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囚犯 文 / 孤單地飛
周恆和林馥香都是嚇了一跳,他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這裡居然還會有別的人存在!
不會又跑出一頭賤驢來吧?
周恆心中惴惴,一躍來到巨石之下,分開兩邊的籐蔓,赫然現出一個人來!
說是人,卻又不能說是完全得人,因為他身上長著一對像是蝙蝠般的翅膀,身材要比常人至少高出三個頭!
這是一個男人,渾身**,皮膚呈烏青色,瘦得跟竹竿似的,幾乎就剩一具皮包骨頭了。他背部朝上趴在地上,肩胛骨處長著一對巨大的蝠翼,半張開著,蝠翼的邊緣銳利無比,更是透著一股血腥之氣!
更讓周恆古怪的事,那些血紅色的籐蔓都是將根系紮在那翼人的身上,好像在以此人身上的血肉為養料一般。可明明沒有什麼東西綁著那翼人,他的身上卻好像綁著無形的繩索,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嘶!
他頓時渾身泛起一股奇寒。
「啊——」林馥香也跳了下來,看到一個裸男躺在那時,頓時飛起一腳踹了過去,大呼一聲「流氓」,連忙轉過了身去。
這一腳踢在了翼人的左臂處,只聽一聲清脆的骨節斷折聲響起,翼人的左臂頓時斷成了兩截。
換了正常點的人,這怎麼都得大聲痛呼起來,要不然也得皺下眉頭,總之得有些表情,可那翼人卻是沒有一絲絲的神情變化,勉強抬起頭,對周恆道:「救……我……」
聲音虛弱,彷彿風中殘燭,生命之火隨時都會熄滅。
「怎麼救你?」周恆冷靜地說道,他已經經歷了許許多多的怪事,早不是當初那剛剛離開原石鎮的懵懂少年了。
「只要……將……我身上的……籐蔓……拔掉就行!」翼人以虛弱無比的聲音說道。
「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林馥香回過了魂來,她終於意識到這個長著翅膀的傢伙不是有意耍流氓,頓時對他長著雙翼產生了巨大的好奇。
她怕生針眼,躲在周恆的身後問道。
「我是一個無辜的人,被一個惡人抓了,用這種吸血籐來折磨我!」翼人依然以隨時可能死去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小氣鬼,我們救救他吧!」林馥香向周恆商量著道。
周恆卻是搖了搖頭,他總有一種感覺,面前這翼人看似虛弱無比,可體內卻蘊含著驚天動地的力量,如果他只是在欺騙他們放他出來,那麼等他脫困之後主客之位就要換一下了。
「說說你的來歷!」周恆正容道,「你怎麼會生著一對翅膀的?你究竟是不是人?」
「小兄弟,我現在太累了,回答不了你的話,你先把我身上的籐蔓拔掉,等我出來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翼人卻只是催周恆助他脫困。
「我不相信你!」周恆搖了搖頭,「這裡不知道被封鎖多少年,你不吃不喝,還要被這所謂的吸血籐折磨,正常人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放你脫困,你若為惡,誰能阻攔?」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當初周恆救下石剛幾人,卻反被對方拋棄,甚至還要反過來對付他,讓他再也不敢輕信別人!
更何況當初他打不過石剛他們可以跑,但面前這個翼人……卻是讓他從心底生起一股忌憚無比的感覺,是金騰逸那種級別絕對無法給予他的。
強大到了極點!
聚靈境再厲害,頂多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可這翼人在這裡多久了?至少半年吧!
這還是人嗎?
而且,這裡處處古怪,邪氣可以將人變成紅毛怪,奪取神智。這翼人雖然虛弱,可神智絕對是清醒的,也就是說他無懼邪氣!
周恆是靠了黑劍才能百邪不侵,這翼人卻能憑自己做到,而且還是在極虛弱的狀態!
所有這一切加起來,莫不證明了這翼人擁有可怕無比的實力!
翼人盯著周恆,兩顆烏黑色的眼珠子突然變色,血紅如赤,兩道肉眼可見的光芒頓時飛射而出,分別刺向周恆和林馥香的額頭。
這簡直比閃電還快!
周恆早就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可兩道光芒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他的意識才剛剛反應過來,寒芒已是射到了他的額頭,直沒而入。
他頓時全身一陣顫抖,只覺一股極邪至惡的意識從額頭侵入,向著他的識海衝去,竟是要將他的意識驅逐出去,霸佔他的身體控制權!
黑劍!
周恆在心中召喚,嗡,丹田中黑劍立刻一振,至高無上的氣息頓時湧遍全身,如湯沃雪,所過之處那邪惡的意識頓時被清除得一乾二淨。
意識歸位,周恆猛地睜開雙眼,卻見林馥香已是走到了翼人的身邊,正在拔除對方身上的籐蔓!
