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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遇麻煩了 文 / 白鷺未雙

    「來人,將皇上救下來!把公主押住!」御林軍首領喊了一聲,便有人上前來拿刀橫在了初見的喉間。

    隆嘉帝被人架了下來,一時還沒緩過氣,匆匆趕來的季貴妃大驚失色,指著初見「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這是公開虐待皇上啊!皇上還在病中,長公主居然將他帶出來了不說,還讓皇上赤腳走石子路。這無疑就是犯了殺頭之罪!

    初見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大群御林軍就把她圍住了。隆嘉帝在一旁,沒緩過氣來,有些眩暈。季貴妃便直接下了命令:「將長公主關進地牢!謀殺陛下,這罪名可要擔得起!」

    「是!」周圍的御林軍應了,立刻押住初見往地牢的方向走。

    「哎,等等。我不是……」初見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看著季貴妃張了張嘴,後者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壓根不聽她說什麼,直接讓御林軍帶走。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人,都訝異地看著正受寵的長公主被一群御林軍押往地牢。紅錦和綠綺當然也在圍觀人群中。紅錦拿了公主的出宮令牌,立刻去找還留在國都的小侯爺。

    古代所有的地方她都會遊覽個遍,看來地牢也不例外。

    初見嘴角抽搐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無奈地低聲道:「你們誤會了啊……」

    誰沒事去謀殺皇上啊,那是養身!養身懂麼?沒文化真可怕!

    地牢的樣子跟電視劇裡演得差了很多,柵欄都是木頭的,沒鐵。四處都亂七八糟,地上髒得要命根本不能坐人。牆上還有小強在爬來爬去。

    初見聳了聳肩,站在地牢中間等著。隆嘉帝總會緩過神的,然後便可以放了她了。她這真是比竇娥家的鵝還冤。

    周圍有痛苦的呻吟傳來,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天色漸晚,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來將她放出去。

    季貴妃好不容易近了皇帝的身,當然不可能讓隆嘉帝將初見放出來了。平日裡朝乾宮都是有人守著的,但是今天初見將隆嘉帝扶了出去,便是剛好給了季貴妃機會。

    這時候隆嘉帝正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喝著藥。季貴妃笑得一臉溫柔地邊吹涼藥邊道:「陛下小心,慢點。」

    盧公公正跪在外面受罰,連朝乾宮都沒能進去。提醒皇上一句「公主被抓了」也不行。隆嘉帝緩過神來,壓根不記得初見去哪兒了。問季貴妃,她也只是說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季貴妃雖然看起來沉不住氣,為人也浮於表面。但是季家的勢力不小,又是從入宮開始就甚得聖心的人。所以隆嘉帝也省了力氣多問,直接睡了過去。

    納蘭絕接到消息的時候,還正在更衣準備用膳。見紅錦這樣慌張地跑過來,也知道是初見出事了,連忙就問清楚原因往宮裡趕。

    這可不好,另外幾個人都不在,他又是外臣,隨意進不了宮。若是沒能護好初見,指不定赫連君堯回來就扒他一層皮呢。

    頭皮發麻,納蘭絕也顧不得那許多,以向陛下請安為名乘車進宮,然後直奔地牢而去。

    季貴妃是衝動了,皇宮的地牢是關犯錯了的宮人的地方,怎麼能將堂堂的公主也關進去?要關也是關省罪堂,好歹還沒那樣讓人擔心。

    剛走到地牢門口,出乎意料的,遇見了大皇子赫連玦玉。

    那人一身錦繡蟒袍,眉目間有些刻薄的感覺,像一條吐著芯子的蛇,微瞇著眼看著納蘭絕道:「離宮門下鑰的時間已經不久了,小侯爺這時候進宮是為何?」

    明知故問。納蘭絕微微一笑,道:「我來帶公主去她該去的地方。」

    赫連玦玉明顯是攔路的意思,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搖頭道:「小侯爺位高權重,但是也管不了這宮裡的事情。母妃既然將長公主關在這裡,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本王勸小侯爺保全自己,別惹禍上身。」

    納蘭絕微微皺眉,看著赫連玦玉道:「長公主一介女流,你與她為難有何好處?莫要忘記,三皇子殿下歸日在即,到時候爭論起來,也許會傷了你們兄弟和氣。」

    大皇子冷笑一聲,眼裡滿滿的都是怨怒:「本王就是在等他回來。若不是他,本王還犯不著跟一個小丫頭較勁!忍了這樣久了,那肆意妄為的人,也該與本王較量一下,看看誰才真正該是這永元的儲君!」

