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ACT005：飛躍城牆 文 / 啪啪桑

    當貝克公爵家直系、旁系的親屬都跟聞到血腥味兒的鯊魚一般，蜂擁堵到公爵府門口「討說法」的時候，在城中一處偏僻的胡同裡，地面上的下水井蓋突然被頂了起來，露出兩張滿是污跡的臉。兩對眼睛在確定周圍沒人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下水道裡鑽了出來，閃身躲進一處無人的空房。

    「呼~！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自己會被熏死在那下面。」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卡巴拉努力的想要把肺部沉積的臭氣全都排出體外。他因為「海拔」不夠高的關係，在下水道裡吸的有害氣體比威斯更多，這會兒正難受著，胃都已經在下面吐空了。

    「來！把這個換上，休息一會兒，後半夜我們出城。」

    威斯在屋裡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發現這家人搬走已經有段時間了，除了幾套破破爛爛的舊衣服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這幾套破衣服看樣子應該是搬家工人留下來的，面料都已經硬邦邦的了，不過兩人現在身上一股子下水道味兒，再穿這個的話，倒是十足十的乞丐相。

    「好想趕緊洗個澡，這個味道太沖了，簡直能頂風臭二里！」

    「出了城再說吧。」

    在屋子裡席地而坐，威斯感覺自己是又累又餓，但卻不敢休息。先不說城裡的衛兵和「棋子」們隨時都有可能反應過來，單就是坐他對面這個叫卡巴拉的老地精值不值得信任，那就是一個未知數！

    兩人雖然暫時結盟，但其實誰也信不過誰，合作只到出城為止，然後就馬上分道揚鑣。威斯準備向西，去西炎洲的朗森共和國，而卡巴拉則要向北，坐船回他的老家中磐洲，那裡是屬於矮人和地精的土地。

    按照兩人商量出來的計劃，威斯和卡巴拉要等到後半夜才能出城。貝克城雖然有著高大的城牆，但那東西也就擋擋普通人，卡巴拉想要飛出去，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如果不小心被發現的話，那擁有「射手」棋子的守備軍官把他射下來也同樣非常簡單。因此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讓威斯掌握控制力量的技巧，增加他們的「隱蔽係數」。

    威斯目前正處在每一個獲得棋子的新手都會經歷的階段，剛剛到手的強大力量因為還無法運用自如，所以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亢奮的「爆發」狀態下。這讓威斯就像是黑夜裡的明燈，正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如果就這樣出去的話，相信沒走幾步，他們就會被城衛軍中的棋子擁有者發現，將他們擒下，所以卡巴拉必須盡快幫威斯學會自控。

    不過令卡巴拉感到驚訝的是，威斯的悟性非常高！他僅僅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對方，要放鬆恢復平常心，威斯竟然只用了幾個深呼吸就讓自己徹底的平復下來。

    「老夫得承認，你小子的悟性真心不賴。換了其他人，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消停不下來，個別興奮過頭的，甚至連睡覺都困難。」

    「人家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這兒逢了喜事還沒爽上半天呢，就讓人關進大牢，還差點讓人整死，你說我冷靜的快不快？」

    「……」

    不論怎麼樣，威斯的問題得到了順利解決，兩人就這樣在空屋裡靜靜的等到後半夜才開始行動。此時距離爆炸發生後已經過去6個小時，城裡因為戒嚴而進入宵禁狀態，大街上除了巡邏的衛兵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蹤影。

    威斯和卡巴拉先是爬上一棟高層建築物的屋頂，觀察四周的情況。他們發現城裡有大隊的人馬正在挨家挨戶的入室搜查，不論這是城衛軍自發的趁火打劫，還是公爵府那邊下達了搜查令，這對他們來說都算不得好消息。

    「挖坑大師，有辦法悄悄出城嗎？」

    「恐怕有點難度，光是現在我就感知到4個『術士』的精神感應。單打獨鬥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但要是一起上的話……我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喂！人家不是說高手都能1v5的嗎？您老這才3個就不行啦！？」

    「真高手誰跑這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賺錢？」

    「……您還真誠實。」

    「我就當你小子是在誇我了。」

    兩人順著樓頂一路小心翼翼的向著城牆西南角摸去，為了不引起衛兵和那幾個不知道身在何處的術士的注意，卡巴拉連最簡單的浮空術都不敢用，只能靠身手矯健的威斯背著他在屋頂上跳來跳去，不過等到了城牆那邊，就得靠他的飛行術帶威斯飛躍出城了。

