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容有失 文 / 妖嬈血花
「沒問題。」
就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下,戴著墨鏡的男子,嘴角流露出驕傲的笑容。
緒方看著這個時候出現在電梯當中的松田陣平,對於他能夠自由出入這般的密閉空間並不感覺到驚訝。因為靈魂體是虛的,可以自由穿梭實質的物體,能夠到達它們想去的地方。
如果說真正令他感覺到驚訝的一點,就是松田陣平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並且伸出援手。
要知道,如果沒有佐籐美和子的這層關係,他們完全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
松田陣平這個時候似乎看穿了緒方的心思,慢慢的開口:「叫你緒方可以吧?」
「嗯。」緒方點了點頭。
「我已經死了,我很清楚這一點。」松田陣平撓了撓頭,似乎在自嘲:「作為一個死神,我所能夠做到的,無非就是在這個根本不屬於我的世界裡當一個無聊的看客。即便是我想要試圖改變,似乎也沒有機會了,不是麼?」
他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既然這麼沒用的我,根本沒辦法保護佐籐那麼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幫助與我之間保持聯繫的你,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人情?」緒方看著松田陣平,在狹小的空間裡,能夠清楚的不能夠再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眼神。
松田陣平凝視著緒方,緩緩說道:「也許並不能夠稱之為人情而是做為一個沒用的鬼魂,單方面的在求助於你!」
「答應我,保護佐籐美和子的安全。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松田陣平緊握住自己手中摘下來的墨鏡。放低了姿態。懇求的望著緒方。
聞言,緒方捕捉到松田陣平臉上的落寞,良久開口道:「你不打算繼續守護她了麼?」
「沒用的。」松田陣平的臉上流露出的是痛苦,他看著自己接近虛化的手掌,慢慢的緊握住:「三年前我死掉以後,一直跟在佐籐的身邊。那段時間,我以為自己還活著,還存在著。慶幸自己還能夠殘留意識,能夠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喜歡的女人身邊」
「但是現在想來有些可笑。在她出門的時候,我因為懼怕陽光,而不能幫助她破案。因為沒有實質的力量,而沒有辦法在佐籐危險的時候出手救她。因為我沒有辦法和她交流,所以眼看著她將三年前埋下的痛苦留在心裡面曾經的我,以為自己是個很有本事的男人,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可以照顧好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完成許多的壯舉」
「但是一切都是空想。直到我的手無數次的穿過她,才漸漸的明白。我已經死了,我所謂的守護,或許是一種留戀,一場癡心妄想的夢境的而已!」
松田陣平無奈的笑了:「三年裡,我唯一能夠開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在深夜降臨的時候,安靜的看著她。或許佐籐從來都不認為我在她身邊出現過,但是這對於一個死掉的人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關於三年前的拆彈事故,你後悔麼?」
「我都聽說了,你用一個人的犧牲,來換取米花紅十字醫院的炸彈訊息。」緒方坐在地上,看著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聳了聳肩:「那種事談不上後悔不後悔,反正我堅信自己活著的時候,做出的選擇是對的,才不會施加給自己更多沒必要的痛苦。」
「你想的倒是通透。」緒方笑了笑。
松田陣平不由白了他一眼:「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的生死吧。」
「歹徒製造相同的場景,而當初的你,換做了現在的我。不過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現在和他較量,將是一個人和一隻鬼。」緒方輕聲笑道。
松田陣平不置可否:「我會幫你拆掉炸彈,因為我不想佐籐再痛苦下去。只有你活著離開這裡,剛才所說的請求才會成立!」
說完,他的目光看向電梯上方裝置的炸彈,嘴角流露出自信的笑意:「果然,還是水銀汞柱!」
忽然,松田陣平似乎想起了什麼:「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歹徒在這顆炸彈當中設置了竊聽裝置」
「沒問題的。」緒方忽然指向電梯的一側,隨著燈光閃爍而不斷隱約的黃紙。
松田陣平一怔,十分驚奇的看著它:「雖然我是一個鬼,但是見到符咒,還是頭一次。」
「一張屏蔽聽覺的靜音符而已,效果還能夠堅持半個小時左右,我們之間的對話,那個用監聽器收取信息的歹徒是聽不到的。」緒方隨口回答道。
早在電梯下墜,還有佐籐的手機來電之前,緒方就將隨身攜帶的一張靜音符咒貼在了電梯的金屬牆壁上,製造了一個隔音區域。
因為他知道,歹徒有著愚弄警察的心思,就像是小孩子對待玩具一樣必須要在一種絕對掌握的情況下,才能夠佈局和設計!
