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五年前 文 / 妖嬈血花
緒方手中緊握著這根木棍,看了一眼面目扭曲,雙眼的目光猙獰淒厲,已經完全不像是人類的女人,她冷笑一聲,腳步一跨,手中冰冷的刀刃,猛的劃出一道寒光,狠狠的砍向他。《.》
手臂肌肉一隆,退後一步的緒方,用木棒進行格擋,頓時刀刃的鋒芒接觸木棍的表面。
被惡鬼附著的女人力量奇大無比,緒方虎口一顫,緊接著木棍的中間被砍出了一道深陷下去的痕跡,他將身體的重心位移,同時一腳踢向女人的身體。
被踹出去的女人還沒有從向後的作用力中擺脫,緒方扔掉手中的木棍,利用身體產生的爆發力,一個墊步衝了過去,一隻手抓住她握著刀刃的手腕,一隻手凝成拳頭,猛的砸在她半張臉孔上。
「砰!」女人的臉部肌肉抽搐著,不由自主的鬆懈了手腕的力量,那柄刀刃,「光當」一聲落在地上。
只有凶狠的攻擊,才能夠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是教過他的教練曾經說過的話,也是緒方眼下去執行的事情。
緒方利用動作連貫,女人毫無還手之力的頹勢,拽住她的頭髮,狠狠的一拳砸在她的肚子上,頓時慘叫一聲,那些凝結的戾氣開始渙散
他的拳頭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攻擊,而是夾雜著罡氣的力量,通過不斷的衝撞**來逼出隱藏在軀殼中的惡鬼。
緒方還是留了情,因為他擔心傷害到被惡鬼附著的女人身體,只是一拳將她轟倒在牆角下,用冷淡的目光看著那戾氣飄散,慢慢氣力衰竭的惡鬼。
「我要殺了他!」女人滿臉仇恨,蒼白的臉孔微微抬起,那雙眼睛裡面完全是似火焰般燃燒的仇恨,她的鼻息是黑色的戾氣,皮膚褶皺抽動,血管和青筋佈滿額頭,讓人無法直視。
緒方看了一眼牢籠裡面瑟瑟發抖,似乎驚走三魂七魄的長髮男,叱問惡鬼:「是他殺了你?」
「這個狗雜種。」女人咬著牙,面目扭曲,眼眸的殺意直接射了出來,地下世界一片冰冷。她緊握著自己的五指,指甲扎透了皮肉,鮮血滲透出來
「不,我不想這樣!」牢籠裡面的長髮男狀如癲狂,有些神志不清的用雙手拉扯自己的頭髮,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似乎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緒方很會看人,他一眼就看透了長髮男身處牢籠裡面,那心裡背負的罪孽壓的自己無法喘息。
女人突然張牙舞爪,伴隨著一股撲面而來的戾氣,朝著牢籠衝了過去,緒方連忙抵擋在她面前,冷冷的雙眸凝望著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將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否則無論是你,還是他,都找不到最終妥善的結局。」
一面是附身於他人的惡鬼,一面是躲在牢籠當中十分痛苦的長髮男,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圍繞著緒方從網頁上查到的,有關幾年前的兇殺案。
「我只有殺了他,才能夠抵消我存在這個世界的怨氣。」女人猙獰的面孔湊近緒方,她以為緒方會怕,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閃避。
距離越是接近,越能夠捕捉到令人感受到恐怖的畫面,可正是因為內心中縈繞著恐懼,才會給視覺上帶來壓迫感。
「可是他,是你的兒子。」緒方緩緩說道。
聞言,牢籠中惶恐不安的長髮男子全身一震,而站在緒方對面的惡鬼臉龐抽搐,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無蹤,週遭的一切處於靜止的狀態當中。
「兒子」惡鬼存在於女人的身體當中,他那雙可怕的眼眸似乎像是被投入一粒石子的湖面,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生前的過往如同摻雜著喜怒哀樂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
五年前,豪華的庭院住宅當中。
「什麼?你要和我離婚?」坐在辦公椅上,身穿和服的川谷家主人惱怒的睜大了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帶著憤恨的目光看向面前洋洋得意的女人。
女人一身國際名牌,手腕上是價值不菲的手錶,脖子上帶著靚麗的珠寶,她笑著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律師,如果說你答應讓銀次和我一起走,可以只要你的三分之一家產。」
「賤女人,你胡說什麼?銀次是我的兒子,好!你是想貪圖我的家產是吧?我可以和你離婚,但是銀次是我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和你這種賤女人一起走!」川谷家主人冷冷的看著一度是自己疼愛的老婆,如今卻是抱有企圖的賤女人。
