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滄海一聲笑 文 / 陳怡然
「紅粉贈佳人，寶劍配英雄，本是雅事，簡師叔既是知音，這曲子就送給師叔又何妨，至於靈石知識休要再提，好曲子是不可以用靈石來衡量的，免得落了俗套污了這份雅意。」林卓文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五十枚下品靈石啊，差不多自己半年的薪水啊，不過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今天自己或許可以從簡從露這裡拿走五十枚下品靈石，但是自己根本不清楚她的脾性，難保她不是小心眼，不對此事介懷，日後隨便給自己點小鞋穿，就夠自己受的了，而且簡從露姿容艷麗，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排著隊追求她，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從簡從露那訛了靈石，還不把自己剝皮抽筋了？
「我不通音律，但略會一些口技，倒是可以將這曲子完整唱一遍，只是我當時聽到的時候，裡面的唱詞有些奇怪，可能是某地的方言，我只是記下了發音，卻也不清楚其中的意思。」林卓文說完便直接用命器電腦播放起了《滄海一聲笑》，嘴裡立刻便有熟悉的音樂飄了出來，今天若不能讓這愛好音樂的簡師叔滿意，只怕自己終究要遭殃的，好在只一首歌曲，想來倒也不會引起她的什麼疑心，暴露自己什麼秘密的。
《滄海一聲笑》的前奏音樂一出，簡從露便表情一怔，繼而雙眼微閉，仔細聆聽起這首歌曲。
一曲結束，簡從露仍閉目細品，彷彿空氣中仍有餘音一般……
「你的口技倒是一絕。」良久，簡從露才慢慢睜開眼來，輕輕呼出一口氣：「你說得對，這等曲子足以傳世，的確不可以用靈石來衡量，聞此一曲，此生無憾，雖然聽不懂唱詞，但其中萬千豪情人生滄桑卻已經穿耳入心，果然，好的曲子都能自己說話。」
「……」有這麼神嗎？雖然自己也很喜歡這首歌，但也不至於因為一首歌就一生無憾吧。
「我明日再來。」簡從露忽然一拍儲物袋，祭出一柄飛劍，御劍而去，青絲長袖，風纏雲繞，當真仙子一般。
「……那個……你還沒取靈藥呢……」簡從露走得太突兀，林卓文不禁一愣，等想起她還沒採取靈藥的時候，她已經飛得不見蹤影了。
第二天，林卓文剛起床，簡從露便御劍而來。
簡從露見了林卓文，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盤膝而坐，瑤琴出體，便彈奏起來。
簡從露彈奏的正是《滄海一聲笑》，只是經由瑤琴彈奏，這曲子便少了一些擊耳的頓挫，卻多了一分直透人心的柔美，若說這歌原作是俠骨偏重，現在則是柔腸居多了，林卓文忍不住將之錄了下來。
前奏過後，簡從露更是直接和著曲子唱了起來。
歌詞是這個世界的語言，林卓文想不到簡從露竟然連夜填了新詞，雖然發音多有不同，但是卻與曲子的旋律出奇的應和，讓林卓文不禁一愣，心中大為佩服，更難得的是，或許真像簡從露說的好的曲子能自己說話，她一開始便聽懂了這曲子，所以填的詞，大意竟然和原作極為相近。
一曲結束，林卓文還在回味，這不同於他穿越前的混音音樂，所用樂器並只有瑤琴一架，剔除了那些節奏感很強的打擊樂，在轉折處用了更柔和的方式婉轉承接，給人一種特別純美的感覺，彷彿樂曲也有了形象，一會化身一個婉約多情的女子，一會卻又變作一個豪情萬丈的男子，兩者之間轉換渾然天成，原本便缺了一分鏗鏘的瑤琴樂聲此刻竟然也不失豪邁情懷。
原本這首歌豪氣干雲，是不適合女子吟唱的，但是經由簡從露這麼一改，反倒是非女子來唱不可了，瑤琴的音色與簡從露略顯清冷的聲音互相呼應，彼此增色，讓這首曲子更上一層樓，果然好歌也看誰唱的，即便是好歌也不是誰都能唱好的，能將這曲子發揮到這般淋漓盡致，天下只怕再難尋出第二個了。
倒不是說簡從露的彈奏吟唱已經超過了原唱，只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實在沒有什麼可比性。
「可惜了，原曲中尚有許多其他樂器，樂聲都很特別，我卻孤陋寡聞，不知道是什麼樂器，而且我也只會撫琴，如此這般改了，婉轉有餘，豪情不足，倒是違背了原作的本意，想來若是原作聽到了必不會滿意的。」簡從露卻對這曲彈唱不是很滿意。
