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有節日啊 文 / 白鷺未雙
若是普通的人說這句話,定然會讓人覺得狂妄。但是赫連君堯說出來,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赫連玦玉啞口無言了。
那又怎麼樣呢?就算去告狀,就算全部是赫連君堯的不對,那又怎樣?隆嘉帝不會怪他,他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相反追究起來,終究還是自己的錯,說不定還會被再次關靜閉。
赫連玦玉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赫連君堯輕笑一聲,眉目之間還是惑人的顏色,彷彿剛才的殺氣都是錯覺。
轉身和身後兩個人一起回東宮去,皇子殿下忍不住在心裡感歎一聲:自己果然是在和平的環境裡呆久了,變得這樣善良。若是幾年前,該直接殺了他比較省事才對。
赫連玦玉臉色難看得要命,死死盯著赫連君堯遠去的背影,低聲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這些屈辱,本王會統統還給你。」
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蕭雲回頭看了一眼,不以為然。
有些人就是上天的寵兒,旁人無法企及的。只能說同為皇室之子,對赫連玦玉有些殘忍了。但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有人能贏得過主子,明軒帝不能,隆嘉帝也不能。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阿嚏——」初見莫名地打了個噴嚏,在床上翻了個身。蹭蹭枕頭安靜地睡了。明天還約好要去朝乾宮打麻將陪父皇,早睡早起吧。
第二天早上,紅錦拿了一套鵝黃的宮裝來,銀線滾邊,長長的宮絛精緻而大氣,初見咂咂嘴,表示了一番對古代服飾的讚美,然後便換上衣服跑去朝乾宮蹭早飯。
皇帝吃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隆嘉帝也樂得有孩子陪他吃飯。盧公公笑瞇瞇地給初見添筷子,順便吩咐一旁的宮人侍膳。
「父皇,吃完飯您休息半個時辰,然後咱們出去散步吧。」初見道:「上次太醫也說了那對身體有好處,您要多走走。」
隆嘉帝瞬間想起走在鵝卵石上面的感覺,不由地抖了抖,看看這一臉期待的丫頭,猶豫地回答:「朕今天…有些累了啊。」
「鍛煉身體就是貴在堅持。」初見喝了一口金玉粥,嚼著玉米粒兒道:「改天我再讓人做些健身器材出來,給您老人家多練練,保證身體很快就好了。」
健身器材?不會又是鵝卵石一類的東西吧?曾經英明神武的隆嘉帝轉頭有些可憐地看了盧公公一眼,他完全不想動啊。
盧公公望著房梁,假裝在思考上次的麻將,額頭上冷汗直流。
陛下您別指望老奴啊!公主想做老奴怎麼可能攔得住哇!
喝完粥,初見飽飽地拍拍肚子,微笑著看著隆嘉帝喝完他那一碗,然後道:「收拾東西,騰個麻將桌出來。」
「是!」幾個嬤嬤手腳麻利地動作起來,聲音都比平時響亮不少。盧公公幹咳幾聲,扶著陛下去榻上坐著,然後摩拳擦掌地打算去將上次輸的贏回來。
麻將是個好東西啊,幾個老嬤嬤愛不釋手。還偷偷拿木頭做了一副出來,半夜打著燈在房裡偷偷地打。不過公主的麻將是象牙和玉石做的,打起來手感好太多了!
「開始吧。」初見坐下來,另外三張凳子上就立刻坐上了三個嬤嬤,盧公公慢了一步,竟然沒位置了。
「嘩——嘩——」巍峨的皇宮之中麻將聲陣陣,時不時傳出「二筒」,「八萬」等讓路過宮人疑惑不解的詞語。
盧公公捱了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一旁的沙漏漏到了一半,連忙道:「公主!半個時辰到了!快帶陛下出去走走。」
隆嘉帝黑著臉看了他一眼。
「…奴才是怕陛下坐久了對身子不好。」盧公公一臉正經地看著陛下道:「陛下身子康健,才是奴才們的福分。」
麻將才是你最大的福分吧?啊?隆嘉帝無奈地站起來。初見也乖乖跑過來扶著父皇的手,笑嘻嘻地道:「走吧,兩個侍衛跟著就行。」
盧公公表情嚴肅地恭送帝王和公主出門,等他們身影消失了,才飛快地坐上桌子,熟練地摸起牌來。
「父皇我給您說啊,像您這種日理萬機經常勞累過度的人,最容易得肩周炎、頸椎病、腰骨疼痛了。這裡沒有萬通筋骨片,兒臣也做不出來,您只能多走走,多運動,再讓人多按摩一下。」
隆嘉帝笑著看了初見一眼,道:「這一趟你到底去了哪裡?回來竟多了這樣多的新鮮玩意兒,會的東西也不少。」
初見打了個哈哈,開始胡扯:「我去了爪哇國,那兒東西很新奇,學了不少。」
「爪哇國?」隆嘉帝皺眉,有這個國家麼?