女人頓時惱火的回答他:「離婚的事情已經是肯定的,但是銀次是我的兒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川谷家主人瞪圓了眼睛,有些驚愕。
女人似乎在氣頭上:「你仔細想一想我的話,銀次歸我撫養長大,我只要你三分之一的家產,這就是我唯一能夠妥協的。」
「你把話說清楚」川谷家主人目送這個女人摔門而去。
整個書房當中,就剩下人到中年的川谷家主人一個,他想了良久,給一傢俬家偵探社打去了電話。電話裡面,他交代這名偵探,幫忙調查自己的妻子是否有外遇,還有他的兒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骨肉
翻開抽屜,身為一家之主的男人拿出了自己和兒子從小到大的合影,有接送他放學時候照的,有在遊樂園時拍的,兩個人無論怎麼看,都是情同父子。
如今川谷家的企業面臨經濟危機,整個集團都在裁人來節省開支,長輩都已經去世,同輩的親戚身居國外,如今這麼大的住宅當中,卻只有他一個人,在書房裡面閉上眼睛,等待著偵探社的結果。
「銀次,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了。」他依靠在座椅上,痛苦的呼吸著。
三天後,在偵探社的調查結果,會在下午的時候傳達給川谷家的主人時。剛剛忙完手頭工作的川谷聽到他的書房被敲響,心煩意亂的喊了一聲「進來。」。
發現進來的卻是自己這幾天裡,一直在惦念的兒子。如今望著他,川谷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的外表,柔柔弱弱,臉頰上長著一顆痣,似乎像他的母親多一些
難道說,那個賤女人所說的事是真的!
「怎麼了?」川谷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坐下來說話,而是保持著身為一家之長的威嚴。他的心裡面亂極了,曾經他希望自己的全部都給予面前這個看著長大的孩子,但是現在卻充滿矛盾。
柔弱的兒子有些害怕他的父親,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誤,帶著幾分愧疚:「父親我這次沒有考好,又落榜了。」
「混賬!」川谷這些天一直積攢的怒火一下子點燃,不知道為什麼,越看他越覺得煩躁不安。
他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兒子那抽顫的面龐:「你是豬麼?連續三年,考了三年,還是落榜!我為你花了多少錢,就是讓你成才。可是你現在卻和豬一樣,有什麼分別?」
「求您別說了」兒子的眼角滴落一抹淚水,他求著父親。
川谷家主見到懦弱的兒子,越發的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個賤女人搞的鬼,這個臭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是她和外面的男人生下來的雜種。
「你這個窩囊廢,哭什麼哭!你就是一頭豬,一頭只會吃著我給你的糧食,住著我施捨給你的房子,狗屁不如的賤種!」
似乎非常解氣,男人對著兒子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是我們家族的恥辱,不,你根本不是川谷家的孩子,是你母親和外面的男人」
當兒子猛的抬起頭,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的謾罵,操起桌子上的燭台,歇斯底里的一聲吼叫,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父親的腦袋上。
鮮血迸濺,沾染到了兩個人的面龐。
一剎那,世界天旋地轉,失去理智的兒子,有些恐懼的站在原地,看著那被燭台襲擊後,腦袋破開一道口子,地面流滿了鮮血的畫面。
「我殺了自己的父親?」兒子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燭台掉落在地上,他痛苦的捂著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之所以連續考了三年落榜,是因為他用空餘的時間在學習金融證券,他想要幫助自己的父親挽回集團的損失,幫助他最敬愛的父親恢復往昔川谷家族繁榮的時期,所以他和同學一起炒股,而荒廢了學業。
父親希望他考上東京大學,每一年他都會落榜,但是第一年父親帶著笑容安慰他,第二年父親只是略微失望而已,勸他不要灰心喪氣。
可是今天,他想要得到父親的寬慰,然後告訴他我做到了,我利用炒股,賺到了很多的錢,我真正的天賦,是在金融方面!我並不是川谷家的寄生蟲,而是一個能夠為父親分憂的兒子。
凝望著倒在血泊當中的父親,他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個死去的人,可是他最親愛的父親,是他想要將全部的喜悅都要與他分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