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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乖乖呆著 文 / 白鷺未雙

    週身有從陛下身上傳來的陣陣寒意,南宮城抿緊了唇,知道是自己理虧,也就不反抗,任由赫連君堯捏緊了他的衣襟。

    「南宮將軍,真是年少有為。」赫連君堯靜靜地看著他,只一會兒,便將他丟開,抱著懷裡的人往皇宮的方向走,冷冷地丟下一句:「去朝乾宮等著。」

    南宮城單膝跪地,應了一聲,丟開了刀便低頭跟著往皇宮走。

    傳聞裡嘉德帝最疼寵的就是初見長公主,現下公主因為他而出宮,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了。南宮家難辭其咎,只能看如何能消一點聖怒了。

    紅錦也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綠綺回過神,連忙從沐卿懷裡掙開,匆匆朝他行了禮,便跟了上去。

    沐卿哼了一聲,一展扇子,滿不在乎地往另一個方向走。他還在做事呢,恰好經過救人一命,真是勝造七級浮屠。許久未見那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怯生生的又愚蠢,半點進步也沒有。

    不過,敢往刀子上撲這樣的勇氣,他寧願她一直沒有比較好。

    微風徐徐,鬧騰的湖邊只剩了滿地的屍體。有百姓路過報了官,不久之後這裡就什麼也沒剩下了。

    永樂宮。

    赫連君堯輕輕將初見放在床上,伸手撩開她被汗水濕了的頭髮,沉聲道:「楚雲起人呢?」

    蕭雲低頭,頂著天雷道:「楚太醫去宮外採藥了,據說是要做什麼藥丸,不在宮中。」

    初見迷糊地翻了個身,恰好壓著自個兒傷口,疼得嗷嗷直叫。赫連君堯沒好氣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放著,想了想,揮手道:「紅錦綠綺留下,蕭雲你帶其他人出去。」

    「是。」蕭雲麻利地跑出去,關上了門。此時此刻的陛下,能不和他呆在一個地方,就不和他呆在一個地方,稍微不小心就會觸犯龍顏啊。

    「紅錦,去打水來。綠綺,給朕一把剪刀。」赫連君堯低聲吩咐,按住了初見亂動的身子,黑著臉道。

    這是要親自動手麼?紅錦不敢多說,連忙下去準備水。綠綺直接將藥箱抱了出來,拿出剪刀,順便也將藥給陛下。

    嘉德帝小心地剪開初見肩上的衣裳,看著那深深的傷口,眉頭皺得死緊。這丫頭不是向來好吃懶做貪生怕死怕疼得要命的麼?這一刀下來也沒見她要死要活的,勇氣可嘉啊。

    紅錦打了水擰了帕子給他,赫連君堯接過來便先將初見傷口周圍的血擦乾淨,然後看了看傷口的深度,喃喃道:「這需要雲起回來縫合,我要是動手,縫錯了怎麼辦?」

    初見滿頭是汗,迷迷糊糊聽得赫連君堯這一句,嚇得立馬清醒了,捂著自己的肩膀就往床裡一滾,嘴唇慘白慘白地看著他道:「會縫錯就不要給我縫,我寧願等楚雲起回來。再不濟還有其他太醫啊,不至於讓皇兄您親自動手的。」

    赫連君堯扯著嘴角好像在笑,但是眼眸裡可沒半點笑意啊!看得初見渾身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除了雲起,對其他人朕不信任。你敢不問朕一聲就出宮,受了傷就要承受後果。乖,過來。」皇帝陛下溫柔地伸手。

    床角里的某只死命地搖頭,表示堅決不過去受摧殘。但是,她這傷口血已經淌了一路了,哪裡還有足夠的能量給她這麼滾來滾去的,所以猛搖頭的時候,這貨直接把自己給搖暈了,「呯」地一聲倒在了被子裡。

    赫連君堯無奈地伸手,將暈過去的初見給抱出來,伸手拿過麻沸散給她餵下去,然後就讓綠綺找了一根繡花針來。

    皇帝陛下是沒有女紅天賦的,縫人家的肌膚也是第一次。所以形狀我們就不做太多要求,總之縫完之後傷口是止了血了,那一堆線頭…還是包起來吧,看著慎得慌。

    初見就這麼在赫連君堯的腿上躺著,隱隱覺得痛的時候也被他壓住了不能亂動。紅錦站在一旁低垂著頭,若有若無的,好像聽見了皇上的一聲歎息。

    無奈地,輕輕地一聲歎息。

    紅錦忍不住抬頭,卻看著那床榻上君王依舊冷酷地坐著,懷裡的女子不安分地翻動,他也只是耐心地壓著。現在的嘉德帝看起來有幾分人情味,卻又…怎麼說呢,紅錦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是總覺得陛下對公主的態度很奇怪,像是寵溺,又像是防備。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防備這個詞,就是一種感覺而已。應該是錯的吧,皇上那樣強大,沒有理由要防備著什麼也不知道的公主。

