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六一章 、先看我的 文 / 浪拍雲
爾東昇最近一段時間來都不怎麼順，他十幾歲出道，隨即被大導演楚源賞識提拔，又有兩個哥哥的大力支持，在影壇一步步打出了自己的天地，出演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角色。
但是他不願意就這麼一直做演員下去，更不願意永遠生活在兩個哥哥的光環和照顧之下，總想靠著自己的努力混出個大名堂來，也能回報哥哥們多年來的照顧和支持。
好不容易等到卲氏停產了，爾東昇也恢復了自由身，去台灣拍了一部電視劇之後，生出了自己做導演拍電影的想法。
如今自己導演處女作《癲佬正傳》的劇本寫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來來去去找了好幾間電影公司去談，都沒有談出個結果，即使動用兩個哥哥出面，也好不到一間願意合作的。
本來很有意向的德寶公司，也因為在院線方面的壓力太大而不得不放棄，就怕這樣的片子難以收回成本。至老東家卲氏已經不幹了，金公主和嘉禾又看部長這類九成不怎麼賺錢的片子，其他的小公司則是對他做導演沒有信心。
有人說了，如果能請到當紅的大明星主演，那就可以考慮投資。可當紅的大明星哪那麼好請，如今香港電影市道正好，有演員班底實力的公司那哪家不是計劃排的滿滿，而且他也給不起那麼多錢啊。
說起來這也有莫非的原因，本來爾東昇的的第一部導演作品《癲佬正傳》會在八六年的六月份上映，來年的金像獎上也會成為一大熱點。還給他老哥秦姵拿下了金像獎的最佳男配角。
但是因為莫非的出現，如今的歷史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鳳凰文化把整個香港電影界帶向了另一個局面。在各種細微變化的推動下。如今的香港電影界比原本歷史上更加火熱了，許許多多的新公司冒了出來，而一些本該風生水起的公司，卻陰差陽錯地走上了下坡路。
德寶公司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莫非前世這個時候的德寶，可是能排進前五名的公司，潘狄生也很是風光了一些年頭。可現在呢。燙手山芋卲氏院線捧在手裡，就別提多憋氣了，估計如今的潘少爺也就剩下抱得美人歸這一個目標了。
以莫非對香港電影界的瞭解。自然知道爾東昇這部《癲佬正傳》的故事，本以為會被列進德寶的拍攝計劃，能幫著德寶拿下一些有利條件，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可當他從鄔龍手裡接過《癲佬正傳》劇本的時候。就知道要幫著德寶再想想其它辦法了。總得把德寶保到潘少爺拿下楊子瓊之後啊，否則潘少爺一氣之下把公司賣給別人，他還不得躲起來哭去啊。
凡事總有雙面性，有利的時候必然有弊，反之亦然。看到《癲佬正傳》劇本之後，莫非就想好了這部片子該怎麼操作，才能讓各方面都獲得足夠的利益，而且爾東昇這次的失敗也和他有一些關係。所以這次把必須要出售幫爾東昇一把。
……
爾東昇知道，今天是他最後的機會。他老哥秦霈找了不少關係，終於在前段時間把劇本送到了鳳凰文化，對方也給出了回信，這個劇本可以談。
如果真能和鳳凰文化合作，那簡直就是最好的局面了，鳳凰文化有錢這是肯定的，演員陣容也可以說是第一流，和院線的關係，還有各種運作的手段全都是上上之選。
為了表示自己對這次見面的重視，爾東昇還特意把他二哥姜大為一起帶上，同時噎死希望自己這個香港最早的亞太影帝哥哥能給自己增加一點分數，總之就是這段時間來被打擊的不輕，自信已經開始缺失了。
本來爾東昇是想連他大哥也一起來的，可秦霈卻說如果想要莫非投資，那他就一定不能出現，去了反而會起壞作用。
無它，就因為秦霈一直以來都在和無線合作，無線有太多劇集裡邊有他的面孔出現了，雖然他也會在亞視的劇集裡出演，可現在全香港都知道，莫非和無線之間的梁子有多深，他出現在莫非面前不是給莫非送難受去的嗎。
而姜大為就不一樣了，他在卲氏停產後就是沉底自由的，近兩年也只是拍電影，完全和無線沒有瓜葛，還頂著亞太影帝的帽子，或多或少總會有促進作用的。
「二哥，他們該不會是不來了吧，我這心裡怎麼總覺得有點緊張呢？」兄弟兩人已經在約定的茶樓坐了塊半個鐘頭，還沒有等到莫非的出現，爾東昇心裡就有些著急了，這可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後一條路子。
姜大為和爾東昇是同母異父兄弟，他老爹是老牌演員姜克齊，五十年代去世之後，他老娘帶著他和哥哥秦霈（秦霈是藝名，本來也姓姜）嫁給了爾東昇的老爹爾術森，後來才生下了爾東昇。
從俗理上說，這三個人應該叫「夾三兄弟」，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夾著三個人，分辨是共同的老媽和各自的老爹，一般來說這種關係也的確不被看好。可偏偏這一家的兄弟們就那麼好，真是兄友弟恭，兩個哥哥對弟弟有求必應，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而弟弟也對哥哥們相當尊敬，如兄如父。
