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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巧斷案 文 / 理查德唐僧

    一日,包黑子升上了大堂,就有人擊鼓鳴冤。包黑子於是下令,將喊冤人帶上堂來。只見衙役從外面領進一個人,跪在了大堂上。

    包黑子先打量了這個人一番,只見他身穿一件綢衫,上面灑落著一些血跡;頭髮披散在腦後,有幾處還被鮮血粘連在一起;左眼眶呈青黑色,顯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這才變成熊貓眼的。兩個鼻孔流出兩道鮮紅的液體,看來是由鼻涕和鮮血組成的混合物,嘴和下巴周圍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包黑子看罷,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於是開言道:「下跪何人?因何擊鼓?」

    那人見大老爺發問,連忙委委屈屈地回答道:「大人,小人家住南城,名叫曹丕。昨天傍晚,小人回到家中。不想有一個啞子守在我家門前,將小人暴打了一頓。我見他是個啞子,也就沒有和他計較。不料想,今天早晨一出門,又被他打了一頓。大人您看,我這鼻子也破了,眼睛也腫了,都是拜他所賜。小人忍無可忍,這才前來告狀,求大人做主啊!」

    包黑子聽了,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這個啞子,實在無禮,速速將他捉來,本官要重重地治他!」

    曹丕聽了,連忙說道:「大人,那個啞子十分大膽,追著小人,一直來到了縣衙大門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人撐腰,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下面的差役都有些忍俊不禁:給這個啞子撐腰的,就是坐在你前面的大老爺,他當然敢一直追到衙門來打你啦!

    包黑子見左右眾人神色有異,於是咳嗽了一聲,大聲喝道:「想不到這廝竟然如此膽大,速速將他帶上堂來。本官要重重辦他!」

    有兩名衙役領命,來到了外面,將等候在那裡的啞子帶入了大堂。包黑子看了啞子一眼,只見他臉上依然殘存著怒氣,雙手還在微微顫抖,想是平時被曹丕欺負苦了,今日能伸冤雪恥,心情十分激盪。他見到了曹丕,立刻就掙脫了身邊的衙役,衝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俯下身子。揮起拳頭,向曹丕的臉上砸去,一拳又擊中了曹丕本來完好的那個眼眶,估計一會就會眼眶子發青,和那只對稱了。

    差役見了。連忙上前將曹植拉住。包黑子看罷,將驚堂木一拍:「你這啞子。好沒道理。竟然平白無故,毆打良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快快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啞子曹植一聽,不由心中納悶:「老爺。這可是你叫我見到哥哥一面,就打他一次。我是按照你說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見到他兩次,打了兩回。對了。還有就是剛才第三次見面,剛打了一拳。就被攔住了。」

    一旁的曹丕捂著眼眶,心中也是哭笑不得:「這位大人好糊塗!明明知道他是一個啞子,還叫他如何招來?啞子要能開口說話,那可就是奇聞啦!」

    包黑子見啞子不作聲,於是對身旁的公孫策說道:「你來說說,無故傷人,應該如何治罪!」

    公孫策假意思考了一下。然後對包黑子說道:「大人,那要看行兇者和被打者是什麼關係。如果是素不相干之人,按律應該鞭撻二十,負責給受害人醫治。」

    包黑子聽了,口中說道:「如何這麼輕。怎能出本官胸中的惡氣!」曹丕心裡也琢磨道:「這個弟弟平時沒事,還自己抽幾鞭子呢,這鞭撻二十對他來說,豈不是如家常便飯一般;還有他現在窮得靠乞討為生,如何賠償我的醫藥費用?」

    正在思量之際。卻聽又對公孫策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情況?」

    公孫策慢吞吞地說道:「另外就是同族親戚之間的爭鬥。大多是為了爭奪財產,其中謀財害命者,也大有人在。按律應該充軍發配,永遠不許返回原籍!」

    那個曹丕聽了,竟然實心地信以為真,於是口中連忙說道:「啟稟大人,剛才小人忘了告訴大人,其實這個啞子乃是小人的弟弟!」

    包黑子聽了。面色一沉:「他雖然是啞子,不能說話,但此事也能有鄉鄰作證,你切不可胡亂認親,蒙蔽本官!」

    曹丕聽了。連連叩頭道:「大人,他確實是小人地弟弟。名叫曹植,和小人乃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定是想要謀害與我,然後霸佔我的家產,用心何其歹毒!大人可以叫來我們的鄰居,一問便知!」

    包黑子聽了,心中惱怒不已:「你不顧手足之情,將身有殘疾的弟弟棄之門外,你的用心才是何其歹毒!等一會咱們再一起算賬。」於是暫時先忍隱下來,吩咐左右道:「速去將曹丕的鄰居傳來,如果證實了這個啞子確實是他地弟弟,再嚴懲不貸!」

