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摸洞（五） 文 / 遠征士兵
第二十六章摸洞（五）
在戰場上，明知道是兵家大忌卻還是要用的戰例……其實並非我們首創。
老頭嘴上就一直掛著抗日戰爭時期的一場戰鬥……那都是發生在老頭的爺爺身上的事了。
記得好像叫什麼……七亙村伏擊戰，劉伯承指揮的……確切的說這場戰鬥應該是兩場戰鬥。第一場戰鬥就是很平常的一次伏擊，據老頭說那地方的地形就是我軍的高地正對面就是日軍的運輸線，中間隔了一條深谷，換句話說也就是日軍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於是戰果頗豐……消滅了三百多名日軍和大批的騾馬及軍用物質。
話說當時的八路軍可是急缺裝備的，所以打死的日軍雖不多但繳獲了大批裝備就可以說是一場大勝仗了。
如果這場戰鬥就這麼結束了，那就是一次很普通的伏擊，但更讓人叫絕的還在後頭……劉伯承料想日軍指揮官肯定會以為……八路軍剛剛才在這地方打過一次伏擊，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在這裡出現，於是有很大的可能還會沒有準備的繼續依靠這條路運送補給，所以咱們還可以在這裡再打一次伏擊。
果然這事被劉伯承給算準了，僅僅只隔了一天的時間，八路軍再次在七亙村同一個地點甚至是差不多時間段……再次給小日本來了一次伏擊。
我想……這支被同一支軍隊在三天內連續伏擊兩次的日軍，只怕是在知道這個戰報後眼睛都要氣綠了。
因為老頭的爺爺這一仗打得痛快，所以口口相傳就像傳家寶似的把這經驗傳到了我身上。
這一戰與我們現在去越軍那摸洞的共同點在於……似乎都犯了兵家大忌。七亙村伏擊戰是在同一地點連續打了兩次伏擊。而我們……則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以這場戰為安慰：老頭的爺爺能活著回來，那希望我也有他的運氣！
剛過十二點我就帶著手下的十幾個兵出發了。
正如我所預想的那樣，這個任務很自然的又落在二排身上……咱們部隊的傳統，就越能打就越會攤上危險的任務。不為什麼，誰讓你能打了？其它部隊都幹不好，就你們能幹得好，那不派你們去還能派誰去？
這也是我之前一直都不願意點破羅連長「摸洞」這個想法的原因，雖然我知道這時也該是「摸洞」的時候了……但毫無疑問這任務又是落在我們二連頭上跑不了。
我們的「摸洞」計劃是這樣的：粱連兵的三排分成兩個部份。一部份在山頂陣地製造點小動作吸引越鬼子注意力，另一部份把守坑道；刀疤的一排擔任戰前偵察和掩護任務，而我所帶領的二排則直接由左翼進入越軍陣地進行炸毀越軍的坑道……
剛過十二點，我就帶著戰士們出發了。
為了保存我們的精力和體力，刀疤已經在我們預設的路線上偵察了幾個小時，這使我們很輕鬆的就進入了581高地的側面。
「前面幾十米就是越鬼子的陣地了！」刀疤壓低聲音對我說道：「我們剛才偵察了一下，越軍這一面的防禦不嚴，一路上只有幾枚地雷……」
「嗯！」我點了點頭，這才是正常的，因為這581高地的側面又陡又窄。就像刀鋒一樣，我們十幾個人在這裡都要一字排開才能勉強掛得住。可想而知這一面根本就不適合部隊發起進攻。不過這也正是我們選擇這一面為潛入越軍陣地的原因。
話說這在黑暗中潛行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主要的困難來自於這個側面的陡峭。要知道我們就算不小心碰掉了幾顆石子或是泥塊都有可能引起越軍的警覺，再加上又是在黑暗中而且還要擔心地雷的危險……於是我們只能很小心的用軍刺、用手慢慢探明了前面的路況後再前進。
這使我們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才爬完了這最後的幾十米，這時我真正體會到越軍為什麼會把潛伏進我軍陣地稱做是「蝸牛戰術」了。
翻過這側面地雷就多了起來，很明顯這是越軍用於防止我軍乘著黑暗潛進他們陣地的。但讓我們有些意外的是……越軍雖然像我之前料想的那樣有埋設地雷，但卻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密集，甚至我們都不需要排雷就可以輕鬆的從地雷間的間隙穿過雷區。
後來我想想才知道，這是因為越軍後勤沒有跟上的原因……我軍撤退時，工兵一路在後頭又是炸橋又是炸路不是？那越鬼子的公路、鐵路、橋粱都被炸了……而且這時候還是雨季，不管是修路還是修橋都有困難，於是越鬼子能送到前線的補給就只有通過山路用人力運送。
可想而知這是十分有限的，我想……這也是為什麼越鬼子這段時間無法在邊境集結大量兵力並頻頻在我們手下失利的原因。