「嗯,很小很遠,所以我才去了那麼久。」初見冷汗直流,很怕隆嘉帝再問下去就穿幫了。好在他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道:「女兒家懂得多是好事,懂得多男子才喜歡。」
得了,別又給她牽紅線。初見趕緊閉嘴往前走,到了鵝卵石的小路上便讓兩個侍衛架著皇上去走。
「父皇,兒臣上次可是被您害慘了。這次您可別那麼激動了。」初見雙手合十,乞求道。
隆嘉帝咳了咳,道:「沒關係,朕走慢一些。」
初見點頭,尋了一旁的石凳坐著,看著一身龍袍的老人慢慢地來回走著,不自禁地便笑了。
這場景真美好。
「等您習慣了可以自己走了,兒臣再教您太極拳。」初見撐著下巴琢磨著:「走步機什麼的對您的身體也有好處,還有……」
隆嘉帝喘著氣打斷她:「初見啊,你天天陪著朕這老頭子太無趣了。不如去和你皇兄玩玩吧?」
三皇子明顯抗打擊能力比老人家強了幾百個百分點啊,姑娘你高抬貴手放過這老骨頭吧,讓赫連君堯陪你玩!
初見停下來,嘟著嘴道:「皇兄很忙,沒空和我玩。」
聽說儲君每天要幫忙處理奏折,要接見大臣,就跟半個皇帝一樣。白天一貫沒見著人,還玩呢,敢去打擾他不知道又要被怎麼教訓。
「無礙無礙,過兩天不是花燈節麼?女兒家慣常喜歡的日子。你有令牌,可以隨你皇兄出去看看。」隆嘉帝大手一揮,慷慨地道:「朕也放君堯休息一天。」
初見眼睛一亮,饒有興趣地問:「什麼是花燈節?」
古代的節日向來最好玩兒了。比現代的氣氛濃厚很多,節目也多,曾見過一副過節時候的古畫,街上人山人海的,看起來熱鬧極了。
「花燈節是女兒家展示自己的花燈的節日,以示手巧,也結交姐妹,或是偶遇良人也可能。」納蘭絕的聲音響起,替隆嘉帝解釋了。
隆嘉帝看著走過來的人,眼裡的光芒一閃,笑道:「納蘭怎麼進宮了?」
納蘭絕躬身行禮,道:「上次請安未成,家父知道陛下身子不好,總要臣進宮來看看。」
隆嘉帝點頭:「你有心了。」
初見回頭看著納蘭絕,疑惑地問:「女兒家展示自己的花燈?要自己做麼?」
「嗯,各家女兒都會做很漂亮的花燈,後面會有評選,奪魁之人也有獎賞。」納蘭絕看著初見感興趣的樣子,笑道:「公主也想去麼?」
初見站了起來,眼睛轉啊轉地道:「當然要去了,只是不知道花燈怎麼做?」
隆嘉帝聞言一愣,停下來看著初見道:「你向來手巧的,以前朕雖然不關心你,卻也記得你曾經做過一盞荷花的花燈,很是精緻。」
糟了,她忘記了,她現在是初見公主,那公主的情況,她還不是特別瞭解,很容易穿幫。
「啊,兒臣太久沒做了。現在才想起來。」初見乾笑兩聲,看著隆嘉帝道:「父皇繼續走一會兒再讓人扶您回去,兒臣回宮去找找以前的東西。」
隆嘉帝也沒多說,只笑著點頭:「去吧。」
初見行了個禮,拽著納蘭絕就走。納蘭絕沒防備,被她拉得一個趔趄,尷尬地朝隆嘉帝抱了抱拳。
「總是毛毛躁躁的。」隆嘉帝看著初見的背影,歎息了一聲,眼裡有些寵溺。
「陛下,繼續走麼?」一旁的侍衛問。
「走什麼走?扶朕回宮歇一會兒。」隆嘉帝眼睛一瞪,怒氣沖沖地道。
侍衛嚇得一抖,連忙遵旨。
這一邊,初見正慌忙問納蘭絕:「以前的初見公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納蘭絕被她拉得身子傾斜,卻難得還保持了風流倜儻的模樣,微笑道:「臣對初見公主瞭解不多,但是宮裡的人對她的一貫評價便是:知書達理,溫和軟弱。也愛玩鬧,手工女紅也是極好,但是在生人面前有些不敢說話,被人欺負也從來不告狀。」
初見皺眉,這是個什麼人啊,哪有被欺負了不吭聲的。要換作是她,別人踩她一腳,她非把人家的腳給踩腫不可!
「那你覺得,我現在和她像麼?」初見問。
納蘭絕嘴角微抽,看著初見道:「恕我直言,一點也不像,只是面容和裝束一樣的話,可以遮掩過去罷了。畢竟平時初見公主接觸的人不多,近身的也就兩個丫鬟。」
「但是,如果遇見觀察得很仔細的人,你是必然要被揭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