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奇症（3） 文 / 蒸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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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繼業從外面走進來，從他整個人走路的步覆中都能看出他整個人的氣血衰敗，生氣不足。
季承恩急切道：「繼業，快把那塊玉觀音摘下來給我！」
季繼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順從的把胸前戴的玉石摘下來。季承恩接過來，把這塊玉石輕輕放到曾學禮身前的紅木桌上。
「曾老弟，你看一看，會不會是」
曾學禮對華文昊的推斷也是將信將疑，因為由外物引發死氣這種推論已經超出了醫學範疇。
古代中醫診病，與現代中醫診病有很大的不同。古代中醫傳承，傳承的是中醫精神，傳播的是思想、醫德，懸壺濟世的高尚情操，最重要的是文化。
而文化的內涵，包括釋、道、儒三家文化，包括諸子百家、三教九流，中醫在它的傳承過程中吸取的是這些文化中的精髓。
古人治病，以論述天、地、人之間的關係，來診斷人的疾病，把自然、人體相互聯繫起來，包括外物、精神層面等等都融為一體，綜合診斷人的疾病。
就像《青囊經》中，診病、醫病所用的手段，如果華文昊把它拿出去，幾乎沒人會信服，可能說得最多的是封建迷信。
而現代中醫，遺留下來的僅僅是醫的一個層面，其它的都丟棄，更準確的說：是文化傳承的斷代。
診的範疇更是縮小了很多，古人的一些診病法子，今人根本不敢去嘗試，也沒人讓你去嘗試，所以華文昊認為這病是外因引起，多少讓現代中醫，就算是曾學禮這樣的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也感到難以理解，要不是曾學禮對華文昊瞭解的比較多，換成他帶的研究生，博士生，早就開口訓斥了！
季承恩把玉石放到曾學禮面前，曾學禮又哪裡能看出什麼。華文昊知道，如果他不說出所以為然來，很可能說服不了老師和季承恩。
「老師我能說說嗎？」
曾學禮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帶華文昊出診，不僅是因為常叔推薦的關係，更多的是對華文昊比較欣賞，早想把他收為弟子，只不過一直沒有徵求他的意見！
徵得老師的同意，華文昊問道：「不知道這塊玉石季先生是從何處得來？」
這塊玉石是幾個月前季承恩在一次拍賣會拍得的，當時原價是十萬元，季承恩因見這塊玉石是上等的白玉，又雕刻成了精美的觀音雕像，又是宋代的文物，所以才用五十萬元人民幣拍了過來，送給孫子，只是想借菩薩保佑他孫子！
華文昊聽季承恩說出前因後果，凝重的說道：「我有一個朋友是玉石方面的專家，他對玉石有一定的研究。他曾說過，古人雕刻的玉石以掛件和藝術品居多，但是出土的掛件大多出於墓穴。
按照陰陽理論講，墓穴乃是極陰之地，有的墓主為了防止盜墓賊，在生前更是找到一些高明的風水師傅，讓他們布下法陣，而法陣的材料多以玉石為主。當然所謂的法陣只是迷信之說，做不得真，但是中醫理論中，用陰陽五行論推之，墓穴卻是極陰之地，在這種地方出土的玉石，如果位置擺放的不對，極易沾染大理的死氣！」
季承恩不住的點頭，他對風水之學還是頗為信服的。
內地十年動盪的年代將風水先生、算命先生等等都列為牛鬼蛇神打倒掉了，很多解放初期的大先生都在那次浩劫中喪命，很多傳承都失傳了。
港台地區則不同，文字沒有精減，傳承沒有斷代，文化傳承也很延續，很多陰陽先生，風水大師都偷渡到港台地區得以安生。
就算現在，很多香港老闆開公司，搞投資之前也都要找一些大師看一看。在香港專門有做風水行業的風水師，一些大師級的人物在社會上有很崇高的地位。
所以華文昊說的這些很能得到季承恩的信服。
「小伙子，你是說繼業身上的死氣是這塊玉傳染上的。」
華文昊點了點頭：「這塊玉細膩圓潤，白如牛乳，從外觀看去，卻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其玉質細膩，渾然一體，且雕工精湛，觀士音菩薩栩栩如生，莊嚴肅穆，但是如果你仔細觀看」
華文昊拿起玉觀音，對著光線他侃侃而談，其實也是搜腸刮肚，他對玉石知識知之甚少，幾乎是把自己對玉石的所有認知都囊括了進來。
「這枚玉石的內裡有淡淡的黑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大多數出土玉都掛有沁色，但事實上，大多數沁色都是掛在玉壁上，也就是外部，但是這塊玉渾然一體，沁色在內部，這就是它最奇怪的地方。
我曾聽過一名在玉石行業打混多年的老人說過，沁色在內，那是因為墓室之中的陰氣入內，化為死氣，這樣的玉雖然也是價值不菲，但卻已經不適應掛在身上當做配件，要經過特殊處理才能配帶。」
華文昊說完這些話，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尤其是曾學禮。
華文昊求學期間在天南醫科大學中醫學院裡成績出類拔萃，曾學禮原想華文昊畢業後會報考他的研究生，誰知道華文昊放棄繼續進修的機會，反到去他的濟善堂做了學徒。
華文昊品行端正，曾學禮觀察他很久了，早有意收他為入室弟子，入室弟子和他所帶的研究生、博士生還不同，那是真正有衣缽傳人，也就是繼承他的整個學術精神。
古代名醫選弟子，那是精挑細選，曾學禮幾近古稀之年，他一身所學如果不找一個讓他滿意的人來繼承下來，那會死不瞑目的，而華文昊就是他這幾年來碰到的最讓他滿意的人選。
華文昊平時言語不多，在濟善堂工作一年，從沒犯過一丁點的錯誤。誰知道平日裡少言寡語的華文昊，一但開腔就是一鳴驚人，無論學識，斷病、解病，都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在某一些方面甚至超過了他這個老師。
「如果病因真的在這裡，要怎麼處理？」曾學禮在對華文昊表現滿意的同時，起了考究之心，他想看看，他這個意定的傳人，還能不能給他更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