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人皮鼓7 文 / 理查德唐僧
在廣州的案情調查似乎沒有進展。進展是有的,然而包黑子卻沒有看到。因此他派來了公孫先生。
公孫策來此,的確可以幫上很多忙,至少比衙門裡其他的幾位。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小魚兒立刻把之前調查到的一些情況跟他講了講,側重說了他總結出來的可能存在的四種人,以及對小頭目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實施縱火的原因推測。
「有意思。」公孫先生摸著寸許的鬍鬚,臉色微微笑著。他對小魚兒分析有可能存在一個內鬼很感興趣。
「不過,這內鬼的動機表示有些不能理解,從情理上說不通。」搖著頭好似背書的先生,cpu大腦可能存在遲緩。
「如果是這個內鬼與小頭目勾結,他肯定應該有所圖,可是現在看來,那場大火未必能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小魚兒在一旁聽著,這些他也知道,無利不討好的事情只有未來天朝官員才會做。
「因為一旦青樓大火燒起來,衙門必要嚴查,兩個幫派肯定都要受到打擊,只要嚴加訊問,大家狗咬狗的,他自己也跑不掉。再說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估計還沒等衙門找上門,同夥就先得挖坑給他活埋了。」
公孫策點了點頭,道:「還有一點也挺可疑,案後兩派幫眾全部都給逮了起來,怎麼偏偏就跑了小頭目呢?這是偶然,還是必然?而且當年城北幫派老大僅僅是讓他去青樓搗亂,可他為什麼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他腦袋缺根弦兒,就沒想到這麼做的後果?」
兩人合計商量,小魚兒搖頭道:
「現在小頭目沒有下落,那個內鬼說不定還在採石場勞作呢,或者已經被斬,如果是這樣。那咱們累死累活,其實就是在查一個死案。」
公孫策接話道:「所以無論從哪方面看,在青樓縱火,對幫派還是對個人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一種行為,甚至可以說就是玩火**,僅僅是白白搭上那近百條人命。」
公孫策的分析讓小魚兒深有感觸,摸著根本沒有鬍鬚的下巴,喃喃道:「難道是我錯了嗎,根本就沒有那個所謂的內鬼?」
公孫先生道:「說你的判斷其實還是很準確的,小頭目既然能夠順利地實施縱火。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證明了你的推測沒錯。只不過,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那個所謂的內鬼未必就是團伙內部成員,但仍舊和團伙人員相熟。假如這個推論可以成立,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想了想道:「如果這個內鬼不是團伙成員,他自然不會擔心事後被衙門現。結合小頭目後來失蹤這一現象,有可能是他在事成之後動了殺機,圖個乾淨利索,或者協助小頭目逃跑。」
「這個說法似乎也可以站得住腳。不過「外鬼」又為什麼要充當小頭目的內應呢?」
公孫策道:「關於這個外鬼的動機,從目前來看,表象目的似乎很單一,就是為了製造青樓大火。但其深層次的動機是什麼呢,這就有些難猜了。」
小魚兒想道:「也許當天有個嫖客的是他的仇人,也許他喪心病狂想報復社會,沒準還有可能是他想要那塊地皮蓋房子。不過總之都是一個借刀殺人的把戲。」
他們研究了半天,雖然對青樓大火有了一定深度的剖析,但是似乎有些游離主題之外。離眼前的人皮鼓案件越來越遠了。
最後,兩人有了一個統一的認識,既然大火就是生在青樓,而且黃雷也確實因此喪命,就暫時把這個動機定在黃雷的身上,設想兇手製造青樓縱火案就是為了將黃雷燒死。按照這個方向去偵查,或許就是眼前唯一的辦法了。
可是按照這個角度去重新審視那場大火,新的問題又一次出現了,竟然還是動機的問題。兇手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寧可賠掉無數無辜群眾的命,採取縱火的方式讓黃雷死掉呢?看來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原點。
就像之前推測的,這個外鬼與黃雷結怨,必須要將黃雷置於死地,可是為什麼不採取其他方法,比如捅刀子、下耗子藥、打悶棍,再不濟從樓上往下推啊。但他偏偏選擇縱火這樣一種難度極大的方法,所以,他必定有著自己特殊的心理需求。
還有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黃雷背後的皮,是在什麼時候被人剝掉的?
先假設黃雷已經死在那場大火中,那麼剝皮行為是在燒死之前還是燒死當晚完成的呢?第一種可能是在大火之前,黃雷為了逃避打擊進行了剝皮;第二種可能就是在大火生當天的那個晚上,兇手在控制他們之後,實施了剝皮,然後再由小頭目縱火,從而達到毀屍滅跡的目的。
再假設那場大火中被燒死的人不是黃雷,先不說真正的死者是誰,還是說這張人皮,無論是縱火前還是縱火後,還是分出兩種可能,一是黃雷為了去除顯眼特徵而找人剝掉的,而是在他偽裝死亡後,再次被人謀害進行了剝皮。
不過,如果那晚的死者不是黃雷,就必須推翻之前的全部假設與推理,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存在那個所謂的外鬼,一切都是黃雷自己的密謀,真正的鬼是他自己。他趁熊天陽離開青樓之時,控制住了自己的兩個同伴,然後又找來另一具與他體型相近的屍體,確切地說,是一個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人。此後,給外面的小頭目出信號,讓他們進到青樓縱火,自己則溜之大吉。
可是這樣一來,裡面的事情又變得無比複雜起來,黃雷在借屍還魂之後,是否確定真的被人謀害剝皮?因為如果是黃雷自己的行為,這面人皮鼓怎麼會回到端州戲班子嗎?黃雷費盡心機就是要製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他送鼓回來,等於是在告訴別人自己沒死,死的是別人嘛。如果如另一種推測那樣,黃雷在製造大火之後,再次被人謀害,這次的兇手就是第五個人,可他會是誰呢?他如何知道黃雷沒有被燒死,為何要對黃雷下毒手,又為何要讓鼓出現在世間,他行兇的動機和送鼓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還有就是,黃雷詐死的目的是什麼,他是否就如之前推測的那樣,僅僅是為了逃避罪行?如果是,這個縱火的預謀實在是太過複雜,顯然有些太牽強了。可是,如果他有著其他的目的,這個目的是什麼,又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選擇縱火這種形式呢?而且,他怎麼與小頭目勾搭上的,作為一個潛逃過來的外地人,還是一個與小頭目對立的團伙分子,兩個人攜手作案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
不但如此,還要聯想到案後那個失蹤的小頭目,還有那個疑似取代黃雷被燒死的替死鬼,他們在這起青樓大火和人皮鼓案件中到底扮演著一種什麼樣的角色?這裡面是不是還隱藏著第二起或者第三起殺人案?
最後,結合之前推測出的那些人,搭救黃雷的人、與老大有著特殊關係的人、黃雷投奔的人……形形色色這麼多的人,他們到底與現在推測出的第五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彼此分割,還是彼此重疊?
經過這樣一番細緻的推理,這起人皮鼓案件變得愈撲朔迷離,不但引出更多的謎案,還牽連出更多的涉案人員,彼此盤根錯節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似乎往哪個方向去想都對,又似乎哪個方向都是錯的。
最後,小魚兒蹂躪著自己的頭,怒道:「媽*的,乾脆假設一切推理都是成立的,那麼,這個黃雷不但很狡猾,也夠倒霉的,不但自己弄出來這麼多人命,還有人惦記要弄死他,惦記他那塊皮,你說他這是招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