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6章 宗教的力量,戰攻城戰開幕 文 / 萬色返空龍
「……您是至高,您是唯一,一切榮耀歸於您!」
右手緊緊握住掛在胸前的銀質聖徽,卡羅特任由胯下的馬匹跟隨著大部隊向前行進,默默閉目在心底禱告著——向那位自己信奉不過數日,卻彷彿已經在內心深處期待了祂一輩子的仁慈神祇虔誠的禱告著。
只有當這一特殊的時刻,卡羅特才能夠真正感到心靈上的滿足。數日前,他還是格拉波家族新冊封的騎士。前次和瓦姆伯恩家族的戰役中,家族損失了許多位騎士,很自然的空出了大量的采邑。為了盡快加強兵力防守,老男爵甚至不惜冒著挑戰貴族階層權威的風險大力啟用平民,緊急挑選了一批有潛力的年輕人,慷慨的賦予了他們騎士的爵位。老傢伙明白,即便將來再怎麼被別人排擠,那也是將來的事。如過度不過眼下的坎,那格拉波家族卻也沒有什麼將來可言了。
卡羅特就是這批年輕的騎士其中之一。
人生二十四年,父母雙亡,孤身一人掙扎求存至今,從未真正地享受過什麼。如今一朝得志,換了其他頭腦發熱的小伙子們只怕早就興奮地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卡羅特有的卻只是惶恐。他親眼見證過那場戰鬥,很清楚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即將面對的是什麼——那個曾經化名為「哈利」指揮過格拉波家族軍隊,在一次訓練中以一己之力挑翻了整支家族衛隊,自己做夢也不敢想像或許能夠有朝一日達到那種層次的強者,以及……在正面的戰場上戰勝並收服了那樣強者的。自己根本無法想像的神秘魔法師。
卡羅特並不缺乏向強大的敵人舉起手中利劍的勇氣,但他總是無法給自己找到一個必須要為剛剛加入不久的格拉波家族毫無價值的犧牲自己的理由。因此。在他得知自己的資深同僚羅貝爾騎士已經向那位瓦姆伯恩家的大小姐投降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年輕的小伙子成為騎士才不過幾個月,還沒有學會貴族們口中所謂的騎士精神。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久,他想要活下去。
至高神教恰好到來的那位溫和的牧師就仿若黑暗中的天使一樣。為內心滋生出內疚的卡羅特帶來了救贖。至高神牧師口中述說出的每一句教義,都恰到好處的說到了卡羅特的心裡。他甚至有些因為自己沒有能夠更早的接觸到這位崇聖的神祇而感到懊惱。幾乎在欣喜的完成入教儀式的那一剎那,被卡羅特緊握在手掌中的聖徽就發出了絲毫不亞於牧師眾人持握時散發出的光芒。
接下來,就連教會的首席牧師拉姆斯都被驚動了。他親自前來和有些侷促不安的卡羅特進行了一番促膝長談。在他離開的時候,面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很快,卡羅特作為降者的限制全部被下令取消。隨後數日,在對於領地民眾的勸降中,卡羅特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也許曾幾何時。他會感到迷茫,還會感到愧疚。但是現在,在至高神慈父般的注視下,卡羅特第一次為自己的人生找到了最合適的目標。
禱告結束,睜開雙眼,卡羅特的心中再無半點迷亂。自從親眼見證過至福之地的神奇,他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開始緩緩充盈著一股神聖的力量。卡羅特很清楚,這是來自至高神的恩寵。
「凡阻攔在傳播吾主榮光的道路上的。必斬之!」
前方行進的速度開始緩慢下來。格拉波家族最後的防線就在眼前了。
「這就是黑巖堡,果然很不錯。」哪怕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行軍,伊莎貝爾那坐在馬背上的身姿依然挺拔。一如往常的優。少女的視線越過前方的道道障礙,注視著城牆上那隱隱約約被眾人圍簇的身影,眼中閃動著灼熱的火焰,「父親那時被阻攔在這城下,而我,將會越過它。」