所以竊聽裝置,就是隨機應變的必要設定
在已經戒嚴和封鎖的東京鐵塔附近,一個身穿風衣,帶著遮陽帽的神秘男人,手中握著一個類似對講機的裝置,站在人群之外的街道上,帽簷陰影下的臉龐有些陰鬱。
「可惡,怎麼搞的?」他看著手中的裝置,發出惱火的聲音。
隨著他不斷調整信號,話筒裡面只是傳來『滋滋滋』的電流聲,彷彿機器已經壞掉了一樣。
他的雙眸露出來,毒辣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東京鐵塔,冷哼一聲。
「時間應該接近了,該死的警察。通通去死吧!」
聲音落下。他的喉嚨間發出一陣難聽的笑。
眼見有人過來。他裹緊了自己的風衣,迅速的加快腳步。
而此時此刻,佐籐已經來到東京鐵塔內部,十五層左右,也就是緒方被困住的電梯門口,和她一起到來的,還有幾名警視廳專業的拆彈專家。
他們已經準備了這次拆除『水銀汞柱』定時炸彈的工具,正打算通過拆除上一層的電梯隔板。輸送給困在電梯間當中的緒方。
「緒方,能夠聽到麼?」佐籐美和子沒有用手機,而是直接用自己的聲音,試圖傳遞給被困在電梯當中的緒方。
但是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她。
沒有辦法,佐籐再次掏出手機,撥通緒方的電話
緒方在電梯中完全不像是身陷險境的受難者,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和對面的松田陣平聊著。因為他知道,自己著急也沒有用。徒手拆除炸彈這種事,說出來都可笑。
所以。他一直等著佐籐將拆彈的工具輸送給自己。
這時候,手機在口袋中震動,緒方沒有猶豫,直接接了起來。距離炸彈設定的倒計時應該越來越近,他現在不敢托大,錯失拆彈的最佳時機。
「緒方,我就在電梯外面。」佐籐在手機接通後,直入正題。
「哦,拆彈工具準備好了麼?」
「嗯,只要你爬到電梯上面,準備好交接就行了。」佐籐連忙回答。
聞言,緒方「嗯」了一聲,掛斷了手機。
他站起身來,看向電梯內部貼著靜音符咒,看來佐籐根本沒有辦法通過自己的聲音,傳達到這裡。
「松田,我上去看看。」緒方說道。
松田陣平微微點頭,他沒有實質的軀體,所以許多事都還是緒方自己去完成的。
緒方踮起腳尖,伸出自己的手掌,在松田陣平驚詫的目光中,一把銀白色的光芒閃現,在折射出刺眼奪目的剎那,似乎鋒利的切割聲稍縱即逝。
緊接著,他的腳尖一用力,罡氣波紋迴盪在地面,整個人猶如靈動的猿猴一般,借助遠超常人的彈跳力,居然順著那個整齊的圓形切口,蹦到了電梯的正上方。
在落地的瞬間,緒方手掌和腳尖同時著地,四平八穩的湊近了那顆正在倒計時的定時炸彈。
水銀汞柱雖然稍微晃動,但是還沒有融合
緒方舒了一口氣,這也就是他,換做其他人,即便是能夠爬上來,水銀汞柱也因為晃動的關係,而產生引爆了。
「佐籐。」
緒方接通她的手機,吩咐道:「現在用繩子將工具,輕輕的順下來。我在下面接應。」
「好,我知道了。」
佐籐掛斷電話,叫人去做。
過了幾秒,緒方見到上面映入光亮,緊接著一個工具箱,被繩子牽引,慢慢的向下移動。
緒方知道上面為他輸送工具的警察一定很緊張,因為一旦工具磕碰在電梯層的內壁,或許就會引起下方的震動,造成炸彈的引爆。
當到達緒方手裡的時候,他輕輕的拽了拽繩子,上面才得知工具已經順利的到達。
佐籐那裡鬆了口氣,而緒方這裡,才剛剛開始拆彈的工作。
「陣平,現在怎麼做?」
緒方輕聲呼喚,電梯間當中的高手。
這個時候面對的是炸彈,雖然化作和物理學得好,但是不代表緒方可以三下五除二的解除炸彈。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抽走一個牌,全盤淪陷。而拆錯一根線,整個東京鐵塔化作灰燼!
