姓霍的……來自漓江……」怪人目光盯向霍玄，沉思片刻，問道：「霍千尋那死鬼是你什麼人？」
「千尋公正是家祖！」霍玄說出此話，心中已有九成把握敢斷定，這怪人便是自己要尋的藥毒老人。
「哦。」怪人臉色稍緩，看向凌風的目光，也溫和了幾分，「小子，老子正是藥毒。你前來這蒼莽山，該不會是特意來尋老子吧！」
「晚輩正是前來拜見您老！」霍玄點頭。隨後，他說出自己來意，目光小心翼翼瞅去，看對方的反應。
藥毒老人聽後眉頭一皺，伸出枯瘦的右手，「拿來！」
「拿，拿什麼……」霍玄有些懵了。
「老子的信物！」藥毒老人怪眼一翻，沒好氣地道。這位老人家張嘴閉口都是老子，言語粗俗，實難想像他是隱世不出的高人。
霍玄恍然大悟。連忙從納戒裡面，將臨行之際『那個人』給的一面竹牌取了出來，雙手奉給藥毒老人。
藥毒老人接過竹牌，正反面看了幾眼，口中自語道：「不錯，是老子送給霍老鬼的信物……唉，這老傢伙去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不肯放過老子……」
他嘴裡嘀咕半響，盡說些霍玄祖父的壞話。霍玄聽後心中苦笑，他沒想到跟自己祖父有過命交情的摯友，會是這般德性！
「霍千尋那死鬼當年救過老子一命，老子曾經承諾過，不管是他本人或是後輩，只要手持老子所贈信物，都可請求老子辦一件事。」藥毒老人目光灼灼，看向霍玄，「你小子想在四年之內成為淬骨境武者，這不難，老子答應你！」
「多謝前輩！」霍玄聽後大喜，連忙拜謝。
「用不著客氣，誰讓老子欠你那死鬼祖父一個人情！」藥毒老人沒好氣地道。他打量了霍玄一眼，旋即朝地上妖蟒殘骸努努嘴，道：「小子，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氣力，將這烏鱗毒蟒的屍體扛著，跟老子走吧！」
霍玄手上拿著一根六尺長石棍，似乎很輕鬆的樣子。不知情的人，的確會誤以為他氣力不小。
「前輩等一下，小子跟同伴道聲別！」霍玄心中歡喜，沒將扛蟒屍這件事放在心上。他聞聽藥毒老人招呼自己離開，所以準備跟木氏兄妹告別。
「麻煩，去吧！」
藥毒老人不耐煩地揮揮手。霍玄微微一笑，正待轉過身去，卻在此刻，耳邊傳來木易的大喊聲。
「小妹，小妹……」
霍玄轉頭看去，卻見木桑人躺在地上，好似暈厥了過去。木易在她身旁，不停搖晃自己妹妹身體，大聲呼喊。
先前還好好地，怎地一眨眼，木桑便出事了？
霍玄未及多想，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此刻，黎明一絲曙光，透過樹林枝葉間的空隙灑下。天色已然朦朦亮，可以清晰看見週遭事物。
霍玄走近之後，一眼看去，發現木桑雙目緊閉，嘴唇烏紫，臉上黑氣騰騰，口鼻間已經出氣多，吸氣少，命在旦夕！
「中毒了！」
這是霍玄第一反應。他連忙蹲下身子，仔細察看過去。木桑不僅臉上黑氣騰騰，嘴唇烏紫，連手指指甲也呈烏紫色，顯然是中了劇毒！
難道是……
霍玄細一回想。他先前祭出辟邪符擊傷妖蟒，妖蟒隨後噴出一股毒霧，幸虧木桑將他撲倒，他才沒有被毒霧所傷。難道說……木桑就是那時候，誤吸毒霧導致中毒？
想到此處，霍玄心裡無比難過。這位木姐姐人極好，待他更是照顧有加，如今變成這樣，也是受他連累所致。不管怎樣，也要盡全力救治木姐姐！
心念一動，他轉過頭沖藥毒老人大聲求救：「前輩，我同伴中了劇毒，請您救她一命！」
這位祖父摯友，號稱『藥毒』老人，想必肯定精擅藥術毒理，眼下，可能只有他能救木桑！
木易也大聲哀求。他就這麼一個親妹妹，最是疼愛，若是出了差池，他無顏面對死去的父母。
藥毒老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目光一掃，鼻間輕哼道：「這丫頭中了烏鱗毒蟒的丹毒，半柱香後，便會毒發身亡！」
「前輩，木姐姐與我有恩，求您救她一命！」霍玄拜倒在藥毒老人身前，連連磕頭。木易亦是如此，大聲哀求。
「她與你有恩，跟老子有屁關係，老子為何要救她？」
藥毒老人丟出這句話，霍玄和木易二人立刻心裡冰涼。
「前輩，您，您見死不救……」霍玄又急又怒。
「老子又不是開善堂的，為何要救些不相干的人？」藥毒老人嘿嘿一笑，目光透出狡黠之意看向霍玄，「小子，你想讓老子救這丫頭一命，也並非不可以，嘿嘿，只不過，救了她，你先前要求的事就要作廢！」
卑鄙！
霍玄心中咒罵。這老傢伙還說是自己祖父的至交好友，沒想到行事竟然這麼卑鄙，簡直是無恥之極！
「好，你救木姐姐，咱們先前約定作廢！」霍玄咬了咬牙，恨聲道。木桑有恩與自己，不管怎樣，也不能眼見她毒發身亡。
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此乃霍玄做人信條。若是他今日為了一己之私，連累木桑喪命，他這一輩子都要受到良心譴責。
「這可是你說的，日後可不要反悔！」
藥毒老人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笑嘻嘻地走到木桑面前，察看了一下，便吩咐霍玄，將木桑身體扶起來。
霍玄也顧不得跟著老傢伙多計較，救人要緊。他跟木易連忙將木桑扶起身，坐在地上。這時，卻見藥毒老人伸出右手，掌心朝下，懸在木桑頭頂半尺高處。
嘿！
吐氣開聲。凌風只見這老傢伙手掌，猛然透出一縷白色氣旋，陰寒逼人。這縷白色氣旋在瞬間化成一根又細又長的冰針，逕直插入木桑頭頂天靈。
「你是在救人還是取人性命？」霍玄怒聲道。這三寸長的冰針插入頭部，木桑焉有命在？
木易更是驚怒，狂吼一聲，揮起一拳便攻向藥毒老人胸口。
「小子，別在這裡礙事，到一邊歇歇去吧！」
藥毒老人左手大袖一揮，一股龐大氣勁迎面拂去，將木易整個人擊飛三丈多遠，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
霍玄見狀又氣又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準備跟這老傢伙拚命。
「小子，想救這丫頭性命，你就乖乖別動！」
藥毒老人也不看他，喉間發出一聲低喝，臉上神情立刻變得無比凝重，目光緊緊注視插入木桑天靈的那根冰針。
霍玄見狀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看去，卻見原本晶瑩剔透的冰針，此刻竟然變色，慢慢轉黑……直至整個冰針針體都便成烏黑色。
「他……他在替木姐姐拔毒？」
見到此狀，霍玄明白了幾分。這老傢伙並無傷害木桑之意，反而是在替她拔毒治療。只不過，他這治療的手法，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ps：多謝竹樵兄打賞，多謝大家支持（淚流滿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