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正視這份職業 文 / 妖嬈血花
當警員遵從目暮的吩咐,打斷了緒方的驗屍工作時,他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鐘頭。
「不好意思,請讓我再看一下。」緒方抱歉的對警員和一旁的驗屍官說道,他的手指隔著手套,在死者麻生誠實的頭部仔細的查看了下,終於結束了檢驗的工作。
「怎麼樣,有線索麼?」驗屍官伊川望著這個認真仔細,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的緒方,開口詢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苦笑道:「看起來還差了一些。」
「不用在意。」伊川拍了拍緒方的肩膀,安慰道:「通常我們法醫的工作,只要檢查出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時間就足夠了。至於破案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吧。」
這裡的『他們』,緒方很清楚指的是這些警員,的確真正意義上負責破案的人,是這些警員但是他在心底卻不能夠完全認同伊川的說法。
在他看來,法醫才是穿針引線,貫徹整個案件的人
可眼下的這起案件,緒方還沒有理清頭緒,他缺乏令人信服的證據,而且真兇是什麼人,卻也沒有對號入座。一直以來,在他看來,嫌疑最大的川島,卻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全然沒有作為兇犯的緊張和侷促
但是這七名嫌疑人當中,唯一事先知道麻生誠實身份的人,就只有川島這個差點被他溺死的傢伙。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緒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救回了川島,卻葬送了誠實,只是讓這一次兇殺案的受害者互換了而已。
「再給我一些時間。」緒方神色嚴肅,他沉默的站在這裡,耳邊是驗屍官和幾名警員商議著如何搬運屍體離開案發現場,畢竟屍體長時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會腐壞會影響後續的專業判斷。
緒方翻開封鎖現場的橫條,目暮和毛利小五郎迎了過來,前者帶著笑容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麼?」
目暮並不指望緒方能夠破案,畢竟像上一次美術館的殺人事件,有很多僥倖的成分,想要憑借法醫的學術和理論來推斷兇手,可不是隨便能夠做到的。
「還差一些。」緒方微微搖頭,他的腦海中還停留在剛才所檢查過的屍身上面,他找到的線索非常零散,此時需要一個關鍵的切入點,來串聯起來這一切,證明自己的推斷。
目暮笑了笑:「不用在意,你幫我們推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法醫的工作到此為止,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緒方想要辯駁,法醫的存在並不是僅僅推斷出死亡時間那麼簡單,但是他微微張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辯駁,因為在每個人的心底,都烙印下了一個理念,那就是法醫只是在給警察鋪開線索的工作。
在未來的21世紀,法醫工作是一種科學,也是一門藝術,它已經得到了全社會的理解和尊重,但是在如今的這個年代,緒方需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寫人們對於它的認知。
緒方在目暮的批准下,去翻看七名嫌疑犯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明,當他的目光落在川島所提供的證明時,發現這個傢伙居然沒有辦法在那個時間段構成犯罪。
他放下這些資料,還給了收集法證的警員,緒方留意到這個時候的柯南並沒有在小蘭身邊,他掃了一眼四周,最後在橫條封鎖的現場看到了他的身影。
「嗯?」緒方看到柯南用手撿起了地面一些茶色容器碎片中的玻璃,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目光凝聚那支離破碎的容器碎片,忽然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警部,所有現場的證據都已經收集完畢,現在是不是將死者的屍體運到這座島上的殯葬館進行保存?」驗屍官伊川走向目暮,開口請示道。
目暮點了點頭:「嗯,先這樣吧。既然沒有進展,接下來再進行深入的調查。」
「目暮警官,暫時還不能夠將屍體搬運走!」就在目暮的下屬穩住七名嫌犯的情緒,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插入進來。
嗯?當暮目和毛利小五郎轉過身的那一刻,緒方帶著一抹笑容,自信的站在那裡,那眼眸是令人不容置疑的堅定。
有些人天生具備一種氣質,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而緒方正是這一類人!
「緒方老弟,你剛才的話,代表」目暮眼前一亮,有些驚訝的看著似乎和那一天如出一轍,十分自信的年輕人。
驗屍官伊川連忙制止了打算將死屍抬上擔架的幾名警員,他有些期待的望向這個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年輕法醫。
毛利小五郎和小蘭對視一眼,有些錯愕的看著緒方,難道真的像他們想的一樣,在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裡,光是對著死屍,就找到了殺害麻生誠實的真兇?
柯南臉色一變,透過眼鏡框,那雙眼睛死死的凝視著緒方,不可能這麼快的時間內就破解了迷霧重重的殺人案件,因為他找到的線索,也僅僅是維持自己架構在腦海中的推理一部分。
緒方點了點頭,望向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沉睡的麻生誠實,緊握住拳頭,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懷,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他來到了這座島上,而影響了他的命運。
「我已經知道這起殺人案件的真相。」緒方緩緩說道,聲音不輕不重,但是卻響徹了整個安靜下來的空間。
剎那間,包括暮目和他的下屬,毛利和小蘭以及柯南,七名嫌疑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用驚愕的眼神,看向他
目光交匯,被所有人的眼睛捕捉到,緒方那張稜角鮮明的臉部輪廓微微顫動,張開嘴唇:「在我推斷這起案件之前,我只想告訴你們」
他的眼睛閃過炙熱,聲音透露著鐵一般堅硬的信念:「對生者來說,死亡永遠是一個艱深的謎語,一本難以破譯的密碼。因為死者無法面對活著的人們講述自己慘痛的死亡經歷,因此死者和生者被一條看不見的但又真實存在著的鴻溝隔開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法醫才可能填平這條鴻溝,破譯死亡的密碼!」當緒方說到這裡,似乎愣在當場的驗屍官伊川感受最深,他臉上的表情變換,眼睛睜大,他感覺自己這一刻被賦予了渾身血液沸騰的能量。
曾經他希望通過這份工作來為死者找出真相,但是隨著歲月的累積,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的工作,僅僅是推斷出死亡時間和死亡過程。但是緒方的話像是振奮劑一樣刺入他的大腦,才喚醒了年輕時那份懷揣著理想和正義的神聖感
緒方慢慢的戴上白色的專業手套,纖細修長的十指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想起曾經令他感受最深的一句話,目光掃過一個個重新正視法醫的人們。
用十分流利的美式英語,輕輕吐露道:「to.,to。」
暮目和毛利小五郎他們兩個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寓意
「為死者言,為生者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