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文 / 西瓜大熊貓
「師兄,既然空氣中最多的並不是水氣,那我們為什麼不做空氣彈而是做壓縮水球呢?」
在一堂課業結束之際,一醉起身向一多方丈詢問。
「這是因為介於你的能力,調動水氣還算容易,但是要想壓縮空氣會很難,還會有一定的危險,你現在可以嘗試一下。」
一多微微頷首,一醉肯學肯思考,這就是進步的源泉。
一醉整理一下思路,空氣之中蘊含水氣、靈氣,以及佔據著絕對主體的空氣,空氣的成份有很多,但是這不妨礙一醉將空氣區分出來,他完全只需要將除去水氣、靈氣之外的其他成份當做空氣。
一開始,他只是運轉體內靈力,調動空氣中的靈力對水氣進行壓縮,直至壓縮成水球,但是他控制壓縮水球的能力還是無法取得突破,兩個水球似乎就是他的極限了,這讓一醉窮極思動,打算另闢蹊徑。
水氣分佈在空氣中,佔據的只是少數,他一方面要用神識鎖定水氣,又要控制靈氣壓縮,難度確實是很大的,然而水球的威力也不是很大,這就有些得不償失。
若是可以壓縮空氣的話,數量上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而且對神識的壓力會大大減少,可以讓他在戰鬥中從容地運用神識觀察戰況,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一醉調起神識,確認自己想法的可行性,但是他馬上就遇到了難點。
若是運轉靈力控制靈氣的話,靈氣就區分開來了,水氣想要抽離卻很難。
一多方丈猜出了一醉的苦惱,在一旁給他指導:「這是你之前受我的影響,導致思維局限了,既然你想要壓縮空氣,那麼水氣又何嘗不能當做空氣的成份呢,其實,天地間的氣體,除去靈氣,對我們修者來說全都可以看做一體。」
一醉眼睛一亮,是啊,除去靈氣,其餘的氣體全都當做空氣豈不更加容易,畢竟他所能控制的就只有靈氣。
「這樣……」
一醉喃喃自語,全神貫注地操縱著體內靈力與空氣中的靈氣產生共鳴,進而操縱靈氣包裹住空氣團。
羅衫正襟危坐地看著一醉操縱空氣團,人貴有自知之明,雖然她和一醉一樣坐在這裡,但她始終銘記主僕有別,一醉可以有勇氣不懂就問,而她有什麼不明白的時候就只會在下課之後一個人花更長的時間去摸索,在這個時候瞥見一醉的認真神態,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行,貪多了,要少一點。」
一醉一下子製造了太多的空氣團,但是等他想要壓縮的時候卻又犯了難,他控制能力還遠遠達不到一多方丈的水平,一下子想要壓縮那麼的空氣彈太過吃力。
一醉一個個減少,將空氣放開,靈氣包裹其餘的空氣團,等降到二十個的時候,一醉終於感覺自己可以掌控了,便全力收縮。
直到一團一團的空氣團被他壓縮到拳頭大小,一醉擦了擦額頭的汗,太過投入了,直到完成了這首次嘗試才停下。
欣喜之意終於浮現在一醉的臉上,之前控制壓縮水球數量少,耗時也不短,顯得有些雞肋,但是突發奇想換做空氣彈之後,那就厲害了,數量多,足足二十個,而且這還不是他的極限,耗時短,幾乎就是轉瞬間就可能完成壓縮,這種攻擊手段如果運用到戰場之上,那就是一座移動炮台,殺傷力驚人。
悲劇的是,一醉還沒有高興多久,他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這麼多的空氣彈,他丟不出去,之前水球就兩個,手一推就出去了,現在空氣彈凝聚在一起,他很難騰出手來推出空氣彈,就算可以速度上也會受到影響。
更加嚴重的是,他感覺到剛才壓縮地狠了,這些空氣彈就要爆裂開來了。
「快跑!」
一醉很不負責地拉起羅衫就跑。
羅衫一愣,旋即臉上一紅,心如鹿撞。
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連綿不絕地爆炸聲,塵土飛揚好不壯觀。
等到塵埃落定,一醉都不敢回頭了,直接跑過了宅內湖,他也怕一多方丈被他坑了之後發飆。
茅草屋外,一多方丈的臉都黑了,旋即又搖頭笑了笑,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這種程度的爆炸想傷他毫毛都沒有可能,茅草屋在他的保護下也是紋絲不動,一醉的進步他看在眼裡,心中頗有幾分欣慰。
前院的客舍之中,此刻正傳來喧嘩之聲,一醉和羅衫同時想到一多方丈吃癟的樣子,相視一笑,雙雙向客舍趕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一醉過去的時候,卻看見海大富一臉倨傲地坐著,舒服地泡著腳,許多的小太監圍在海大富的身邊,地上,一個妖族的侍女一手捂著胸,一手捂著臉,胸口的衣襟有些凌亂。
羅衫心中悲憤的同時,也有些忐忑,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海大富讓侍女服侍他泡腳,又動手動腳,大概是侍女不從他,便扇了一巴掌,嘴角溢出了不少的血,這一巴掌顯然打得夠狠的。
