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三十七章 險中救回 (輕撫狗頭鑽石加更) 文 / 白鷺未雙
思念會化成執念,皇帝陛下的執念很可怕,直叫北方眾國膽戰心驚。燕國即將淪陷,趙、韓、衛使用連橫戰略,卻也感覺抵擋不住,私下在商量臣服與否。
可是嘉德帝連個商量的機會都不給你,沒等你幾個人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呢,燕國就已經淪陷了。
裴天祐忍不住拿著菜勺子道:「皇上這是玩我們吧?一年了由著我們慢慢攻城奪國。這才幾天啊整個燕國就攻下了,早幹嘛不御駕親征?」
南宮城摸摸鼻子,陛下是打算磨練他來著,結果沒等他上呢,自己就先忍不住了,扛著大刀居然都沒有違和感,砍人跟切土豆絲一樣的順溜。
這幾天對於永元的士兵來說都是天堂,對於北方眾國來說,卻是地獄。
赫連君堯每天換一樣兵器,第一天用大刀,第二天就用長劍,第三天用鞭子,第四天居然連流星錘都用上了。
荊良在後面看得嘴角直抽:「主子這是要幹什麼?」
蕭雲捂臉,低聲道:「主子說游絲不適合打仗用,他在選兵器。」
戰場上被帝王撂下馬的將領已經堆成山了,赫連君堯似乎還是嫌棄手裡的兵器用著不太順。
敵國的士兵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著不遠處瀟灑的嘉德帝的背影,忍不住問旁邊舉刀準備砍他的永元士兵:「你們皇上……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殺人這麼順手!殺豬的?
永元士兵冷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陛下是白無常,專門收割人命!」話音落,刀跟著落,鮮血四濺噴薄而出,a型b型ab型o型都有!
哀嚎遍野的戰場捷報頻傳,初見收到帝王攻下燕國的消息的時候正在給一個小男孩兒洗澡。
「御駕親征果然就是不一樣。」初見直起腰來,接過楚雲起拿著的國家新聞報看了看,笑瞇瞇地道:「他殺人肯定又跟砍白菜似的,敵軍一定覺得他是非人類。」
娘娘您當真猜對了。
楚雲起將報紙收了起來,看了看初見的神色,皺眉道:「娘娘還是去乾淨的地方休息一會兒吧,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初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道:「我沒什麼事,可能是有些累,最近都睡得很好,不用擔心。」
楚雲起搖了搖頭:「公子定然是願意用一城百姓的性命換您一個人的平安,所以您千萬不要因為要救人,便疏忽了照顧自己。」
要是瘟疫退去,娘娘卻病了,公子一定會暴怒。
初見點頭:「我知道啦,一定會好好等著他回來的。」
都說了她的免疫力很好,這麼久了都沒有一點要感染的預兆。
「太醫!楚太醫!」紅錦正在照顧一個病人,突然喊了一聲,驚了兩人一跳。
「怎麼了?」初見跟過去看。
「他身上的紅疹,要褪掉了!」紅錦看著病人身上逐漸消退的紅點兒,驚喜地扯住了初見的袖子。
楚雲起連忙蹲下去看。
這人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看就是農民,身強體壯,身上的紅點兒當真是癟了,有些只剩下印子,像是要消退了一樣。
「他最近做過什麼?」初見連忙把床頭放著的病例本兒拿起來看。幸虧小憐提醒她準備病例本,不然有人突然好了都不知道怎麼好的。
姓名:張強。年齡:三十二。感染時間:永元七九年十月。下面是一串兒用藥內容,都是楚雲起開的方子。
「最近都是他的妻子在照顧他,偶爾高熱就拿白酒擦身子。」紅錦道:「吃的是咱們統一做的菜粥和搾菜,偶爾吃點饅頭。」
初見驚喜莫名,看著楚雲起嚴肅的臉。這算是第一例要治癒了的瘟疫患者。
楚雲起認真地研究了一下藥方,然後再檢查了一遍張強的身體,問了他感覺,隨即轉頭回藥堂去寫方子。
「有救麼?」初見眼睛亮亮地問。
楚雲起本來想繃住臉的,但是還是太興奮了,笑了出來:「有救。」
初見傻了,被楚雲起笑傻的。楚大爺可是比赫連君堯還冰山的存在,幾時見他笑過了?這一笑,初見覺得心裡倍兒安穩,就像這場瘟疫已經要退了一樣。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聞說有一例病患要治癒了,落日城瞬間沸騰了起來。本來含淚守著親人的百姓瞬間都覺得有希望了。楚雲起按照張強的用藥給每個人都配送了相同的藥材,落日城瞬間蒸騰起的藥氣將病氣掩蓋了不少。