就拿爾東昇這部《癲佬正傳》來說吧，取材並不是觀眾喜聞樂見的方面，又是新手導演，這放在哪都是八成要撲街的節奏，可姜大為和秦霈偏偏就要大力支持，不但出錢出力，還幫著找製片方合作，否則也不可能找到鳳凰文化這邊。
雖然是兄友弟恭，可真要是弟弟不對的時候，哥哥也不會留面子的。這會兒爾東昇還沒怎麼樣就著急了，姜大為真是擔心他年輕氣盛待會兒再有個什麼不當的言行。那可就真毀了。
修長的手指捏著茶盞慢慢轉著，讓內心更加平靜一點，道：「你急什麼。明明我們就來得早，又是有求於人，為什麼不能等一等呢。你以為莫非是誰，看看現在全香港娛樂圈有多少人靠著他吃飯，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你安安靜靜等著就是了，我聽說他可是以守時而出名的。」
姜大為還真是誤會他老弟了。這麼多年的娛樂圈混下來，爾東昇也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了，只不過半年多以來屢屢挫敗。讓他對未來的信心沒那麼滿了，多等一刻就是多煎熬一刻，深怕最後等到的是一個失敗的結局。
爾東昇也知道他二哥是好意為他的，微微聳了一下肩。道：「你想錯了二哥。我就是有點擔心，怕這次也沒了結果，那我可就慘了，被所有人笑話自不量力不說，還給你和大哥丟臉……」
姜大為今天就是來給爾東昇助陣打氣的，現在明白了弟弟的想法，點點頭道：「你這樣的心理很正常，誰也不是天生就成功的。在遇到機會的時候患得患失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覺得你不用擔心。」
哥倆繼續等待，奈何卻只能一邊等一邊玩空茶盞，喝茶是不夠能的。一來今天是莫非為主，他們不好越主代庖；二來水喝多了等下肯定要去衛生間，好像也不太禮貌啊。
不多時，莫非終於到了，在外邊已經知道那哥倆來了，敲開包廂的們進去，哥倆都起身走過來，莫非連忙擺手客氣道：「兩位不用客氣，公司有點事，讓姜先生、爾先生久等了。」
姜大為是老江湖，戲裡戲外各種場面早就司空見慣，只是對跟在莫非身側的關芝琳略顯意外，不過此刻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忙道：「莫先生太客氣了，我們離這邊比較近，所以來得早一點，快請坐吧。」
莫非身邊的關芝琳，在娛樂圈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從當年的《青蛇》開始，關美人就已經打上了莫非的標籤，誰也沒證據可又誰也不能否定，關美人就此成為鳳凰文化甚至香港電影圈的重要一員。
也就是因為這個，姜大為才有些感到意外。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製片人或者導演等等帶來的，應該都是女主角，至少也是重要的配角才對，可《癲佬正傳》裡根本沒有適合關芝琳的角色，也就是說關芝琳的出現並不是因為《癲佬正傳》。
所以，關芝琳今天出現應該和《癲佬正傳》沒關係了，莫非就算再寵她也不可能讓她在這個時候就做監製或者製片人吧。且不說關芝林的資歷夠不夠，只要看看莫非最喜歡的鍾楚葒還在努力拍戲，就知道關美人至少目前還沒有那個資格。
那莫非帶著關芝琳是什麼個意思，總不會是兩人要出去逛街，或者是吃飯什麼的，順路來這一趟吧。如果這樣的話，莫非對這個劇本的興趣，對這次合作的誠意就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了。
莫非今天來還真就是正式談劇本合作的，而帶著關芝琳一起出現，則是兩種原因都有。首先是給關芝琳安排的那部芯片，莫非想要爾東昇來執導，這也是給他投資的條件之一；另外的一點就真是要去吃飯了，飯後或許還會帶著關美人去嗨皮嗨皮。
莫非也不會去管姜大為什麼想法，爾東昇有什麼念頭，以自己一貫的作風來，開門見山道：「爾先生，你的劇本我看過了，寫的很不錯，觀點犀利言之有物，作為一個導演的處女座已經足夠了。」
雖然莫非明明比自己年齡小，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完全一副老江湖語氣，偏偏自己還完全都聽進去了，讓他在心裡受了不小的打擊。可只要莫非能給這部電影投資，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人家明明就是比自己厲害很多啊，再說人家說的也完全正確。
爾東昇本來還在為莫非的肯定而高興，卻見莫非又拿出一份劇本來擺在爾東昇面前，道：「不過，我認為這部片子現在拍並不是合適的時機，你先看看我這個劇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