「來了。」松田陣平驟然出現在緒方的身邊。
緒方笑道:「幸虧知道你是鬼。」
「嘿嘿。」松田陣平似乎因為自己作為鬼魂,第一次嚇到人,而感覺到自豪。
「工具都在這裡了,下一步怎麼辦?」
緒方打開工具箱,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螺絲刀和線鉗,以及一些他都不認識的東西。
當這些工具暴露在松田陣平眼前的時候,緒方留意到,他的臉上似乎閃現了一些特殊的情感。
他重新戴上墨鏡。而緒方則屏住了呼吸。盡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專注力。
他們之間的配合。一定要天衣無縫。
否則就是拿自己的生死在開玩笑!
「這一根是負責光源反應的線,需要剪斷它!」松田陣平用手指,指向炸彈裝置中一根不起眼的線。
聞言,緒方沒有拖泥帶水,隨手拿過一個順手的工具,『卡嚓』一聲,便剪短了這根線。他相信松田的選擇,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這種炸彈的專家。可能除了裝置的歹徒外,就非他莫屬了。
「接下來是這一根」松田陣平大有指點江山的意思,目光掃過一根根炸彈線,迅速的交代緒方去執行。
嗯!
緒方的手很快,他跟著松田陣平的話語,立刻行動。
 
因為倒計時,已經進入了最後的三分鐘!
佐籐將手機交給一名身邊的拆彈專家,她的臉上十分緊張,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繃緊的,因為這個時候關乎到困在電梯裡面緒方的生死。還有所有此刻為了東京鐵塔的安全而努力的同僚。
「喂?我是搜查一科,暴力組」
「什麼?」
戴著一副眼鏡。穿著警服的中年拆彈專家,驚得臉色一變,張大了嘴巴。
佐籐見到這位警視廳的前輩如此這般,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連忙問道:「怎麼了?」
「額,他說不需要我的幫助,已經快拆完了。」他難以置信的對佐籐說道。
聞言,佐籐也是目瞪口呆,她明明記得,緒方剛才還說,拆彈並不是他擅長的工作。可是現在又怎麼來解釋呢?
單純的謙虛?
可是這傢伙,居然什麼都會!
「手機給我。」佐籐接過他手上的電話。
「緒方,真的拆掉了麼?」她緊張的問道。
「嗯,還差最後兩根線!」
緒方呼了一口氣,笑著對佐籐道:「倒計時還有兩分鐘,我想你不用擔心了。」說到這裡,他向坐在對面的松田陣平,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松田陣平報以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最後兩根線,有危險麼?」佐籐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緒方的目光落向炸彈裝置,最後一根紅色和藍色的線。雖然松田陣平已經告訴了他剪斷的順序,但是他卻遲遲沒有下手。
因為在捆綁炸彈的裝置上,除了竊聽裝置外,還有一個顯示屏。
而這塊顯示屏,就是當初松田陣平選擇犧牲自己的原因。
歹徒會在倒計時最後三秒鐘,在顯示屏做出提示,而提示的內容,就是他設置炸彈的另外一個地點!