    曹丕連忙向包黑子說道:「大人,小人來的時候,有幾個鄰居隨著一起來瞧熱鬧,如今就在衙門的外面,可否將他們傳喚進來?」

    包黑子一聽,也不由心中高興:「如此最好,倒省得來回奔波,那就快將這些百姓帶上大堂。」

    衙役領命,又從堂口引進了幾人。包黑子一看,昨日來為啞子求情的老者也赫然在內,顯然是怕曹植吃虧,所以才不顧自己年邁,隨著一起來了。

    包黑子於是問道:「幾位鄉親,如今曹丕說這個啞子是他的兄弟,找你們作證,你們一定要實話實說。」

    幾人答應了一聲,然後一起推舉那位老者。老人也不推辭,用手一指曹丕說:「大人,啞子不是他地兄弟!」

    包黑子聽了,不由一愣:「這可和昨天說得不一樣啊!」卻聽老者繼續說道:「他們雖然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是哪裡有他這樣的兄長?竟然將身患殘疾的弟弟趕出了家門,沿街乞討度日。這樣的人,不念手足之情,簡直是豬狗不如的禽獸,還如何能做啞子地哥哥!」

    包黑子聽了,心中連呼「痛快!」,老者竟然如此深明大義,尤為難得的是敢於仗義直言,確實可敬。於是和顏悅色地說道:「這麼說來,從血緣上來看,啞子確實是曹丕的親弟弟啦?」

    老者向旁邊地曹丕唾了一口,然後不情願地點點頭。包黑子又轉向其他幾人,同樣詢問了一遍。那幾個人也都點首。

    包黑子於是轉向曹丕道:「如此說來,這個曹植確實是你的胞弟啦!」

    曹丕雖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為了徹底解除啞子這個心腹大患,於是就連連點頭稱是。包黑子聽了,忽然哈哈放聲大笑,然後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拍落在桌案上,口中怒喝道:「大膽曹丕,這個啞子既然是你的同胞兄弟,你如何將他趕出家門,私吞家產?來人啊!將這個無情無義、不知孝悌廉恥之徒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棍!」

    兩旁的差役也不齒於曹丕的無恥行徑,手早就癢了。如今聽到大人發話,哪裡還會客氣。立刻就上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將曹丕拖了出去,然後兩人按腦袋和上肢,兩人按住大腿,一人掄起了水火棍,剩下一人在旁邊過數,就一五一十地打了起來。

    由於眾差役格外賣力,所以這曹丕也就叫得格外賣力。只覺得重於千斤的大棍,一下一下地親密地接觸在自己地屁股和大腿上,啪啪山響。初時還覺得鑽心一般地疼痛,後來乾脆疼得昏了過去,失去了知覺。

    那個行刑的差役見了,立刻又喚人取來了冷水,潑在曹丕的頭上。很快曹丕就又清醒過來,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那個過數的差役,難免為了發洩心中的怒火,不時地謊報軍情,為曹丕多加了幾十板子。反正這傢伙只顧嚎叫,是一定不會一板一眼來查數的!

    五十大板——當然也可能是七十或八十大板,打完了,又將曹丕拖回了大堂。這傢伙現在是皮開肉綻,屁股和大腿間血肉模糊,連說話地力氣都沒有啦,只是如同一堆爛泥一般地趴在地上。

    包黑子見了,也不由心驚:想不到這縣衙的板子今天新開張,就有如此威力!不過,對付此等惡人,也確實應該如此!

    於是對地上的曹丕說道:「今日這五十棍子算是便宜了你,剩下的暫且記下,日後發現你再敢虐待自己的弟弟,就一併補上!你回去之後,召集族中的長者,還有現在在場的眾人,將家產一分為二,和你弟弟曹植平分,你可願意?」

    那曹丕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唯有點頭不已。包黑子於是又對曹植說道:「你也回去吧,今後好生度日。」

    那曹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砰給包黑子磕了幾個響頭,然後爬到了曹丕的身邊,將他小心地負在身上,走出了大堂。

    包黑子看了,不由連連點頭:「這個啞子心腸不壞,竟然能以德報怨,也是令人可敬!」於是又將那個老者叫道了身邊道:「老丈,他們兄弟分家之時,如果公平合理,倒還罷了,如果對啞子不公,你就叫他再來找我。我看那曹丕面帶忿恨之色,恐怕不會就此改過。」

    老者點頭應允,然後對包黑子說道:「大人能秉公執法,而且行事又不拘常理,實在是令人欽佩。」說罷,就帶領著街坊鄰居,離開了大堂,追趕啞子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包黑子不由慨歎道:「山野之中也有俠義之士呀,如這位老者,實在是可敬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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