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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魔法治癒 文 / 你要卡宴

    翼手龍一點都不笨。

    它知道自己不是雷加的對手,所以於脆趴在地上裝死,等雷加和千牧雪放鬆警惕的時候,自己再猛然出擊。

    而且它成功的抓住了這樣的機會。雷加和千牧雪一直在談論小刀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翼手龍的異動。尤其是千牧雪,她正好背對著翼手龍,而雷加手裡沒有武器,離的又遠,想要救千牧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翼手龍正是看準了這一點,猛然躍起。它要讓雷加為它的翅翼付出慘重的代價它張開了血盆大口,對準了千牧雪粉嫩可口的脖頸,狠狠的咬下——

    突然一道並不刺眼的光芒讓它哆嗦了一下,緊接著它就發現自己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它驚慌失措的想要嘶叫,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雷加用身體裡殘存的魔法靈力,使出冰環術,將翼手龍凍結在原地

    千牧雪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戰戰兢兢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扭頭望著一動不動的翼手龍,原本白皙的臉色更加慘白。

    只差一點點,她的腦袋就要被翼手龍咬掉了。這不是讓她害怕的真正原因,她覺得自己剛才看到了一次真正的魔法波動,就像她在救雷加之前所感受到的一樣。

    「你、會使用魔法?」

    雷加沒有力氣回答千牧雪的問題,他原本就很虛弱,又透支了太多的力量,身體正搖搖欲墜。他已經很疲倦了,只是靠僅存的意識支撐著身體。

    他以一種令千牧雪不安的方式搖了搖頭,當他開口說話的時,他的聲音如同冬夜般冰冷、像鐵砧般堅硬:「翼手龍還沒有死,先殺了它再說。」

    雷加聲音中的某些東西讓千牧雪的寒毛都倒豎了起來。她手中的小刀此時此刻也變得沉重無比,難以握持——她從來沒有殺過活的東西,不僅沒殺過,她還經常利用自己的治癒能力,偷偷治療被圖巴捕獵回來的小動物,並把它們放歸森林。

    被她放走的小動物何其之多,多到她幾乎想不起來有多少,當然大部分是兔子、山羊、牡鹿這種溫馴的動物唯一的例外是,她曾放掉過一隻花斑貓咪,後來才知道那其實是一隻未成年的森林邪豹。

    而現在,雷加卻讓她去殺掉翼手龍。儘管這個要求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都是合理的,她也知道如果不及時的除掉翼手龍,等它擺脫了冰環魔法的束縛,就會瘋狂的報復——可是,她朝翼手龍移動時卻仍舊很猶豫、瑟縮。

    她覺得自己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握住小刀,她的手指關節都因為這種過度的力量而泛白了——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殺掉它。」雷加的聲音很輕,如同劍刃在鞘中滑動的聲響。他沒有衝她吼,更沒有埋怨她的膽小,只是那樣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好像是在要求她做一件並不重要的事情,就好像即使她做不到也沒有關係似的。

    千牧雪鼓起所有的勇氣,強迫自己舉起小刀。她覺察到自己的動作是那麼的沉重,不禁發出氣惱的聲音,差點叫出聲來。

    翼手龍的綠色眼睛閃爍著,死死的盯著她。從它鼻翼裡噴出腥臭的氣息,讓千牧雪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千牧雪哆嗦了一下,彷彿要逃跑的樣子,但她最後還是站直了身體,汗水在她的臉頰上閃爍著光亮。

    翼手龍猛的大叫一聲,它的身體隨即從凍結中掙脫了出來,它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向千牧雪發動致命一擊。

    一隻冰冷的大手從千牧雪的身後握住了她持刀的雙手,牽引著她,穿過翼手龍的攻擊的縫隙,準確的刺入了翼手龍的心臟。

    千牧雪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雙手觸摸到了某種潮濕溫熱的東西。她只覺得嘴裡發鹹,鼻腔裡充斥著鐵銹的味道。

    雷加並沒有停止動作,他握住千牧雪的雙手,將刀柄一擰,然後向上一挑,黑色的血液登時噴了出來。

    翼手龍慘叫了幾聲,猙獰的神情從它臉上消失,它的身體也像浸濕的抹布一樣,一點點軟了下去,最後徹底癱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與翼手龍一起倒下的還有雷加。他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他胸膛上的外傷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內部的傷勢仍然需要調養。

    千牧雪的雙手哆嗦著,無論她怎麼壓抑,也控制不住。她滿身血污,緊咬著嘴唇。帶血的小刀像是黏在她手心中一樣,無法擺脫。她的身體搖搖晃晃,彷彿一根顫抖的細線。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的閃過過。她把刀尖轉向了雷加。

    她覺得一個會魔法的男人,遠遠比翼手龍更加危險。

    「回答我……」

    千牧雪使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每個字都像一根深深打進牆壁的鐵釘:「你是龍脈教派的魔法師嗎?」

    雷加大感疑惑。在這樣一個偏遠的蠻荒之地,一個愚蠢的連刀都握不緊的女孩,竟然知道龍脈教派的存在。但是他無暇細想,只是艱難的張了張嘴,「我……不是。」

    說完,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千牧雪小心翼翼的用腳尖碰了碰雷加,發現雷加真的是氣若游絲。她急忙丟掉小刀,趴下身來,試探雷加的脈搏。

