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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二六章 浪跡天涯 文 / 孤單地飛

    黑驢突破混沌境,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速度這麼快就在意料之外了!

    混沌境是什麼概念?

    這頭賤驢一下子就成為了整個太虛星域的第二高手!

    第二高手啊!

    黑驢得瑟死了,坑蒙拐騙起來更加如魚得水,真被人抓個現形也能從容逃走,然後耍賴不認帳——這樣賤的強者真是從所未見。

    晉入混沌境,就能將一支大道推衍到極致,一般來說,這個極限也就是一千步左右,因為有史以來最強的法則掌控者惑天也只是走出了一千零十七步。

    這最後的八步還是因為她一直觀摩周恆的星辰漩渦才走出去的,否則要完全靠她自己的話,每轉一世最多就只能走出一步!

    當然,聖人擁有永恆的生命,不用轉世了,那差不多就是幾百萬年走出一步,而且這速度將越來越慢,直到停滯,因為這天地的法則就只有那麼多。

    黑驢絕不是勤奮的人……驢,它明明有了那麼好的底子,可絲毫沒有勤修苦煉的想法,在它看來,往口袋裡塞寶貝才是最最緊要的事情!

    可讓人驚奇的是,它吃的那枚天地果居然還在作用著,不斷地提升著它的靈力積累和法則領悟,似乎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讓周恆和惑天都很奇怪,這枚天地果的「主人」究竟是哪位強大的混沌境,居然效果如此驚人!

    不過,這也只是讓兩人奇怪一下,他們更關心的是周恆怎麼形成第十個黑洞!

    一切都是前所未有,一切都只能靠周恆自己,便是惑天這史上最強聖人也無法提出一丁點的意見。

    周恆試了下,他至少可以將法則領悟提升到九十步的程度。

    九是天地極數,形成九個黑洞便有了最最穩定的支柱,足以讓武者在這個基礎上選擇一門大道攀登。最終突破九十步的限制,一腳邁進混沌境。

    但,每一個黑洞所能支撐的法則也只有十步——即使是聖人一脈也不過是十五步,因此。只要法則領悟達到五十步以上,那麼就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脆弱的木頭架子上,只要稍有失誤,比如法則領悟錯了,就會造成可怕的後果!

    ——把自己崩死!

    所以,許多強者在准混沌境這個檻上不斷地轉世,這一世可能前進一點,下一世可能退後一步,讓混沌境強者的數量少得可憐!

    周恆不但有九個黑洞支撐,他還有超級大圓滿的星辰漩渦、天河環、彗星之門。這都是他穩固的基礎,所以,他嘗試了一種很瘋狂的作法。

    他同時提升九種法則!

    讓這九種法則互相制衡,達到微妙的平衡!

    這無疑是一種很冒險的作法,哪怕他是三個大境界的超級大圓滿。可一旦九種高達九十步的法則失控,那麼連鎖反應之下這巨大的破壞力會讓他連一根頭髮都剩不下來!

    可周恆也沒有辦法!

    天地間就只有九種大道,他如何能夠形成第十個黑洞?

    所以,他要採用冒險的作法,先把自己置於絕地,再絕境重生!

    法則領悟對周恆來說真是小意思,他不斷地將現有的法則進行推衍。僅僅只是三個月之後,他就將九種法則全部提升到了九十步的高度。

    再跨出一步,就是混沌境了!

    這次,天地大道並沒有再壓制周恆,非要他形成第十個黑洞才讓他突破,而是隨時可以跨出去!

    周恆強行壓制自己的修為!

    這一步跨出去之後可再沒有回頭的可能。那他就是三個超級大圓滿加一個大圓滿,並非絕對的超級大圓滿,這樣也許能夠讓他取代紅月成為天下最強的混沌境,可說到要挑戰聖人卻是枉想,更何況還要戰勝比聖人強出一大截的大魔頭!

    這無疑很難受!

    周恆有點理解天命真君當初為什麼沒有等彗星境大圓滿就突破了。因為有更強的力量在前面招手,而又唾手可得的時候,想要忍住這樣的誘惑實在太困難了。

    為了更強!

    周恆在心中不斷地對自己這麼說,壓制著一口氣衝上混沌境的衝動,讓自己回歸平常心,思索著形成第十個黑洞的可能。

    可一個黑洞要對應一支天地大道,天地間明明只有九支天地大道,上哪再去找一支新的大道來對應第十個黑洞呢?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

    周恆坐在庭園之中,自從他達到九洞之中,已經有整整四個月沒有動彈一下。前面三個月還好,他將九支大道都推衍到了九十步,可後面一個月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了,根本想不出一丁點的頭緒來。

    自己,應該算得上有史以來最最強大的准混沌境了吧?

