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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賽瑪噶(1) 文 / 半世崢嶸

    在吐蕃大軍的押送下,衛宏和顏如玉,踏過平原,繞過崎嶇的山路,最後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的背yin面停下。出現在衛宏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軍營,裡面篝火通明,數不勝數的兵丁在密密麻麻的營帳之間來回巡邏,可謂是戒備極其森嚴。此時天還沒亮,根據行進的時間進行推斷,衛宏斷定這隱秘的軍營距離岷州城絕超不出七十里!怪不得吐蕃和象雄聯軍總是可以在任何時間對岷州發動襲擊,原來在距離岷州城如此近的地方,藏匿了一個如此規模的軍營,這簡直就相當於前線軍隊的臨時補給站!

    大戰歸來的軍隊,在賽瑪噶的指令下,由其餘的將領接手。等軍營大門外只剩下衛宏和顏如玉以及看守的士兵後,賽瑪噶駕馬行至衛宏面前,高坐在馬背上,頭不低,只是將眼睛往下轉動,以極高的姿態俯視衛宏。而後沖周圍看守的士兵言道:「將女人押回去,男人帶到我的營帳來。」

    言罷,賽瑪噶便駕馬率先向營帳走去。結果沒走兩步,賽瑪噶突然拉住戰馬,扭頭看向顏如玉,輕言道:「這女子有些本事,將其關在軍營中央,用牢籠扣押,莫要讓其離開視線!」

    等賽瑪噶離去,顏如玉甚是無奈的笑了笑:「這恐怕就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原來,在顏如玉被賽瑪噶救下並控制住的時候,顏如玉曾經用計差一點逃走,要不是因為身上有傷,現在顏如玉恐怕已經回到京城了。這賽瑪噶知道顏如玉詭計多端,哪怕是萬軍之中也不敢肯定顏如玉會乖乖就範,因此才出此下策。

    衛宏還沒來得及和顏如玉說個臨別之語,就被兩個略顯瘦弱的士兵推推搡搡押往賽瑪噶的營帳。而另外一十八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壯漢,則押著顏如玉往軍營中間走。在這一刻,彷彿身份調換,衛宏成了毫無威脅的小娘們,顏如玉則成了需要十分謹慎對付的男人。

    賽瑪噶的營帳位處軍營的正中心偏左的位置,營帳很大,在眾多好像小山包一般的營帳之中,賽瑪噶的營帳宛如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在營帳的頂端還立著一個槍尖,槍尖上綁著一根隨風飄揚的紅綢子。等衛宏進入營帳之內的時候,戰場之上充斥鼻腔的血腥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特有的濃郁香味,也不只是賽瑪噶的體香,還是吐蕃的特產香料。與衛宏見過的所有營帳都不一樣,賽瑪噶的營帳內一塵不染,除了掛在營帳左邊的盔甲之外,沒有任何一件事物可以和戰場掛上邊。青紗帳、做工甚是精美的牛角弓、玩如藝術品般的箭筒,以及各式各樣高檔的茶壺杯具,恍惚間,衛宏還以為自己脫離了殘酷的戰場,回到了京城的安樂窩。

    直到賽瑪噶的嗓音響起,才將衛宏從恍惚之中拉回現實:「坐吧……」

    一直被營帳內裝飾吸引的衛宏,終於將視線投放到賽瑪噶身上。此時賽瑪噶已經褪去了盔甲,換上一套白色的紗衣,被頭盔遮住的容顏也盡顯衛宏眼底。在看到賽瑪噶容顏的一剎那,衛宏不由得一愣。衛宏不否認自己被賽瑪噶的美貌震懾住了,但吃驚更多的是因為,這樣一個美女,居然會是個馳騁沙場的將領,著實令人嘖嘖稱奇。

    營帳中間放著一個小黑色的小桌子,賽瑪噶坐在桌子對面的蒲團上,左手拎著茶壺,往右手端著的茶杯裡面倒。眼睛看著壺口噴湧出來的水柱,輕聲言道:「聽聞先生喜好喝茶,我特意從差人前往京城,花重金購得一些蒙頂茶,給先生潤潤嗓子。」

    京城?蒙頂茶?聽到這兩個詞彙,衛宏心裡咯登一下。吐蕃和象雄聯軍對大唐動兵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在這段時間內,吐蕃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涉足大唐境內的,更不會到達大唐最中心的地方。而賽瑪噶差人去京城購買蒙頂茶,就說明早在吐蕃和象雄聯軍對大唐動兵之前,她就已經打探好了一切,當真是心思周密,眼光長遠!

    衛宏不動聲色的坐到賽瑪噶對面做工精美的蒲團上,看著賽瑪噶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隨手拿起來,小酌一口,在感歎好茶之餘,話裡有話道:「我衛宏何德何能,能令公主如此感興趣?」

    賽瑪噶將兩個胳膊肘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扣,看著衛宏的雙眼,沒有絲毫的避諱:「先生不是說過嗎,高手過招,講究的並非隨機應變,也並非眼光長遠,而是預判!在敵人行動之前,就要判斷出敵人的目的,摸透敵人的心思!」

    聞聽此言,衛宏又是一愣!這句話是衛宏在杭州的時候,被孫子航那廝陷害關進大牢裡說的,知道的人並不多,這賽瑪噶是如何得知?在短嶄的吃驚之後,衛宏也就釋然了,既然賽瑪噶連顏如玉這個妖女都能擒獲,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把自己說過的話,幹過的事,摸個清楚,也並非難事。

    想到這,衛宏也就不再糾結,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把空杯放在桌面上,伸手在杯口處做了個請的手勢。等賽瑪噶將茶杯滿上之後,衛宏並沒有急於飲茶,而是看著杯口之上旋繞的繚繞霧氣,語氣沉穩道:「若是我猜得不錯,你和我大唐內部的某個實力強大之人關係匪淺?同時,這個人又與如玉關係非比尋常?否則以顏如玉的謹慎作風,你何以能發現並且擒獲她?」

    賽瑪噶將十指交扣的雙手拆分開,右手托著下巴,身姿慵懶的撐在桌子上,看著衛宏輕言道:「以先生的聰明才智,這些自然瞞不過先生。不過先生可能誤會了,我與那人最多只能算是惺惺相惜,並非先生說的那般關係匪淺。」說到這,賽瑪噶停頓了一下,片刻之後,繼續言道:「在開戰之前,我與那人倒是經常聊起先生。那人對先生讚不絕口,稱先生是難得一遇的奇才,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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