    紅錦閉了閉眼,繼續安靜地守著。

    這一守就直接到了太陽落山,中間嘉德帝沒有離開一步,就這麼等著公主醒過來。而朝乾宮裡,南宮城也就跟著跪了好幾個時辰。

    傍晚的時候,皇上依舊沒有來,來的是侍衛長蕭雲,半跪在他面前,輕聲道:「辛苦將軍了,陛下有令,將軍若是能在一月之內查出季香兒的下落,並將她活捉回來,今日之事陛下將不再追究。」

    南宮城一愣,看著蕭雲沉寂的雙眼,微微不解地道:「為何必須活捉?若是無法活捉,也不能就地處決麼?」

    蕭雲朝他拱了拱手,笑道:「主子的決定,我們沒有過問的權力。命令就是這樣,還請將軍盡力為主分憂。」

    南宮城沉默半晌,應了一聲,起身朝宮外走去。

    初見同學光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毫無疑問,她是餓醒的,不然還沒法兒醒這麼早。赫連君堯已經下了早朝,正坐在她房間裡喝茶,見她醒了,淡淡問了一句:「還痛麼?」

    初見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他不問還好,一問簡直是又痛起來了。但是傷口上過藥了,沒有最開始那麼撕心裂肺,所以這廝也能捂著傷口撲騰向飯桌。

    「換皇兄你挨一刀試試,肯定還痛好麼?」初見喝了一口粥,撇嘴道:「一般的英雄救美都是在刀砍下來之前,皇兄你太不敬業了。」

    赫連君堯低笑一聲,看了看她的吃相,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了,養一段時間就好。他的皇妹啊,真是沒有女子該有的樣子。聰明的話,就應該躺床上嬌滴滴地哭半個月,然後南宮城肯定內疚不已,她想要什麼的話,不也就輕鬆得很了麼?

    「令牌我沒收了,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不准私自出宮。」皇帝陛下輕聲道。

    初見一口粥嗆進了喉嚨裡,猛咳不已。紅錦連忙端了茶水過來喂初見喝下。

    「皇兄,這次是個意外。」初見可憐巴巴地扯著赫連君堯的衣袖,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令牌是原來我好不容易問父皇要的,你不要這麼輕易地就收回去了啊。」

    赫連君堯微笑著看著她,手上一枚金牌閃閃發光:「出去一趟就給我帶了滿身傷回來,你以為朕還會放你出去?」

    初見一愣,心裡不知怎麼地就漏跳了一拍,忍不住欺近了看著赫連君堯的臉。困惑地道:「皇兄在關心我?」

    赫連君堯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她的眉心,好笑地道:「好歹是你皇兄,當然關心你。堂堂公主要是在外面被刺殺了,你要朕怎麼辦?」

    剛剛還亮了亮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初見撇嘴,哼了一聲拿開赫連君堯的手,繼續埋頭吃飯。

    兄妹就像一根桿子,牽連著他們,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靠太近。真是…誰給她安排一場**大戲啊!

    嘉德帝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問她:「你很喜歡南宮城了麼?都為他出了宮,還差點沒命。」

    初見有氣無力地搖頭:「沒太大感覺,只是因為長得和我喜歡的人相似罷了。不過做丈夫也不錯的,他炒的菜好像特別好吃。」

    皇帝陛下黑了臉:「你除了吃還會什麼?」

    初見頓了頓,停下筷子認真地道:「如果哪天我對誰動心了,還會做吃的。」

    赫連君堯一愣。

    「孤兒院的婆婆說的,菜是做給丈夫吃的,所以等我找到丈夫,就可以一秒變成賢妻良母,給他做很多好吃的菜,也可以幫他打毛衣啊圍巾什麼的。唔,但是這不是還沒找到麼,所以皇兄你就讓我懶一會兒好了。」

    初見衝他傻兮兮地笑了笑,然後埋頭,繼續吃。

    赫連君堯心裡突然就有那麼一點兒不是滋味。這丫頭,還能有變成賢妻良母的時候麼?

    「這幾天你好好在永樂宮養傷,不要去其他地方。朕有空會過來陪你的。」皇帝陛下坐不住了,起身想走,初見點頭道:「皇兄你去忙吧,這次我會乖乖呆在宮裡的。」

    部分零件損傷,沒法兒自由活動,那還是乖乖躺著比較划算,起碼有人天天給她餵好吃的。

    真是豬一般的日子。

    皇帝陛下轉身走了,永樂宮也就恢復了安寧。初見同學也收了心,窩在床上安靜地睡覺。

    但是,她收了心,別人可沒有。一聽聞某只受傷了,千里之外的軒轅王爺不淡定了,他在的時候都沒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他一不在,小傢伙就見血了?

    備馬,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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