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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鎖 文 / 瘋狂小強

    清晨的陽光揮灑在佛羅倫薩上空,寂靜的城市逐漸變得喧囂起來。熙攘的行人們穿梭,刺耳的警笛聲忽然在靜幽的街道上響起。佛羅倫薩警察局的警察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漢米爾頓國際連鎖大酒店。

    昨天值班的經理,現在臉上還閃著白毛汗,今天早上例行公事的提供客房服務,保潔員來到十一樓,打開房門進行清掃,結果卻沒有發現十一樓房間內的客人,連續找了十二個房間,昨日入住的三十個島國人,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不光驚到保潔員,也嚇到樓梯口的服務員,昨夜他在這裡守了一夜,並沒有發現客人離開。而且這些客人的隨身物品都在,護照錢包也都在房間內,客人去了哪裡?

    值班經理立刻調取監控錄像,發現這一夜並沒有客人離開,這一下可把值班經理嚇到,究竟是靈異事件,還是其他的什麼事件,他立刻向佛羅倫薩警察局報警。

    警察封鎖漢米爾頓大酒店十一層,挨個房間檢查,最後又調取監控錄像,並沒能找到蛛絲馬跡,警察們也發現事情大條了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漢米爾頓大酒店出現這般怪異的事情,自然引來各方面的記者,他們又展開連篇累牘的跟蹤報道,整件事情很快就上了新聞頭條,並且在電視台進行插播,標題就是尋找三十個島國人。電視台還在屏幕中播放上這些島國人的證件照。

    此刻玄齊已經躺在大巴車中,看似閉目養神,其實整個身心都保持著警覺,目光爍爍的觀察四周,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能夠暴起反擊。

    從佛羅倫薩到伊莫拉一共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較近的土路,一路上極盡顛簸,雖然距離近卻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另一條路則較遠是高速公路。一路平坦,而且沿途的風景秀麗,索要花費的時間反而比近路要短上許多。

    兩點間最近的是直線,但最快的不一定是直線。玄齊選擇走遠路,躺在大巴車裡,同時做著賽前的總動員。

    明天就要開賽,而且還是世界級的賽事,已經來不及更換參賽選手的名單,尚濤他們的臉色雖然有些紅潤,但依然無力起床。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玄齊提出的法子是最好的法子。

    漫長的旅行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還會傳來一聲聲歡笑,旅途就好像是織布機上的梭子,把原本還算陌生的人,逐漸的接索在一起,織成一張網,又或者編成一匹布。原本還只是單純的關係,經過這般的接索後,變得立體也變得複雜。

    隨著大巴車越來越靠近伊莫拉,玄齊的心神就不由變得惶恐而忐忑,就在心神不寧時,老黿忽然說:「去看看尚濤吧這小子身上的災氣已經變成死氣

    聽到老黿這般說,玄齊立刻站起身,走向大巴車的後排,在那裡有四個臥鋪,尚濤躺在最裡面,也是靠近車尾的地方。

    走到最裡邊玄齊伸手敲了敲塑料隔板,接著伸手拉開,就看到雙眼血紅的尚濤,玄齊用鑒氣術把他上下一打量,還真看到濃濃的死氣。這個內疚到極限的孩子,覺得愧對國家,愧對人民,更愧對自己的一幫兄弟,他已經萌生死志打算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洗刷這一次的屈辱。

    玄齊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尚濤在愧疚中死去,緩解一個人的死志,需要先開解他的心,玄齊對著尚濤說:「是不是很愧疚,自信滿滿的來到伊莫拉,本以為冠軍就是囊中之物,結果卻因為其他的原因而錯失比賽。不但沒賺來榮耀,反而得到無盡的屈辱?」

    尚濤緩緩的點頭,原本就鮮紅的眼珠現在變得更紅,張開嘴巴用於澀的聲音說:「我等了這些年,準備了這麼久,伊莫拉應該是我的舞台,卻沒有想到……」說著尚濤唏噓起來,半晌後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也許這就是命這就是我的宿命」

    尚濤頭頂上墨綠色的災氣,直接變成黝黑色的死氣,並且化為鮮紅色,這是有死志,還是心死掉的前兆

    玄齊拍了拍尚濤肩膀:「什麼是命?什麼是天注定,這些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就算有宿命,就算天注定那又如何?人定勝天。」

    玄齊雙眼爍爍盯著尚濤眼睛說:「不要被一時的困難嚇倒,這一次比賽我會替你出征,以後的比賽還要你自己去比,記住你欠了我一個冠軍。」玄齊說的自信昂揚,彷彿冠軍已經成了囊中之物。