羅衫偷偷瞥了眼一醉,希冀著從一醉臉上看到一點她期盼的神情來,但是她失落地發現一醉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帶著無可無不可的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麼,是希望一醉怒目而視海大富,還是露出一些氣憤之色,又或者,一醉收斂笑意,但凡一醉對那侍女有一些維護之意,她都會對一醉更加覺得親切。
羅衫臉上微微一些發白,短短兩天的時間,主僕間的殘酷就再一次擺在了她的面前,鮮嫩的嘴唇顫抖著,她可以預見,那位侍女就要成為一醉討好海大富的犧牲品了。
她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但是生活的一次次地摧毀了她心中對美好的幻想,冰冷而殘酷。
海大富看到一醉笑容溫和,眼睛都沒有瞥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女,心中對一醉更加親切,短短時間的接觸下來,一醉的表現非常合他的胃口。
「咱家泡個腳,這卑賤的妖奴竟是這等的不識趣,便出手教訓了一頓,還望侯爺不要見怪。」
海大富假惺惺地解釋了幾句,臉上卻沒有請罪之意。
他等著一醉如同以往遇到的那些侯爺一樣帶著笑揮揮手,說上幾句場面話,將這侍女送予他狠狠地折磨一番。
區區一個妖族侍女,雖然有些難得,但是在他眼裡還是微不足道螻蟻,伸出手來便能碾死的存在。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一醉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寒暄一樣,只是海大富剛想張口再客套幾句誇讚一番一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驀然一僵,一醉說的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不等他想明白,一醉一步跨出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隻手掌在他的眼前慢慢放大,他卻是覺得無從躲避。
「啪!」
一巴掌,海大富懵了,羅衫懵了,小太監們懵了,躺倒在地上微微抽泣的侍女也懵了,這一巴掌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預計。
海大富吃痛地眼角就要落下淚來,嘴裡有幾隻牙齒被拍碎,這一巴掌,一點都不輕。
「侯府的人你們不配動,記住了,是血秦有求於侯府,而不是侯府有求於血秦,哼!」
一醉一聲冷哼,將地上的侍女攔腰抱起,信步走了出去。
羅衫癡癡呆呆地跟了出去,她還沒有從那一巴掌中回過神來。
海大富的憤怒在聽到一醉說「是血秦有求於侯府,而不是侯府有求於血秦」的時候,頓時被澆滅,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打落的牙齒和血吞了下去,目光中滿是冰冷,深處又隱藏著幾分畏怯。
這一巴掌,一醉一點都不後悔,一多方丈對這個侯爵之名一點都不在意,有和沒有都無所謂,而讓他曲意逢迎一個太監,他還是做不到,哪怕血秦是潛在的盟友,也不會阻擋他這一巴掌扇下。
凡事,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梁國要復國,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還有梁國那些忠君愛國的子民們。
它能夠用晶石交好海大富,但是不意味著他容許海大富在侯府驕橫跋扈,一介太監,在侯府吃好住好還不夠,被切了還賊心不死,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懷中的侍女嬌羞的目光瞥見一醉青澀中帶著堅毅的臉龐,臉蛋紅撲撲的,身體更是軟得跟水一般,臉上的疼痛此刻全然忘記了,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內心最溫暖的一刻。
而羅衫回過神來的時候,竟是有些羨慕被一醉抱在懷裡的侍女,心裡想著,要是她碰到這種情況,一醉也會這麼做的吧?
清醒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羅衫臉上又一陣羞紅,但是,一醉並不是十分高大的背影卻給了她高山一般的感覺,那一巴掌,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太解氣了,她的心中滿是暖意,這座巨大的侯府,讓她產生了一種家的感覺,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