    周恆自嘲道,九支大道全部達到九十步,若是可以簡單疊加的話,那甚至達到了八百一十步,完全可以和老青龍等四大神獸的初代相比了。

    當然,法則絕不可能如此簡單地疊加,可五行法則相生相輔,這足以讓他力拼兩百步左右的混沌境!

    但這世上的混沌境實在太少了,一百步和五百步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高手寂寞。

    「周小子,我們來切磋切磋!」黑驢恥高氣昂地跑了過來,昂首挺胸,神氣活現得不得了。

    周恆哈哈一笑,道:「來來來,好久沒有揍人,剛好手癢得厲害!」

    一人一驢進入星空中大戰。

    一個是真正的混沌境,一個則是准混沌境中的變態,九種大道全部達到九十步的怪胎,這大戰的結果居然還是平分秋分,誰也奈何不了誰。

    「周小子,你太不是人了,明明沒有進入混沌境,怎麼可以那麼厲害?」黑驢很不服地道。

    「我也很不甘心啊,你這驢子明明沒有花什麼時間在修煉上,怎麼就讓你成為混沌境了呢?」周恆攤了攤手。

    「本座是天地祥瑞,混沌境算什麼,驢大爺還要成聖呢!」黑驢大言不慚。

    「你可真敢說啊!」

    「本座為什麼不敢說?」

    被黑驢這麼一搗亂,周恆也暫時不再去煩惱第十個黑洞的事情,反正他苦思冥想了四個月都沒有一丁點頭緒,不如去散散心,說不定靈光一現突然就有了辦法。

    「走,出去轉轉!」

    周恆抓著黑驢的尾巴,一人一驢去城裡逛了起來。

    一連三天下來,周恆多了一份平常心,他不再執著於第十個黑洞,而是開始享受生活。

    他開始一座座城市地周遊,欣賞著當地的風土人情,品嚐著那裡的美食。黑驢開始還陪著他一路走,順便坑蒙拐騙一番,但很快它就不習慣這樣慢節奏的生活,便甩下周恆跑了。

    周恆也不在意,繼續遊山玩水,寄情於天地。

    一年之後,他率性而為,遇不平事則拔三尺劍,毫不掩飾自己的好惡。為此,他專門跑去找火心長老,把這位長老拉到星空中去幹了一架。

    結果?結果自然是這位老牌准混沌境強者被揍得鼻青臉腫,只差一點就要提前轉世了!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在接下來的三年,周恆還清了恩怨,心靈如雪,純淨無垢。

    到了第五年,周恆放下了一切。

    他把黑劍交給了惑天,正式把這件太虛聖人的本命寶器交還給太虛宗。

    這不是屬於他的道!

    他要跳出原有圈子,才有可能突破。

    火神爐、落日弓……周恆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惑天,然後孤身一人開始浪跡星宇。

    三年之後,他來到了一顆六元星,落腳住下,收斂起一身修為,做起了平凡的農夫。

    第一年,他稜角分明,若是有什麼流氓地痞過來撒波,他會用鋤頭將對方痛打一頓後趕走,但在第二年,他真正做到了平凡。

    不過因為被他去年的「凶威」嚇到了,第二年、第三年居然都沒有地痞流氓再跑過來搗亂。

    很快,就有媒婆上門,要給周恆說一門親事。

    周恆笑著拒絕,他並不是真得要匿世,他的人生與太多的人有了羈絆,現在的分離只是為了以後永遠的相聚。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七年之後,他不需要刻意壓制一身靈力也不再揚動,猶如死水一般潛伏在他的身體深處。

    高達九十步、合計八百一十步的法則領悟也如同鏡花水月,被他遺忘了一般。

    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凡人。

    他開始蒼老,漸漸有了皺紋,漸漸有了白髮,英俊之中多了歲月滄桑的痕跡,從一個英氣逼人的青年變成了內斂的大叔。

    當初跟他說親的大姑娘早已經成了家,生下了孩子,歲月不經意間流走了,擋也擋不住、攔也攔不下。

    周恆多了一個跟屁蟲,那是一個叫「花花」的小丫頭,她娘親就是當年想嫁給周恆的大姑娘。這小丫頭人小鬼大,想知道為什麼娘親會喜歡這樣一個大叔,都過去了好多年提到周恆的名字還會露出恍惚的表情。

    她跟著周恆下田,看著他渾汗如雨,在烈日下耕作,在冰天雪地裡敲開冰層打水。

    時光荏苒,一晃眼又是八年過去,花花也從一個瘦小的黃豆芽變成了身材動人、頗為美麗的青春少女。花花不叫花花了,她早就用了「大名」,叫林語花。

    她也不再總是跟著周恆,可時不時還會跑到周恆那裡去蹭飯,一口一個「大叔」叫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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