試想……這如果是要從山路用人力運送補給，那也就意味著食物、子彈、炮彈甚至連構築坑道的材料都缺，甚至到了前線後還要被我們又打又殺又炸的那這能好過嗎？也難怪之前小石頭一直抱怨丟在外面的鋤頭會沒了……我們還以為小石頭是忘在什麼地方了，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被越鬼子給偷走了。
連鋤頭也偷……這在戰場上似乎是個笑話，但如果設身處地的站在越鬼子身上考慮，就能理解他們為什麼會落魄到這程度了。
這時我不禁有些可憐起這些越鬼子起來……他們就是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一點一點的把坑道和工事建了起來，而我們現在卻又要把它們的勞動成果炸毀？
不過這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我心裡很清楚，只有把敵人打得越難受，我們才有可以更舒服。所以……只要有任何一個讓敵人難受的機會，我們都不應該放過。這就是戰場的現實和殘酷。
從這方面來說……就再一次證明羅連長組織這次「摸洞」任務是正確的。
我手裡抓著槍，背上背著手榴彈和**包緩緩穿過了雷區，很快就進入了越軍的陣地。
之所以會知道自己進入了越軍的陣地，一是因為越軍挖坑道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另一個則是因為我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身下的爛泥印出的一個個腳印。
我緊了緊手中的ak47，朝跟在身後的戰士們發出一長三短的蟋蟀叫聲，示意他們朝我靠攏。
就像所有人看到的，我們在戰前做了些準備。
首先就是我的武器已經放成了更適合近戰的ak。
其次是我們用黑色的雨布將武器、**包、手榴彈等包好，並將它們都綁在身後。
這麼做的好處有很多，比如防水、在黑暗中不容易被發現、不會影響我們爬行……更重要的是，手榴彈外面包了一層雨布後，其碰到石頭什麼的就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
這一招倒是從越鬼子身上學到的，這段時間我們偶爾會在陣地上找到幾個用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榴彈，開始我們還以為那是為了防水……後來才知道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了靜音。
我在戰士們湊上來前就由挖掘的聲音判斷出越鬼子在建的三個坑道，於是就用事先約定好的暗號把這三個坑道給分配了下去。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約定半小時一齊動手炸坑道，爆炸聲響起後粱連兵安排在山頂陣地上的幾個兵會打上一陣子槍，馬克思也會指揮炮兵打上幾炮迷惑敵人……要知道這是黑夜，這槍聲、炮聲一響場面很快就會亂，這一亂越軍就很難判斷哪些是敵人哪些是自己人，於是我們就可以趁機逃跑。
只要我們沿著來時的路爬到側面……刀疤的部隊就會在另一面接應我們。
但是下一秒我很快又把戰士們給拉了回來，因為我隱隱聽到這黑暗中的一聲異響，而且就在前方不遠處……
我很快就意識到那是一名潛伏的越軍，就像我們會在自己陣地上潛伏一樣，越軍為了防止我軍滲透也會在自己陣地上安排暗哨。只不過潛伏的方向不對，所以在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後會有一個轉向的動作……照想這名越軍也像我們一樣把自己埋在土裡，這也是我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原因，只是他在轉向時帶起了一些爛泥發出了聲音。
我沒有半點遲疑，抽出軍刺就加快速度湊了上去……等我爬到目標面前時，正好就見一堆土慢慢隆了起來……不用想了，這肯定是他的腦袋，於是我左手一壓，右手抓著軍刺就往土裡的紮了進去。
把在自己土裡壞處是到死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好處就是連挖墳的時間都省了。
隨後我很快就陷入了一個困境……雖然我很幸運的及時發現並解決了這個暗哨，但有一個就必然會有兩個，我們怎麼才能在這些暗哨的眼皮底下不被發現並完成任務呢？
這似乎已成為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