「住手!」他大喝一聲,拔步而出,向著林馥香衝去。
「咦,居然沒能控魂?」翼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之色,正要重施故技時,卻見周恆的手中已是多了一柄幽暗至黑的斷劍。
寒芒射出,剛剛抵到周恆的身前,卻是轟然潰散,化成千百道微光粒子。
「什、什麼!」翼人臉色大變。
就在此時,周恆已是一把抓住了林馥香,將她拖拽回去。只是這妮子的雙手兀自緊緊地抓著一根籐蔓,被周恆這麼一拽,頓時將這根籐蔓生生從翼人的左臂拔了出來!
異變突生,這籐蔓彷彿活物,根系一離開翼人的身體竟是向著林馥香紮了過去。
連那翼人如此可怕的實力都被吸得接近油盡燈枯,林馥香那小身板能夠頂幾下的?這籐蔓會因為她是美女而手下留情嗎?
周恆心急之下,揮劍向籐蔓斬了過去。
啪,一劍斬落,籐蔓頓時被斬斷,而根系雖然扎到了林馥香背上,卻是立刻就枯萎著掉落下來。
「好痛!」林馥香俏臉變色,好看的柳眉緊緊皺起,將牙齒咬得緊緊的。
周恆扭頭一看,只見林馥香的背上赫然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滲出,一團血漬正在迅速擴大。他連忙以靈力封鎖住傷口,幫林馥香止住了鮮血的溢出。
「什、什麼!」翼人卻只是將目光盯在地上那截削斷的籐蔓根繫上,「連魔化吸血籐都被斬斷!那是什麼寶物!那是什麼寶物!」
他突然目光灼灼,抬頭看向周恆,道:「小子,將那把劍給我,我可以讓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省省吧!」周恆抱起林馥香,向後退出了十幾米。
「非要敬酒不喝喝罰酒嗎?」翼人的表情立變,一股可怕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發出,瞬間從落魄等死的病鬼變成了至尊星宇的無上強者!
威勢無濤,萬宇朝拜!
周恆只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從內心升起,只覺面前此人絕對無法戰勝,哪怕是他再強大一萬倍、一億倍都沒用!
心灰意冷,只想臣服於對方的腳下!
不行!
我怎麼可以如此輕易放棄!我現在雖然弱小,但並不代表將來不會強大!
周恆黯淡的雙眼中立刻迸發出強烈的鬥志,越燃越旺,轟,手中黑劍起了感應,散發出一股更加強大、更加可怕的氣勢。
「不——」翼人首當其次,頓時悶哼一聲,剛剛才生起的至尊氣勢頓時完全散去,重新變成了垂垂待死的老朽。而更慘的是,之前他還有一定的力量對抗吸血籐,可為了鎮壓周恆卻是消耗了不少,現在根本再無力抵抗,頓時再發一聲慘叫,瞬間被吸成了人干!
只是這翼人的生命力強悍到恐怖的地步,縱使這樣都沒有死去,漸漸然身體居然有充盈起來的跡象。
這完全超脫了周恆的認知!
人體失去太多鮮血的話,那就絕對死了!可這翼人都被吸成了人干卻還活依然活著,而且還不是活了一天兩天,時間絕對長得讓人發指!
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小輩誤我!」那翼人卻是厲喝起來,雙眼不斷地在烏黑與血紅之間變化,渾身一漲一縮,似乎正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
他伸出唯一得到自由的左手向周恆探去,斷折的手臂搖搖晃晃,可才伸出一半就開始腐朽,從手延伸到臂,再到肩,再至全身!
這強大到周恆難以想像的存在,竟是如此化為了飛灰!
也活該他倒霉,若不是他對周恆起了惡意,又豈會發動本就不多的力量去攻擊周恆,卻沒想到反而引起了黑劍的「震怒」,給予了他致命一擊!
只是如此一來,周恆什麼好處也沒有撈到!
這翼人絕對強大無比,若是可以吸取他的力量,那可以將他送上怎樣的高度?
周恆不由地暗叫可惜,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美人,繼續前進。
這裡的一切都是詭異無比,若非有黑劍在手,周恆唯一的選擇就是掉頭往回走,但現在他卻是有勇氣和底氣繼續向前,不將這一切弄清楚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林馥香已經暈了過去,周恆將她負在背上,以他現在聚靈境的實力便是將她背上個幾十年都不會感到一絲吃力。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從那翼人的情況來看,這好像是一個監獄,而且還有吸血的酷刑!
等等,這漫山遍野的吸血籐長得如此茂盛,究竟是吸取了多少人的鮮血?
周恆遊目一掃,心中猛地生起一股強烈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