張強身上的紅疹當真褪了,人也在幾天之後清醒了過來。所有人都高興不已,初見忍不住,還給帝王寫了一封信。
字跡不太好看,有些是繁體,有些是簡體,不過初見覺得赫連君堯應該看得懂。大概意思就是她想他了,這裡一切安好,有人已經擺脫了瘟疫,人類果然是可以戰勝瘟疫的。
赫連君堯收到信的時候是半夜,沐浴洗去一身的血腥之後,拿著薄薄的信紙嘴角帶笑地讀。這丫頭說話他有些聽不懂的,都開始漸漸習慣了。可是一看字,又有些不懂了。
好不容易連猜帶蒙地看完,皇帝陛下精神抖擻,只盼著早日解決這裡,去接他的小破丫頭回宮。
若是北方眾國平定,瘟疫也結束了的話,永元當真就是天下太平了。
他的初見,很能幹呢。
綠綺背著沐卿,正很艱難地一步一步企圖翻過這山谷,走到落日城去。
他們兩人都不在落日城,綠綺找來的時候,沐卿便已經在城外的山谷之中採藥了,說是要救肖遠,肖遠感染了瘟疫。
但是不知道是激動了還是怎麼,當綠綺看見沐卿並喊了他一聲的時候,丫直接從岩石上摔了下來,手裡拽著什麼草,昏迷不醒。
綠綺哭笑不得,只有將他背出去。
起先還很輕鬆,覺得沐卿不過是摔暈了過去,但是她將沐卿背到河邊守了幾個時辰,還拿河水潑了潑他都沒有醒的時候,綠綺才慌了。
摸了摸沐卿的四肢,腳似乎斷了骨頭,整個人蒼白得和紙一樣,就是不醒。
這地方綠綺不熟,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去,她很害怕,很怕沐卿就這麼去了。山谷裡有野果子,能吃,她便嚼了果子每天喂沐卿吃,順帶自己也吃一點。休息好了就繼續背他走。
就這樣一直在山谷裡耗了半個月,沐卿沒有醒,綠綺也沒有走出去。
「你說我們會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綠綺累了,放下沐卿來,將他抱在懷裡,喃喃地問了一句。
沐卿的腦袋似乎被撞到了,很安靜地躺著。綠綺就這麼看著他,看著自己眷戀很久的眉眼,愣愣地想著事情。
「你說,若生不能同眠,那麼死同穴如何?」綠綺笑著在沐卿臉上親了親,抱著他閉上了眼睛:「你太重了,我背不動了。」
似乎是自己間接將他害成這個樣子的,綠綺想起了以前小時候沐卿護著被幾個小姐少爺欺負的自己,也是被打得去了半條命,不禁笑意更苦:「似乎我總是不能給你帶去好運啊,總是連累你。沐卿,我是剋夫麼?可是,你還不是我的夫啊…」
天色晚了,遠處響起了幾聲狼嚎,叫得人毛骨悚然。
綠綺更加抱緊了沐卿。
「噢耶!皇天不負有心人!」初見看著周圍漸漸好起來的百姓,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歡呼。
結果眼前一黑,呯地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主子!」紅錦一驚,連忙過去將初見扶起來,周圍的百姓也嚇了一跳,七嘴八舌地問初見有沒有傷著。
初見眩暈了很久,然後才笑道:「沒關係,貧血,一般蹲久了不能立刻站起來,我忘記了。」
紅錦摸了摸初見的額頭,沒有發燒,這才鬆了口氣,連忙扶她去休息。
「主子您太累了,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還是先養好您自個兒吧,其他人有我們照顧呢!」
一旁的護士們連連答應,落日城已經漸漸恢復了生氣,除了兩條街被劃為醫院的範圍,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恢復了日常的生活,也可以出城了。
初見笑了笑,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道:「我只是貧血,好久沒吃肉了。」
來了落日城就是和他們一起吃的清粥搾菜,初見有點兒扛不住,可能頭暈就是這個原因吧,最近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身體總是很累。
「奴婢讓人去給您打野味回來!」紅錦一聽就急了,心疼得緊。主子的確好久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哎,好,除了兔子什麼都行。」初見流口水了。
紅錦笑了,提著裙子出去找人。結果一聽說是幫初見打野味回來,個個都爭著去。眾人一商量乾脆有空的男子全部出城打獵,晚上也好給病人們吃點肉粥。
於是一群人就出城了,有的上山,有的去山谷。
初見又睡了一下午,昏昏沉沉之間,好像聽見紅錦在哭的聲音,接著就有手在推她,喊著:「主子!主子!綠綺和沐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