    喘氣都粗了,看得出來大皇子是真的很討厭三皇子。也是,辛苦表現了那麼多年,最後被赫連君堯輕輕巧巧奪了儲君之位,他怨恨也是應該的。但是……納蘭絕輕輕搖頭,說了實話:

    「螢火是不可能與星辰相較的。」

    赫連玦玉拳頭一緊。

    「殿下,我只是在給您忠告,將長公主放出來吧。罪名尚未弄清,皇上自己似乎都還沒有說話。等一朝真相大白,你們母子的地位可就危險了。」

    今天這鬧劇,雖然不知道初見到底做了什麼,但是那孩子雖然有些亂來,卻是不可能做出什麼謀殺君王的事情來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然而季貴妃一衝動便利用了這個誤會,殊不知後果會有多嚴重。

    「本王輪不到你來教訓,時候不早了,小侯爺還是回宮吧!」赫連玦玉嗤笑了一聲,揮了揮袖子道。

    無法,真的靠近不了那兒。納蘭絕有些擔憂地看了地牢一眼,轉身往回走。

    赫連玦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轉身朝地牢裡面走去。

    初見正在數小強。中午的飯吃得挺多,下午也吃了點心,所以現在還撐得住。聽見腳步聲,她側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很貴氣但是也很讓人不舒服的人。

    「有何事?」初見問。

    赫連玦玉笑了兩聲,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了初見一圈兒,道:「想不到當真是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你看見本王,可是會嚇得直發抖呢。」

    本王?初見摸著下巴想了半天,道:「大皇子啊……」

    赫連玦玉眉心微皺,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麼?」

    「喔,我忘記你的名字了。」初見為難地道:「皇兄和殿下,都是我喚三皇兄用的,用你這兒我覺得彆扭,還是叫您大皇子好了。大皇子來這裡找我,有事麼?」

    赫連玦玉一惱,一掌拍在了柵欄上,怒道:「你在挑釁本王麼?」

    初見連連搖頭:「絕對沒有,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哪裡敢再挑釁大皇子。」

    這丫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給踩到赫連玦玉的雷區了。

    「你信不信,本王現在想殺你,簡直比踩死螞蟻還容易?」赫連玦玉微微瞇了瞇眼睛道。

    初見點頭:「相信。」

    「……」赫連玦玉沒有反應過來,被哽了一會兒,才道:「本王不和你耍嘴皮子,留你在這裡,那個人說不定會發火從而與我動真格的。」

    「那個人?」初見抓抓耳朵:「三皇兄吧?」

    真是忍不住為大皇子鞠一把同情淚啊,敢情這麼長時間,三皇子一直沒跟他動真格的?所以這孩子扭曲心理變態,無論如何也想超越三皇子,然後想出各種逼他的辦法?

    傻不傻啊。

    初見雖然平時只關心吃,但是偶爾看電視也明白,皇位之爭向來殘酷。三皇子給大皇子留夠了足夠的生存空間,雖然不知道那主兒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見好就收麼?這熊孩子還湊上去要和三皇子打架。

    簡直是茅廁裡打燈籠!

    「所以,你就想等著三皇兄回來是吧?」初見無奈地揉揉肚子道:「把我關在哪兒我倒是不介意,但是得先把晚膳給我拿過來吧,我餓了會很難受。」

    赫連玦玉嗤笑兩聲,看著她道:「你難受我高興,幹嘛要給你送飯?」

    初見:「……」

    人蠢了真的是沒藥救,餓著她對他有好處咩?有咩?難不成要她成為他們皇位之爭下面的犧牲品麼?開什麼玩笑,她的要求從來不高,只是一頓飯而已,再晚就過了飯點了。

    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對她來說可真省刑具啊,餓飯就可以了,什麼辣椒水老虎凳都省了。

    另一邊,正在回永元路上的赫連君堯突然收到了信鴿。

    信是納蘭絕發來的,簡單幾個字:「公主被關地牢,赫連玦玉擋路,無法營救。」

    那丫頭果然又闖禍了麼?赫連君堯眉頭緊皺,一拍馬背,加快了速度。

    良辰和沐卿還在後面討論上次的斗地主,一回頭就看見自家公子跑遠了,連忙追了上去。

    這路還遠呢,要回到皇宮,就算趕路,也還要一天。

    而那個時候,說不定初見同學已經將大牢給吃了。

    赫連君堯也沒有擔心初見被用刑什麼的,因為那些人還沒資格。但是不給她送飯,光這一點對那人來說就夠了。他答應過她不餓她飯的,君子一言,怎麼能當真讓別人把她給餓著了。

    馬蹄飛奔,響徹向東一路。初見站在地牢裡舉頭望月,心想著是念靜夜思呢還是念什麼,身後的牢門卻突然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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