    很虛弱……

    千牧雪甚至覺得自己不用刺他,雷加也活不了太久時間了。她頹喪的坐到地上,茫茫然不知所措。

    前一刻,她還認為雷加可能是邪惡的龍脈教派成員,她在自己的村子裡聽聞過許多關於龍脈教派的邪惡言行,作為一名一心想成為聖光姊妹會女魔法師的人,她自然是非常警惕會魔法的男人,可現在,雷加之所以弄成這樣,全都是為了保護她。

    她覺得,雷加雖然古怪、冷酷,卻絕非邪惡之人。

    這都是她的錯。千牧雪心想,如果當時她能勇敢一些,果斷一些,雷加就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決定不管雷加是什麼身份,她都不能讓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她將顫抖的雙手放置在雷加的胸膛之上,開始施展治癒之術。

    她從來沒有治癒過「人類」,那是只有真正魔法師才能學到的技能,而她所擁有的魔法技能,完全是自己領悟的。為了救雷加,她願意冒著喪失魔法靈性的危險去嘗試一下。

    她默默將體內的魔法導引到雙手上,一道淡的幾乎看不清的金色光暈,將她的手掌包裹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仍在顫抖,她覺得手指彷彿不屬於自己,雖然只有片刻,但她卻感覺似乎過了整整一年。

    當治癒術順著她的指尖作用於雷加身體的時候,她的心裡浮現出莫名的冷靜和超然。儘管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但一旦開始實施,千牧雪就覺得沒有什麼能夠阻止她的了。

    翼手龍的黑色血液在千牧雪的皮膚上凝結。千牧雪感覺到彷彿有百萬根毒刺扎進了她的身體。那些毒刺並不致命,但卻奇癢無比,她好想把手抽回來,狠狠的撓上幾下。

    但她不能。她不能因為任何原因中斷對雷加的治療。即使是那只死的不能再死的翼手龍重新站起來,她也不會改變這一想法。

    刺癢感攀上她的手指,穿過她的手臂,直入胸腔。當這種感覺長驅而上,越過脖頸,鑽入她的大腦之時,她突然感覺到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她的身體變得遙遠而無力,但她仍堅持著,直到聽到從雷加嘴裡吐出一聲輕微的喘息。

    成功了…她成功的施放了治癒術

    千牧雪終於鬆弛了下來,一股鮮明的眩暈感旋轉著穿過了她的身體。她伏在雷加胸膛上,昏了過去。

    等千牧雪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於枯的樹葉上,身上還披著一片從翼手龍翅膀上切下來的膜翼。膜翼很溫暖,但一想到恐怖的翼手龍,千牧雪還是忍不住尖叫一聲,從枯葉堆裡蹦了起來。

    雷加抬起一邊的眉毛,臉上浮現出一道令人惱火的淺笑。「你醒了。」

    千牧雪摸出手邊的小獵刀,雙眼中跳動著危險的火花,「說,你是不是龍脈教派的人?」這個問題,她一定要搞清楚。

    「不是,我之所以受傷,完全是龍脈教派的一名魔法師造成了,我與龍脈教派不共戴天。」雷加平靜的看著她。

    千牧雪並不像她哥哥那樣善於運用凶狠的目光,但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兇惡,她揚起下巴,凝視著雷加黑色的雙眼,「真的嗎?」

    「真的。」雷加望向千牧雪的眼神非常直接。經過千牧雪的治療,他的體力已經有所恢復,但臉色依舊蒼白。

    千牧雪鬆了口氣,「好吧,我相信你。」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拷問者,但她能夠從雷加的眼神中看出,他絕對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

    「你怎麼會知道龍脈教派?」雷加反問道。

    「聽村子裡人說,龍脈教派的法師在二十多年前,曾經來過這裡搜索,害的村子雞犬不寧。」

    千牧雪收起了小獵刀,但隨即又「呀」的一聲叫了起來,「我們要趕緊出發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今天中午之前,哥哥的狩獵隊就會回到村子。我不能讓他擔心我。」她往前邁了一步,卻差點摔倒在地,昨天的治癒術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

    雷加一把扶住千牧雪,「往哪邊走?」

    千牧雪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好在她的紅髮替她遮擋住了尷尬。「往東邊走。東邊是我住的村子。西邊是光落鎮。我們的村子本來屬於光落鎮,但後來…從光落鎮分離出去了。」

    雷加「噢」了一聲,扶著千牧雪朝東方走去。千牧雪的話明顯有耐人尋味的隱情,但雷加並不關心村子和光落鎮之間的恩怨,他只想快點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後開始規劃如何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地。

    一路上,千牧雪興奮的為雷加講述著村子裡的奇聞軼事,從村頭的哈姆家講到了村尾的費瑞克家,雷加只是靜靜的聽著,千牧雪自己卻笑的前仰後合。

    穿過一片低矮的樹叢之後,千牧雪搶先一步跳了出去,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座農舍說道:「看,那就是哈姆家,哈姆夫人是做蘋果派的行家,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吃的。」

    沒等雷加回答,千牧雪就高喊著「哈姆夫人」的名字朝農舍跑去。

    雷加皺了下眉頭,盯著眼前這座死氣沉沉的村莊,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卻又一時說不上什麼來。

    千牧雪一把推開了哈姆夫人家的大門,笑容立刻僵在她的臉上。

    她看到了血——牆壁上、桌椅上、地板上、燈罩上——

    滿屋子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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