「怎麼會？歌曲本事抒發心志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情，演繹出來自然會有不同的效果，原作若是不失柔情的英雄，你這便是不讓鬚眉的女俠，兩者皆是佳作，不遑多讓。」林卓文倒不是故意拍馬屁，實話實說而已，好就是好，就算自己不說，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林卓文不禁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昨天哼唱的正好是這首《滄海一聲笑》，這首歌曲因為黃霑創作時的偶然靈感，曲風很復古，只是用了五音，倒是很適合瑤琴彈奏，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曲，只怕簡從露想要用瑤琴演奏出來，只怕都不大可能。
只是有些可惜，自己電腦裡沒有其他類似的歌曲，否則能聽到這樣出色的歌曲，他倒不介意多播放一些出來，這個世界的娛樂實在太缺乏了。
「你不必多說，能譜出這首曲子的才是真正的音樂大家，我的水平與他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簡從露輕輕搖頭。
其實這卻也不奇怪，在這裡，雖然修仙者有種種神通，卻沒多少是用來促進音樂娛樂發展的，簡從露雖然是修仙者，但一輩子能接觸到的音樂終究有限，而林卓文穿越前的地球則不同，通過網絡碟片等，誰都可以接觸到大量的歌曲，在這樣的環境裡，優秀的詞曲作者自然會有更多靈感啟發，在詞曲創作上自然也有更多便利條件，種種疊加，自然更容易出現高水準的歌曲，在林卓文的電腦裡，經典歌曲可是以打論的。
「其他歌曲我是不知道，但這首曲子就我這個聽的人來說，的確不相上下，不信你自己聽。」既然暴露了一些自己的秘密，林卓文也不介意在多暴露一點，直接將剛才錄下來的歌曲放了一遍。
一曲結束，簡從露自己都有些發愣，這還是她第一次以聽者的身份聽到自己的歌曲，自己的聲音，自己唱和自己聽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唱的時候是抒發自己的情感，是將自己的情感盡量融入到歌聲裡，而聽的時候，卻是從歌聲裡去體會歌唱者的情感，而自己聽自己唱的歌感覺更是特別。
「……好厲害的口技，好強的記憶力和樂感。」許久之後，簡從露才開口道，她不提先前和原曲誰好誰壞的問題，自然是認同了林卓文的觀點：「你不學聲樂倒真是可惜了，若你願意，我可以教你。」
在簡從露看來，只聽一遍，就能完整地再現出來，這可不只是口技厲害了，必須要有極強的記憶力才能記下全部的曲子，而極好的樂感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就算強行記下來，也無法絲毫不差地再現出來，音樂可不像講故事，只要記住了就能再講出來，不由便動了愛才之心，她怎麼也不會想著有一種東西可以將聲音錄下來並隨時播放。
「……那個……還是算了吧，我天生五音不全，而且志不在此，沒有興趣就算勉強去學也學不好的。」林卓文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可不覺得這會是個好主意。
「……可惜了。」簡從露本就是冰冷孤寂的性子，能主動說要教林卓文已經是極少有的了，既然林卓文不願，她自然也不強求，只是略覺可惜。
簡從露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物，丟給林卓文。
林卓文接住一看，卻是一枚兩指粗細一指長短的小玉。
「這是……玉簡？」玉簡是修仙界裡的書籍，不同於林卓文在外門書館裡看的那些紙質書籍，那都是給預備役弟子看的，都是些常識類的書籍，沒有開始修煉之前就可以去翻看，所以那裡放的都是紙質書籍，因為要查看玉簡必須要是修仙者才可以，玉簡需要輸入靈力激發才能閱讀其中的內容，這還是林卓文第一次看到玉簡，以前只在書裡看過類似的介紹，聽說藏書閣裡的藏書都是玉簡。
「這裡面有幾門不錯的煉丹手法，本是用來和盧師姐交換靈藥的，現在多複寫一份，算是對你讓我聽到《滄海一聲笑》這等好曲的謝禮吧，好曲子雖然不能用靈石來衡量，但是卻也不該太廉價。」簡從露站起身來向著藥園而去，顯然是去採摘靈藥去了。
煉丹手法？林卓文有些發愣，這算什麼？自己完成小任務的獎勵？不過音樂類的小任務怎麼獎勵卻是煉丹相關的，這算是指引自己去修煉生活技能嗎？
煉丹嗎？似乎挺賺錢的，而自己好像正缺錢……
簡從露走了，卻留給林卓文一個印象，這修仙界似乎也不全是只知道修煉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