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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地獄訓練 文 / 寂寞劍客

    新兵僅僅只是訓練加量就在那裡喊受不了,如果讓他們去老兵訓練營看看,恐怕就該慶幸了,慶幸他們的訓そ導官不是那個二百五副大隊長。

    老兵訓練營已經被高慎行打造成了地獄,真正的地獄

    為了盡快掃除老兵身上的頹廢沮喪之氣,使之脫胎換骨,高慎行制定了最嚴格的訓練標準,他完全是按照訓練特種兵的恐怖標準來訓練這些個老兵,早晚兩次二十公里長跑是小意思,各種器械是必備科目,射擊、格鬥一個都不能

    時不時的,高慎行還會在半夜三更來個野外拉練。

    兩個月來,老兵們就沒有一刻得閒,不把他們體內最後的一點兒精力搾於,高慎行是絕然不會罷休的。

    這不,凌晨一點剛過操場上就響起了尖銳的嘯子聲。

    正在熟睡的老兵們猛然驚醒,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坐起來,又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軍裝、鞋子、打好背包、然後抄起步槍衝上了操場,果然,被所有老兵暗中蔑稱為「二百五」的副訓そ導官高慎行早已經冷著個臉站在操場上了。

    五分鐘過,所有老兵已經全副武裝集結完畢。

    緊急集合,白天限時兩分鐘,晚上則是五分鐘。

    最開始只有一半士兵能做到,但在高慎行「不讓吃飯」的殘酷高壓之下,現在已經沒人敢吊耳啷當了,既便是張友全這個老資格連長,也不敢在高慎行面前擺架子,當然,在背地裡張友全罵高慎行罵得比誰都凶。

    高慎行鷹一樣的眼神掃過去,所有老兵紛紛虎著臉平視前方,絕沒一個人敢跟高慎行對視,因為這二百五根本不講道理,敢跟他對視就會被認為是挑釁,還不能笑,微笑也同樣會被視為挑釁,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沒說錯,是殘酷的懲罰,而不是嚴厲的懲罰。

    何謂殘酷?那就是要比嚴厲的懲罰還要可怕

    有個老兵因為高慎行看過來時咧嘴笑了一下,結果就被罰武裝泅渡長江,當然不是真的武裝泅渡,否則這傢伙早淹死在了江中,但既便是扛著行軍背包和步槍在冰冷的江水中泡上兩個小時,也足夠把人凍個半死不活了。

    面無表情地走了兩個來回,高慎行突然大吼:「全體都有……」

    列隊的五百多老兵便齊刷刷地收腳立正,一個個把胸膛挺老高。

    高慎行轉身跨步,一邊厲聲大吼:「向右……轉,目標白水灘,跑步……走」

    五百多個老兵便齊刷刷向右轉身,然後跟著高慎行甩開大步往十幾里外的白水灘狂奔而去,白水灘有個淺湖,湖畔有大片灘涂草地,現在那一大片草地已成了十九大隊的專用訓練場,高慎行派人在那裡搭了大量的訓練器械。

    不過這次,高慎行並沒把五百老兵帶往草地上的訓練場,而是把他們帶到了湖畔的灘涂上,藉著慘淡的月色,老兵們意外地發現灘涂上居然也架起了獨木橋、胸牆、天梯等訓練器械,二百五這唱的是哪出啊,在淤泥灘涂上訓練?

    「現在是凌晨三點十分。」冰冷刺骨的夜風中響起了高慎行同樣冰冷的聲音,「我給你們倆小時,全副武裝灘涂越障,每人十個來回,我會在天梯上等你們,完不成的,今天一天的飯都不用吃了,至於偷懶的,你們知道後果」

    話音落地,高慎行便非常冷酷地轉身走了。

    五百多老兵面面相覷,某一刻,一個老兵忽然大叫一聲衝向不遠處的灘涂,剩下的老兵這才如夢方醒,紛紛跟著衝了出去,霎那之間,五百多個老兵便爭先恐後地衝進了又冷又濕又滑的淤泥中,掙扎著爬向第一道獨木橋。

    張友全一邊奮力爬行,一邊破口大罵:「高慎行,我你大爺」

    馬上有老兵大聲附和:「連長,這二百五要把咱們往死裡整啊。」

    「連長,咱們不玩了,再這樣練下去,遲早得這讓二百五給整死」

    「就是,咱們找徐十九去,徐十九不管,咱們就找馮聖法去,真不拿咱們軍的弟兄當人看咋的?也太他媽過份了。」

    「給老子閉嘴,一遇到難處就哭爹喊娘,算什麼爺們?」張友全腦子還算清醒,知道這種事情無論徐十九,還是馮聖法都不可能出面給他們撐腰,除非他們打算當逃兵,否則就只能咬緊牙關死撐著,還不能喊苦叫累。

