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逐之人 文 / 鄰家小六
很難想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能夠有這麼駭人的速度.單就移動的速度而言,葉啟覺得白九甚至要超過向飛揚。
當然,這不是說白九的修為高於向飛揚,只是兩人屬於同一類型,都是搏擊高手,都將身體的潛能挖掘到一種常人無法想像的狀態,即便如此,如果雙方真正對壘的話,向飛揚也可以輕鬆滅殺白九,畢竟速度不是萬能的,在得到初級的心法法門之後,向飛揚已經可以初步控制體內的先天真氣,這才是最可怕的。
古語有云一力降實惠,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技巧性的東西都是不起作用的。現如今白九和葉啟之間就是這種情況。
眼見白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近自己的身體,葉啟微微一笑,先天真氣稍一運轉,瞬間平移出四五米的距離。對於一般人來說,白九的速度已經到了人體的極限,但是在葉啟眼中還遠遠不夠,僅靠身體機能的話,葉啟可能沒有白九快,但是加上了先天真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先天真氣就像一台強力的發動機,可以驅動著人的身體做出任何超乎正常範疇的行為動作,如果修為達到練神返虛的境界,飛天遁地也是可能的。
白九還沒來得及出手,與葉啟之間的距離就又重新拉開。
微微一愣後,白九大喝一聲,身體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三成,再次貼近葉啟,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然而,他悲哀的發現,葉啟的速度比他快得快,兩人之間的距離剛有縮小的趨勢,葉啟一個閃身就又拉開了。
連人家的身子就貼近不了,怎麼可能傷到對方?
白九賴以生存的速度,今天終於遇到了對手,他有些後悔沒有帶槍了。除了堪比奇門後天巔峰的修為之外,白九的槍法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之所以成為千門史上最有名的火將,全能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又是幾次嘗試,葉啟似乎刻意放緩了移動的速度,白九可以近到葉啟身前,也可以用出招式攻擊葉啟,可每次他的攻擊都會落空。
活了六十幾年,白九終於有了一種無力感。
而給他這種感覺的竟然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這讓白九有些鬱悶。這輩子,白九見識過很多搏擊高手,泰拳拳王,國術強者,期間也與那些高手交過手,每每都是白九完勝,他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打敗他,這也是最近十多年,白九逐漸放棄使用火器的原因。
葉啟饒有興致地望著白九,笑道:「還有什麼絕招沒使出來?」
白九老臉一紅,他很清楚,如果葉啟想要幹掉他的話,這會他早就魂歸西方極樂了。在明顯的實力差距面前,他不得不低頭。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用戲弄老朽。」白九冷聲說道。
葉啟從始至終沒有出手,但是只要一個速度,白九就得甘拜下風,在別人最引以為傲的方面超越對手,對手才會徹底崩潰。
「我可沒想戲弄你。我只想看看你到底是何門何派。」葉啟淡然解釋道。
白九的功夫很雜,乍一看,融合了泰拳,柔道,空手道,跆拳道,西方拳擊等等,幾乎你可以想到的所有搏擊方式,宛然是一個大雜燴,可是在這種招式背後,似乎是有一張大網將全部的東西融會貫通起來,葉啟隱約覺得白九招式背後的東西,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所以才一直yin*白九出招。
聽聞葉啟問及門派,白九陡然變色。這個話題似乎觸及到他的逆鱗,本不打算出手的他爆喝一聲,再次衝向葉啟,攻擊如疾風暴雨般降在葉啟頭上,似乎打算將葉啟一下子拍扁才過癮。
這正是葉啟想要的。他左躲右閃,防的風水不透,同時耐心觀察著白九招式背後的東西。終於他腦中靈光一現。
「你是形意門下?」
其實,葉啟對於國術各派的瞭解並不是很多,真正見識過而且有過深入瞭解的也就是形意拳,這也是因為和向飛揚的交情。
一開始交手,葉啟就就覺得白九出招的節奏似曾相識,如今看來,卻是和向飛揚的形意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以,葉啟才有了以上的猜測。
形意門三個字讓白九的動作一滯,他眼神複雜的望著葉啟,嘴角的肌肉不停抽動著,實在是這三個字距離他太遙遠了,五十年來,從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只是,這還不足以讓白九徹底忘卻。
白九似乎忘記了眼前前還有一個強勁的對手,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五十多年前。
舊金山唐人街的一家拳館內。
年僅十二歲的白九跪在一張白底黑字的門譜前,門譜上是形意門從創派之日起,歷代掌門以及掌門嫡系弟子的名號。
在第十三代弟子之中,有一個名字是白博喜,那正是白九的父親。
而白九的名字就在白博喜的下面,當然,那時候,白九還不叫白九,他的名字叫做白世崎,而他的師父就是父親白博喜。
因為戰亂的原因,白世崎隨著父親從大陸來到大洋彼岸的米國。父親在舊金山開了一家拳館教授拳法,以此謀生。白世崎就在拳館幫忙,平日裡隨父親白博喜練習形意拳,六歲的時候,在當時的形意門門主薛柏濤的見證下,白世崎就拜在了父親門下,薛柏濤正是白博喜的師父,一晃已經過去了六年,雙方卻遠隔重洋,相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博喜望著趴伏在地的兒子,眼中劃過一絲悲哀。
「世崎,你真的無法退出千門?」白博喜心中還留有最後的希望。
然而白世崎的回答卻讓最後的希望也化為泡影。
「爹,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要算話,我受人恩惠,必要回報,加入千門是我對那人的承諾,不能反悔!」
「可是你知道千門是幹什麼的嗎?」白博喜怒道。
「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白世崎沉聲答道。
「那你……」
「我要報恩。」白世崎重複著之前的理由。
「好,好,好。」白博喜連說三個好字,兒子的性格他是瞭解的,一旦他認定了一件事,更改的幾率幾乎為零。白博喜知道再勸下去也是徒勞。
「形意門門訓,門人弟子,行事要光明正大,不能偷盜拐騙,不能仗勢欺人,不能好勇鬥狠……你如果鐵了心加入千門,我只能以師父的名義將你逐出形意門,雖然我還是你的父親,但是你卻再也不能跟我學習形意拳,而且今後再也不能使用形意拳,一旦被發現,我就要廢你手腳!」白博喜咬著牙說出了這番話。
白世崎聽後,身體微微顫抖。
在那個年代,門派對於習武之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白世崎可是在門主見證下,堂堂正正的拜師入門,如今卻要被逐出師門,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打擊。然而,相比他對千門那位主事人的承諾,他還是選擇了履行承諾。
自那之後,形意門第十四代弟子白世崎的名字被抹去,與此同時,千門出現了一個厲害的打手火將,白九。
白九從來沒有用過形意拳,進入千門之後,他瘋狂地汲取著其他搏擊術的優點,加以學習利用,然而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形意拳章法卻是無法改變,今時今日,白九雖然通過自學成為了舉世罕見的搏擊高手,但是其成功的最主要因素,還是擁有形意拳的基礎,然而,對於華夏習武之人最重視的就是師門傳承,白九很想說自己是形意門下,然而事實卻不允許他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