    尚濤眼中閃著詫異,望著玄齊重複問:「你替我比賽?」

    玄齊伸手在尚濤的臉前一抓,而後猛的一搖,尚濤就看到玄齊腦袋上忽然多出來自己的臉,就在他要詫異大呼時,玄齊伸手打個響指,相貌又恢復如初:「這只是個小障眼法,到賽場上比拚的還是車技與實力。」

    尚濤火紅的眼珠中閃著一絲的華光,如果按照玄齊所說,也許真能瞞天過海。再按照玄齊的實力,說不定真的能拿到冠軍。想到這裡,尚濤近乎死寂的眼睛,又逐漸升騰出別樣華光,萌生的死志逐漸淡化。

    玄齊見真有效果,便又繼續開解:「我的技術你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沒時間,恐怕也輪不到你來稱霸摩托車壇,記住借給你的這個冠軍不是這麼好還的,我明天借給你一個冠軍,你要還三個冠軍給我」

    「三個算什麼,只要你明天能跑冠軍,我就還給你十個」自信滿滿的尚濤,在賽場上從未怕過誰,他就是賽道上的精靈,摩托上的凱撒,有的就是自信與霸氣。

    望著尚濤頭頂上的災氣消散虛無,玄齊滿意的把頭一點,又拍了拍尚濤的被子,而後離開車尾。

    語言是一種很奇妙的藥物,通過聲帶震盪,利用精神刺激,居然能夠把一個萌生死志的人,從懸崖邊拉過來。繼而讓他的心情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修行就是修心,經過三言兩語的交談,玄齊似乎有所頓悟,但卻又說不出自己究竟悟到哪裡,這種感覺很是奇妙,有種在迷宮裡尋寶的喜悅。

    老黿沒打攪玄齊,他現在已經走到悟心的門前,一把鑰匙開一把鎖,不同的鑰匙開不同的鎖。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打開,也最難打開的鎖就是心鎖。有時候兩言三語能把一個人開解徹悟,有時千言萬語都不能讓人醒悟,這是一種很無奈也很無力的感覺。語言不再是單純的表達,而是變成開解心鎖的鑰匙。

    玄齊好似摸到那一層門,只靠他現在的積累卻打不開那層門,玄齊不由得伸手敲了敲眉心問:「語言或者術法最高的境界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老黿一愣,想不到玄齊居然參悟到這般境界,卻也很樂意充當這個導師,為玄齊開解疑惑說:「語言與術法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言出法隨。不管你說什麼,那就是真理,就是恆久不變的法。」

    「言出法隨?」玄齊雙眼中閃過迷茫,而後對著老黿說:「一個修士究竟要強大到何等的程度,才能夠言出法隨,如果他說水往高處流,那麼水是不是就往高處流淌?」

    「是的」修行就是修行,給玄齊拓展點視野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早晚會走到最高的境界,提前讓玄齊知道,心裡也好早做準備。

    所以老黿對著玄齊說:「得道通天的大修士,大玄士,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法,都是世界的規則,他說水往高處流,水就往高處流,因為修行的終極奧義就是如此」說著老黿的聲音猛然間拔高,好似洪鐘大呂般當頭棒喝:「人道即天道」

    這聲音滾滾,在玄齊耳邊迴響。發人深省,玄齊的眼中似有所悟。聞一葉而知秋,觀一斑而窺全豹。修士修心本就要感悟諸天道法,尋求道法自然。法門萬千,道道通天,玄齊此刻的參悟只不過是修行的一種途徑。究竟是繞圈子,還是走彎路,又或者是走捷徑,這個三言兩語講不清楚,兩天三天也看不出來,只能夠修下去。

    車輪依然飛逝,帶著滿車的人開進桑泰爾諾河畔,大名鼎鼎的伊莫拉遙相可望,望著紅色的原石堆砌而成的城堡,玄齊忽然對這座小鎮產生出濃重的好奇,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六萬多人口的小鎮,怎麼就能誕生出舉世聞名的賽道,並且吸引了世界頂級賽事在這裡舉行?

    思量中玄齊用出鑒氣術,結果卻什麼都看不到。入目全是白濛濛的霧氣,一切的真相都被遮掩在青蒙霧氣下,玄齊的境界太過低微,自然看不到更為深遠的東西。

    老黿則出言安慰:「這裡本就是蠻荒之地,在術法興盛的年月裡,這就是窮山惡水,你看不透這裡的合運就對了,因為這裡根本也就沒什麼好看」老黿安慰之後又繼續說:「你現在境界較為低微,等你真氣化液後,應該能看到一些東西,總之不要急,一切慢慢來」

    就在老黿說著一句慢慢來時,玄齊的耳邊傳來的引擎轟鳴聲,眺望車窗外的世界,一輛輛飛馳的摩托車,玄齊的心也跟著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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