    張友全帶著渾身泥水沖過獨木橋,又掙扎著翻過胸牆,然後噗通摔進泥水裡,不等手下心腹軍官上來攙扶,張友全就已經掙扎著從泥水中爬起來,一邊衝向遠處的天梯,一邊咬牙切齒地怒怒吼:「都他娘的給老子挺住嘍,誰也不許認慫趴下」

    老兵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天梯,迎來的卻是高慎行的嘲諷。

    「張友全,一片灘涂就讓你犯難了?你是娘們嗎,娘們都比你強」

    「趙老四,你昨天晚上沒吃飯嗎?鴨子都比你快,你連鴨子都不如」

    「馬老七,你他娘的杵那裡於嗎?等別人扶你嗎,你這頭蠢豬,快滾下去」

    「孬兵,他娘的都是孬兵,一群孬兵,老子從來就沒見過比你們還孬的兵你們於嗎不去死,你們活著只會浪費口糧。」

    「噗通。」一個老兵越過天梯翻了下去。

    「噗通。」又一個老兵在高慎行的口水中翻了下去。

    兩個小時過去,五百多老兵全部在淤泥灘涂中武裝越障十個來回,然後一個個累得跟死狗似的,趴在岸上直喘息,高慎行卻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從天梯上爬下來,又拍拍屁股吼道:「今天的早飯提前半小時,完了還有好事

    說完話,高慎行就挎上自行車,徑直騎著走了。

    「我」張友全最先反應過來,從地上跳起來就往回跑,早飯時間提前半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在四十分鐘內趕回軍營,才可能趕上開飯的時間,若一個小時內回不去,今天上午他們就只能餓著肚子訓練了。

    其餘老兵頓時間如夢方醒,紛紛跳起來,一邊在心裡詛咒著高慎行這個二百五,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向著軍營狼奔而來。

    348團團長李嵩起了個大早,打著呵欠走出了房間,昨天晚上他根本沒睡好,因為十九大隊的營房跟348團是緊挨在一起的,從凌晨開始,十九大隊那邊就鬧騰了一夜,攪得李嵩和348團的官兵們都沒怎麼睡踏實過。

    這時候天色才剛濛濛亮,348團兩千多官兵也已經在操場上練得熱火朝天了。

    自馮聖法答應各主力團跟十九大隊打擂台之後,四大主力團的訓練熱情空前高漲,甚至不需要各級主官督促,官兵們都會自發地展開訓練,他們全都惦記著吃紅燒肉呢,這幾天隔壁營房傳過來的肉香味都快把他們饞死了。

    看到李嵩,正在監督訓練的兩個營長趕緊迎了上來。

    李嵩沖對面呶了呶嘴,問道:「對面昨天晚上什麼情況?」

    二營長韓克強撇撇嘴,說道:「那個二百五又在發瘋了,凌晨一點鐘把部隊拉到白水灘折騰了幾個鐘頭,才剛吃完早飯,又他媽搞起圓木訓練來了。」

    「圓木訓練?」李嵩聞言微微色變,這玩意中央軍校有,就是讓士兵兩人、三人或者四人一組,扛著圓木徒步野外行軍,這不僅對體能要求非常高,對協作要求更高,每個小組只要有一個人倒下,剩下的人就很難堅持到最後。

    李嵩也想在348團搞圓木訓練,不過根本就不現實,因為補充入伍的新兵個個都瘦不拉嘰的,風一吹就倒,別說圓木訓練,就是早晚兩次五公里武裝越野他們都堅持不下來,也就是十九大隊的老兵,還能咬牙堅持。

    三營長李綬青道:「這個二百五還真會折騰人,看這架勢,不把軍這五百多老兵折騰死他是不會罷休啊。」頓了頓,李綬青又道,「不過你還別說,軍這五百多老兵還真是好樣兒的,二百五這麼個折騰法,他們都堅持下來了

    「那是。」李嵩肅然地道,「孫元良這龜孫子雖然不咋的,不過軍的弟兄卻都是好樣的,在雨花台,兩個旅長四個團長還有十幾個營長幾乎都殉國了,一萬多弟兄最後就活了這五百多號人,沒個幾斤幾兩能行嗎?」

    李綬青道:「師座可真是偏心眼,五百多老兵全給了徐十九。」

    韓克強道:「那二百五還不把這些老兵當人,淨當牲口操練。」

    李綬青道:「團座,過幾天就是說好打擂台的日子了,這兩個月對面五百多老兵淨跟著那個二百五練體能、練技戰術和射擊了,就沒怎麼練隊列,所以肯定得輸給咱們團,不如趁這機會跟師座提提,分一部份老兵給咱?」

    韓克強附和道:「就是,這麼多老兵全都給了十九大隊,純屬浪費啊。」

    李嵩聽了頗為心動,不過嘴上卻說道:「你們先別高興得太早,徐十九可是一直帶著五百多號新兵在練隊列呢,有什麼話,等過幾天先贏了十九大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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