所以說,如果提前剪斷炸彈的電路引線,就會造成顯示屏的提示,沒辦法出現。
「沒有,放心吧。」緒方安慰了下佐籐,便掛斷手機。
松田陳平表情複雜的望著緒方,歎了口氣:「你的選擇是什麼?」
「剪斷,或者是等待最後三秒鐘的提示被而被詐死麼?」緒方像是對松田陣平說,又像是自己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抉擇!痛苦的抉擇!
這是生死之間的判斷!
選擇前者,他會活下來,但是保不準歹徒設置炸彈的另外一個地點,會炸死更多的無辜市民。到時候即便是活下來,也是自私的罪人。
而選擇後者,就像松田陣平一樣。雖然名為英雄,卻變成了可憐的孤魂野鬼。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在這座鐵塔當中。
「松田,老實告訴我,你恨這個歹徒麼?」
緒方忽然詢問面前的男人。
嗯?松田陣平看向炸彈裝置的計時器,60,59還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居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而且聽起來,和這個選擇沒有任何的牽扯和聯繫。
心態很重要!
他雖然很年輕,卻格外的冷靜。這種性格很適合做拆彈方面的工作。
「剛剛變成這副鬼樣子的時候,有恨過。但是現在,這種**已經不是很強烈,甚至說磨平了。」松田陣平的回答很是淡漠。
緒方點了點頭,眼眸閃動。
他在賭,賭最後的一分鐘,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在他的手心裡,不知覺間握住一塊玉珮。正是曾經數次幫他化險為夷的門玉。
門玉正在他的手掌之間凝聚罡氣,如果他真的失去退路的話,他會讓門玉將自己這顆引爆的炸彈一起帶到其他世界,到時候爆炸就不會波及到東京鐵塔內的人。
一想到佐籐那個傻瓜就站在電梯門外等他出來,緒方就覺得自己有必要這麼做。
在這個世界上,你的存在價值如果是拋棄了朋友和親人而樹立的,那麼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是最壞的情況!
緒方在賭另一種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就來自松田陣平!
「我想知道歹徒的身份,松田。」
沉默了片刻,緒方的眼眸中映射出一道精光,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停留在最後的35秒!
他賭松田在死亡變成鬼魂的這個蛻變過程中,對歹徒產生過仇恨。
而仇恨的鎖鏈,會將當初害死他的兇手,牽連在一起!
這就是緒方所得到的古籍中提到過,鬼魂最初獲得能力,就是感知能力。
它們有兩種感知,一種是親人,一種是仇人!
「嗯?」松田陣平看著緒方的眼神。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這樣可以幫助我和佐籐。」緒方沉聲說道。
松田陳平沒再猶豫,果斷的說出了他知道的歹徒身份。
/>
當他口中說出歹徒姓名的那一刻,緒方知道自己賭對了!
10,9,8,7
隨著顯示屏幕的數字滾動,電梯內外寂靜詭異。
最後的『滴答』聲彷彿死神奏響的神秘樂章,讓人不由捏了把汗,心跳加快。
在松田驚愕的目光中,緒方從上衣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鋼筆,以及一張白紙!
「嘶嘶嘶!」
筆走龍蛇,鋼筆的筆尖快速的劃過手掌中那一小片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紙。
他的眼眸中似乎迸射出一股洶湧炙熱的信心!
電梯門外,所有警察都換上了一身的防護服,雖然每個人都會這身行頭不抱希望,但是現在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佐籐美和子站在電梯門外,望著這扇阻隔了她和電梯間的金屬大門,緊握住拳頭,拚命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要相信緒方,他是一個不斷創造奇跡,和刷新人們認知的男人!
他從不說大話,既然他說有辦法應對這顆炸彈,就應該沒有問題!
「佐籐警官,距離炸彈引爆的倒計時,只剩下最後的幾秒鐘了!」一名警員吞嚥了著口水,緊張的凝望著電梯,額頭甚至看見了汗水。
最後的幾秒鐘,佐籐雙眸望向手中完全沒有動靜的行動電話。
如果緒方那裡解除了炸彈帶來的威脅,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她,可是現在卻遲遲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