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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念善惡 文 / 瘋狂小強

    善惡只在一念間,盤腿調息的玄齊能夠感受到身軀周邊的因果,當初要是信了老黿,往火山口扔核彈,順勢把身上的因果之力化解,現在也許就不用這麼苦痛。可惜終究還是心善,不忍以萬物為芻狗。

    盤腿而坐的玄齊,五識消失,好似又回到母體中,成了胎兒狀態。身軀周圍滿是靈氣,化為一個因果大繭,玄齊正在一點點的化解因果之力,如果沒有安魂玉的梳理,也許玄齊早就被折騰成了瘋魔。

    一直提點玄齊的老黿,這一刻居然沒有再開口,放任玄齊任由他自生自滅,這一下玄齊真的成了孤獨的靈魂,在因果之力凝成的繭子中,一點點化解這一分的因果。

    斗轉星移感覺讓玄齊錯愕,眨眼之間不知過了多少秋冬,一直閉目的玄齊忽然間睜開眼睛,修為不但沒有得到提升,反而往後倒退許多,這讓玄齊好生詫異。

    於此同時玄齊感覺週身奇癢難耐,從上到下,從腳後跟到骨頭裡,都癢的讓他難以忍受,身軀不由得抖了抖,手掌不由得抓了抓,但沒有絲毫效用。

    癢到了無法忍受時,玄齊的腦袋中閃過一絲瘋狂,既然皮囊這般難受,還不如捨去這身皮囊。想著就做,玄齊雙手拉著胸膛,用力往兩邊一撕,還真如脫衣般脫去皮囊,靈魂從皮囊中竄出來感受到無比的清涼。

    愜意的玄齊正要遊蕩四方,忽然間聽到一聲聲天雷滾滾,臉頰上莫名清涼,無窮無盡的孤獨湧上心頭,玄齊一時間居然淚如雨下。

    再次睜開眼睛,玄齊看到了一條特別毛糙的舌頭,正在不斷的舔自己的臉。身軀往後一退雙眼一凝,這才發現居然是白毛。

    耳畔又響起老黿焦急難耐的聲音:「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剛剛你已經走火入魔」

    聽到老黿這般說,玄齊身上流淌著冷汗,全身功法顫動真元運轉,這卻發現身軀內真氣空空蕩蕩。

    「怎麼會這樣?」身軀內如果沒有真氣,玄齊和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分別。

    「別著急,不用慌。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老黿倒是門兒清:「你現在沾染了島國的因果之力,需要慢慢化解,等你把這份因果化解掉後,自然就會擁有真氣。」說著老黿還悠然神往:「到那時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玄齊這才把忐忑的心放回到肚腹中,用鑒氣術望了望四周,發覺周圍的氣運不錯,慢慢站起了身,隨口問:「這份因果之力需要如何化解。」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老黿這時候居然賣起關子,等了半晌見玄齊沒有追問,便說出來原因來:「多行善積德,慢慢的就化解了這一份因果之力。

    玄齊默默點頭,積德行善本就是義不容辭的事情,走出黑黝黝的礦坑,迎著對面下沉的夕陽,玄齊的眼睛微微瞇起,腳下的白毛髮出一聲聲嗚咽。

    玄清和看著孫子醒來,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七天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好在他已經醒來,再望向孫子逐漸消瘦的臉,玄清和的臉上滿是擔憂。

    班扎吉也恢復的差不多,變成殘廢的班扎吉傷到元氣,以後修為恐怕無法寸進,剛剛恢復一些血色的臉上,長著濃濃的胡茬子,緊縮的眉宇間有著三分的愁苦。從高來高去的修士,變成殘疾的凡夫俗子,好在班扎吉心性堅韌,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一直沒有崩潰。

    曾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修士,現在變成食物鏈底端的蝦米,玄齊對班扎吉的遭遇很是理解,因為他現在身軀內也沒有絲毫的真氣,隨意用鑒氣術望向班扎吉的頭頂,果然看到黑黝黝的死氣,於是玄齊站過去開解班扎吉說:「沒有真氣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只要修煉下去,就有恢復的一天。」

    玄齊的安慰並沒有能讓班扎吉淡定,反而升騰出一絲不耐煩,沒好氣的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玄齊感受到班扎吉心胸中的怒火,這件事情換成誰都不好受,必須要想個法子開解,如果不把他心胸中的煩悶都開解走,恐怕他很容易就會做傻事,走絕路。

    於是玄齊伸手拍了拍班扎吉的後背,低聲說:「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

    班扎吉傷到了大腿,身軀內還是有真氣的,隨著玄齊這兩下一拍,班扎吉立刻覺察到玄齊的不對,身軀內空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真元之力,不由得雙眼一凝,出聲詢問:「你怎麼?」

