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五十四章 初次交鋒 文 / 黑暗荔枝
黑色的天幕下，一座完全死寂的城市裡。
一條條荒涼的街道上徘徊著許多身影，他們彷彿沒有意識般慢慢地遊蕩著，在無數障礙物之間慢慢穿梭。
忽然，他們齊刷刷地看向了一個方向，而在那裡，有一幢高聳入雲的大廈……
「他還不打算來找我啊……」
一個喃喃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伴隨著這聲音，還有無數根紅色的絲線在緩緩晃動。
黑暗中，這些絲線彷彿蘊含著某種光澤般，一動一靜間透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而在每根絲線的盡頭處，赫然還連著一個個人影……
這些人影緊閉著眼睛，後腦處則紮著一根絲線。
那冷漠的聲音每念一次，這些人影都會隨之震動一下。
最讓人心驚的是，這裡的人影赫然都是女性，且每一層樓的人影都存在著極大的區別。
「還不來……」
隨著這聲音又念了一句，第七層的一個人影突然抖動了一下。
「為什麼不來呢……」
這人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雙彷彿人偶般漠然無神的血紅色眼睛。
「那……我去找你吧……」
這聲音中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情緒，且在她說完後，這無神的人偶便輕輕地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紅色絲線隨之斷開，而人偶則呆滯地晃了晃身體。
卡卡的輕響聲不斷從她全身各處傳出，那根斷掉的絲線則詭異地慢慢收入了她的後腦。
當絲線徹底消失在她的頭髮中時，這人偶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殘酷。
「找……找到……」
人偶嘶啞地念了兩句。然後有些機械地轉過了頭去：「找……」
街道上。所有的身影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不過其中一些人影卻將視線投向了附近的一些建築物。如果此時有人類在這裡的話，就會聽見那些建築物裡發出的聲響……
「卡滋卡滋……」
彷彿有人在用指甲慢慢抓撓著玻璃，又似乎是有人在慢慢地咀嚼著什麼……
夜色中，這些建築物由內而外透出一股恐怖的氣息，令人望而卻步……
……
「喂喂，還等在那兒啊！」
從衛生間翻出來的凌默此時正緊貼在一處牆角後，一臉無語地盯著那個藏在走廊拐角處的女性背影。
「看你打扮得像個白領一樣，結果客串起尾行之狼來也很輕車熟路啊……」凌默有些無奈。這女人已經跟了他三分鐘了，逼得他不得不實行三急之遁。但沒想到這樣她都不肯放棄，居然鍥而不捨地守在了廁所外面。
「還好有個窗口……雖然翻出來的時候狼狽了一點，但總比一直被她跟著好。現在甩掉了她，我也能抓緊時間去搜集情報了，最好是能問出點關於王參謀的事情……」
凌默揉了揉眉心，又往那女人身上看了一眼後，便準備轉身離開了。
但他剛一轉頭，整個人就頓時愣住了。
緊跟著，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就突然籠上了心頭。
「怎麼會……」
正當凌默目瞪口呆之際。一個聲音響起了：「巧啊。」
說話的，正是那個一直跟著他的楊秘書……
但重點是。她此時居然就站在凌默面前，且正淡然地伸手攏著自己的頭髮，神情也似乎顯得很鎮定……
「巧個頭啊！」凌默的腦海中一時間只有這句話在迴響。
然而他這副反應落在楊秘書眼裡，卻也讓她陷入了震驚，甚至是迷惑。
「他……他怎麼能這麼平靜？別說臉部表情了，就連眼神都沒有出現半點變化！難道我猜錯了？他剛剛沒有發現我？可如果沒發現我，他又幹嘛偷偷溜走？」
楊秘書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名「小隊長」，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但讓她失望的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這小隊長看起來一臉正派，目不斜視，就連臉色都保持著原狀……
「不可能……連我的動作都不能引起他的反應嗎？」楊秘書挽住髮絲的手也頓住了，「這種眼神，完全跟看大白菜沒什麼兩樣……我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現在全世界都缺女人啊！還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她這一舉動只是為了激起對方的情緒波動，可是……對方就連心神變化都沒有！
不過震驚中的楊秘書並不知道，凌默之所以毫無反應，那是因為他還愣著呢！
而表情變化這個問題，那根本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但凌默很快就已經回過神來，並且在反應過來的同時，就已經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楊秘書巧。」他點頭說道。
「叫我楊眉就行了。」對方也將疑惑按下，說道。
「哦，表現得挺好說話嘛，這麼說是個有素質的人了……可惜，是個跟蹤別人上大號的變態……」凌默心中想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實際上他也動不了，「嗯，那你忙，我走了……」
這就是他想的辦法了，在對方沒有緊逼之前，他先用「沉默寡言」這招。要是對方步步緊逼，說不得，他就要再施展一次三急遁了……只是，那樣實在有點浪費時間啊！
而且拖得越久，這具身體變異的程度也就越深，到時候能不能靠大師球完全壓制住眼睛的眼神，那就很難說了……事實上此時之所以能表現出黑色，那也是因為大師球的觸手扎進了雙眼內，不斷吸收病毒做到的。一旦病毒的量超過了大師球的吸收速度，那他也就離暴露不遠了。
楊眉正驚訝於凌默的絕對鎮定，一聽這話也下意識地就要點頭，不過她剛要開口，就立刻改口說道：「我這裡有個事……」
「哦……」她話音未落，面前的凌默就突然瞭然地應了一聲，然後在身上翻了起來。
這下輪到楊眉愣住了，她愕然地看著凌默的動作，心裡則忍不住想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啊！你到底想幹嘛啊！」
幾秒鐘後，她瞪大眼睛看向了凌默的手上……
「拿去吧。」凌默很誠懇地說道。
楊眉沉默了，她呆呆地盯著凌默手上的那包手紙……
一開始她還想發問，可很快，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後面就是廁所啊！
「但我怎麼可能是來問你要手紙的！你這麼輕易就掏出來了，是認定了這種羞恥的事情我真的會做嗎？正常女孩子哪有問異性要紙的啊！」楊眉頓時生出了一種無力感，偏偏對方還是那張撲克臉，給人的感覺彷彿極為認真……
「你……你一定是個基佬啊！」
楊眉終於將這個猜測吼了出來。
不過她這聲吼畢竟還是在心底的，表面上，她還是克制著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我走了。」凌默收起手紙道。
「……」楊眉再次無語，她忍不住有了一絲煩躁的感覺。
這個人……好討厭！
但凌默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別說這女的只是來自獵鷹的人，就算是蘇倩柔在這兒，他也一樣這樣。反正她們討厭的，是這個小隊長……
「雖然只變異了腦袋，可是嗅覺系統卻已經改造了。但這種程度只能發現她的跟蹤，卻不能看出她是怎麼到我身後的。而且聽她剛才所說的那些，也不像是對這個小隊長有意，相反，他們根本不認識……一個人突然對一個毫不在意的人產生了興趣，這裡面一定是有問題……」
在錯開之時，凌默的腦子裡已經迅速地搞清了這些問題。
而那個女人讓他不太舒服的感覺，也隱隱地露出了一些端倪。
「她在觀察我……」
大步離開的同時，凌默心中浮現出了這句話……
楊眉留在原地，氣呼呼地注視著凌默遠去，片刻後拿起了聯絡器。
「今天值班巡邏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