    1個小時前，城衛軍工兵團終於從公爵府下面的廢墟裡挖出了公爵一家三口的屍體，跟他們一起喪命的還有9名棋子擁有者。這些人雖然實力強大，但終究也只是「超強的凡人」而已，上百噸的碎石壓不死他們，窒息卻可以。

    挖開地下室後，作為少數知情者的老管家發現，屍體中不但少了他們抓來的那個少年，連公爵特意從外地請來的地精魔法師也不見了，同時趕來的本國「術士」還發現，現場除了有魔法元素暴走外，還有使用土系魔法掘進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兩人很有可能還活著？」

    「是的。」

    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點著頭，管家卻在內心狂喜不已，因為終於有特麼的「替罪羊」了！如果沒有這兩人的話，公爵家的親眷們指不定會讓他以死謝罪，但現在卻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卸到那兩個倖存者身上。

    不過就在他正琢磨著該怎麼給這兩人安排什麼罪名更合適時，西南方向卻突然傳來兩聲巨響，管家眼珠子一轉，料想是那兩人想要逃跑，於是急忙跑出挖掘坑，當著外面那些一臉錯愕的貴族們的面，伸手一指火光沖天的西南角大喊。

    「謀害公爵的賊人就在那邊！」

    …………

    借助卡巴拉幾個「大火球」所引起的混亂，兩人成功逃到了城外，卡巴拉載著威斯向西一直飛到臨國境內，才敢停下來歇口氣。

    「這裡是白鹿公國，身後那些傢伙應該不敢貿然追過來才對。」

    脫險的兩人找了個條小溪清洗身上的污漬和惡臭，在換上臨出城前從某戶人家晾衣桿上「順」來的衣服後，兩人終於又有了人的模樣。

    「我說小子，你丫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威斯扭頭裝傻。

    「為啥你穿的就是正常衣服，而我的這個卻是特麼的兒童裝！？」

    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在領口處有粉紅色蕾絲的兒童睡衣，卡巴拉怒不可止的看著在那「裝無辜」的威斯，但對方只是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珵油瓦亮的大光頭，用非常無奈的語氣說。

    「大師，我這件就是給您了，您這個頭兒也穿不了啊！」

    身高才1米出頭的卡巴拉，站在1米7的威斯面前，也就是能平視對方肚臍眼的程度！他這身材在人類國度想找能穿著合體的衣服，除了童裝外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選擇了。

    好在威斯也不是誠心的要耍他，因此除了這件睡衣外，還給他弄了一個小披風，穿他身上正好能遮住裡面的衣服，裹緊點的話，到也不至於讓人看見了笑話。

    逃到了這裡，兩人的合作關係基本上也就走到了盡頭。威斯本想問卡巴拉有沒有興趣和他「組隊」，一起闖蕩一番事業，但對方卻早就已經效忠了一個矮人「白王」，這在作為矮人族附庸的地精中，是非常普遍的現象。

    臨分道揚鑣前，卡巴拉以為威斯身上一毛錢都沒有，難得發了一次善心，翻了翻自己的錢包，用一臉割肉般的痛苦表情從裡面捏了5枚銅幣出來，然後顫顫巍巍的遞給威斯。

    「小子，這筆錢你拿去當盤纏吧。」

    「……大師，您這『筆』巨款還是自個兒留著投資房地產吧！」鄙視的看了一眼對方遞過來的那幾個銅板，威斯撇了撇嘴，拒絕了對方的「資助」，然後摸了摸懷裡一袋「硬硬」的東西，心裡感覺踏實的很。

    他們兩個還埋在廢墟裡的時候，卡巴拉的挖掘術曾一度挖到公爵的屍體，威斯雖然沒有鞭屍洩憤，但卻拿走了對方的錢包。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去了，馬上就要踏上逃亡之旅，身上不帶錢是肯定不行的。

    兩人僅僅是象徵性的互道了一聲「珍重」，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分道揚鑣，卡巴拉直接騰空而起朝北方飛去，而威斯則沿著林間小路向西。他們倆此時誰也不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都有「麻煩」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