    玄齊緩緩把頭一點:「現在我功力全無,就和普通人一樣。」說著見班扎吉滿臉震驚,若有所思,不由得把聲音猛然拔高,張口發出一聲暴喝:「但我相信我還有痊癒的一天,不但不會虛弱,反而會變得更強。」說著玄齊雙眼放光,張口發出好似金石碰撞般的聲音:「作為一個修士,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如果你真以為自己成了廢人,那麼你就真廢了。」

    玄齊的怒吼讓班扎吉若有所思,呆呆愣愣半晌後,居然盤腿坐在地上,班扎吉也觸摸到一個瓶頸,只不過這個瓶頸現在他還不能打破,需要仔細的思索,用心的思量,才能有所收穫。

    玄清和滿意的點頭,都是出生入死的老交情,如果玄齊能夠把他吼的頓悟,倒也是不錯的事情。當然老辣的玄清和也看出玄齊步履沉重,雙眼開闔中毫無靈氣,像是個沒有功法的凡夫俗子。

    玄齊沒有對爺爺隱瞞,實話實說:「我現在體內沒有絲毫的真氣,如果不是白毛舔弄我的臉,恐怕我已經走火入魔。」

    「還能恢復嗎?」玄清和焦急的問著,手掌搭在玄齊的手腕上,經過一番的查驗還真發現玄齊身軀內沒有絲毫的真氣。這一下玄清和的眼中閃過焦急,仔細思量病因,試圖找到病灶,恨不得以身代之。

    玄齊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輕聲的說:「這不是大問題。」說著雙眉一展:「我接受島國沒陸沉的因,就要承擔拯救萬千生靈的果,只要行善積德早晚都能恢復如初。」

    玄清和悠然一歎,而後低聲的說:「你是救了島國萬千的生靈,但又有誰知道?得不償失。」

    望著有些悲苦的爺爺,玄齊展顏一笑,幽幽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群凡夫俗子又何必讓他們知曉。」說的飛揚灑脫,滿滿自信,很快就感染到玄清和。

    「說的對,只要天知地知,何必在乎凡夫俗子知不知道。」玄清和說著望向玄齊,忽然間發現玄齊腦袋上多出一縷別樣的神光,雖然沒有真氣,但卻有著一份說不出也道不明的味道。

    玄齊也感覺頭頂之上一股的熾熱,好似烈日當空,又像驕陽四射,曬在腦門上酥酥麻麻的,讓玄齊感覺很是愜意。

    老黿嘖嘖稱奇,對著玄齊說:「你小子還真有些運道,富甲天下的命格雖然還沒有凝成實體,但頭頂上驕陽當空的信仰卻已經成型。」說著言語中帶有三分的酸澀:「按照你的修為,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修士,居然能凝結出香火信仰之力的命格,當真是奇哉怪哉。」

    按照玄齊現在的修為,在太古時強悍的道門中,那就是跟班的跟班,根本就叫不出字號來。別說衛戍一方水土,福澤一方生靈。小心自己不被誤傷,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凝聚香火信仰之力,完全是癡人說夢。

    而在末法時代,矬子裡面拔將軍,玄齊不但守衛島國百姓的安危,又還凝結出香火信仰之力,一瞬之間也成了可以開宗立派,燃燒信仰的人物。

    玄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低聲說:「沒辦法運氣好,我也沒辦法」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看似人生最低的低潮,也許就是攀登下個最高峰的起點。

    失去真氣的玄齊並沒有愁眉苦臉,哼著小曲坐上前往首都的飛機,竭力的遺忘一周前的傷感。

    整件事情又被島國遮掩,億萬的生靈連同那座資源貧瘠的小島,並不知道他們都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英雄總是在默默無聞中被人遺忘,而玄齊也很樂意做這樣的英雄,畢竟有香火信仰之力就足夠了。

    人生總會遇到快樂或者不快樂的事情,玄齊總覺得自己在島國就像是在苦水缸中泡過一樣,閉上眼睛又會想起那些死亡的超能者,一條黑龍不光傷害玄門修士,也打擊了世界強國的超能戰士,團滅,團滅團滅這樣的詞彙已經成為玄齊不想觸碰的傷痕。

    轟鳴的飛機落在首都機場上,坐在頭等艙裡的玄齊,伸手又摸了摸腳邊的白毛,行善積德對家財萬貫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救了兩億生靈,承擔他們的因果,玄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頭頂上的驕陽顫動,信仰之力蔓延玄齊全身,失去真氣後玄齊並沒有弱小,反而在信仰之力的滋養下逐漸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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