同一時間。城牆之上,老格拉波男爵緊緊咬著牙,右手用力的按在垛口上,死死盯住遠處飄揚招搖的中央軍旗。
風水輪流轉。曾幾何時,是他老格拉波率領大軍圍困了對面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還打算生擒對方脅迫老對頭瓦姆伯恩男爵就範。可一眨眼的功夫,攻守交替,反倒是他來品嚐這被圍困的苦澀了。
在護衛隊的指揮下,後軍開始有條不紊的紮營,而前軍則並未有絲毫鬆懈,以防老格拉波男爵趁機偷襲。護衛隊的隊長們平日裡受阿拉提的提點,對於這戰陣之道也多少有些瞭解。雖然看出些端倪,但卻也不會掉以輕心。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伊莎貝爾和塞巴斯蒂安特意命令,便已經很好地被執行了下去。
其實不論是伊莎貝爾,還是軍隊中指望著戰功陞官發財的男人們,又或者是不遠處緊綴在後的聯合商隊,都巴不得老男爵趕緊衝出來,好快速結束這場戰鬥,讓他們趕緊賺夠了回家。只不過,這也只不過是個美好的幻想。別的不說,單單是看護城河前佈置的一道道的拒馬和鹿角,以及來路之上那堅壁清野的架勢,就知道老傢伙這是準備龜縮在城堡裡死也不出來了。
隨著營盤的成型,伊莎貝爾的一道道命令,經由傳令官發佈出去。很快的,大軍開始動作起來。
奴隸和降兵們一起,開始就近大量砍伐樹木,挖掘岩石,以提供足夠的木材和土石。工匠們匯聚在一起,開始組裝攻城槌、拋石機和床弩之類的戰爭機械。
一名護衛隊長帶著一隊人馬,前往河渠的源頭,第一時間斷絕城堡內的供水。還有數名小隊長被分散出去,聚攏那些被老格拉波男爵放棄在城堡外的附近領民,雖然不會強迫他們去做炮灰攻城。但也有大量的工作留給他們。
攻城無疑是一場長期的戰役,而伊莎貝爾在這一點上很有耐心。
對於少女來說。這場戰爭的勝利幾乎是一定的。但是如果己方傷亡過多的話,卻是得不償失了。在領地初建的這個時候,每一份人力都是寶貴的。如非必要,伊莎貝爾不會把自己的子民無謂的消耗掉。也正因此,攻城最常見的方式——蟻附
填河的策略在她的腦海中轉了個圈便被放棄了。這次出征準備的相當充足。再加上又聯合商會在背後組建臨時市場,短時間內絕不會出現資源不足的危機。只要能夠攻下眼前的城堡,一切就有了價值。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在工匠們的合作趕工之下,被事先拆解為各個部件,長途跋涉帶來的第一架配重式投石機已經被重新組裝完成。
伊莎貝爾和塞巴斯蒂安二人在護衛的簇擁下,騎著馬緩緩來到城牆下一箭之地外,與城牆上的老格拉波男爵遙遙相望。
「格拉波男爵閣下。我是伊莎貝爾?瓦姆伯恩,愛德華?瓦姆伯恩男爵的女兒。」伊莎貝爾微笑著開口,她的聲音經過身旁少年心靈異能的操控變得響亮無比,讓城堡內外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楚地聽到,「你我兩家糾纏多年,是非對錯已經不再重要。但是現在,我和我的軍隊站在了這裡。所以,我要求你放下武器。打開城門,向我投降。作為回報,我願意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承諾。我會保證你和平的晚年。如果你執迷不悟,那麼你不僅僅是害了你自己,還牽連了這些無辜的民眾。格拉波男爵,希望你不要自誤!」
少女的高姿態無疑大大的刺激了老格拉波男爵那敏感的神經。被老對頭的女兒這樣羞辱,讓老男爵心中的怒火猛的灼燒起來,而自知處於下風的憋屈感更是讓他幾乎要爆炸。
「效忠於格拉波家族的各位騎士。還有士兵們,這是我方與格拉波家族的私人恩怨。如果有誰願意就此罷手,我承諾將來必不會追究。」見老格拉波男爵不願應答,伊莎貝爾毫不客氣的繼續說了下去,爭取多打擊一點敵方的士氣,「如果有人願意棄暗投明,效忠於我,那麼我必有重賞。」
老格拉波男爵知道,不能再讓對方這麼胡亂說下去了。不然的話,雖然此刻沒人會背叛自己,但要是真到了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難說了。
「多說無益!」他抽出腰間的寶劍,指向伊莎貝爾,高喊道,「你要戰,那便戰罷!我格拉波家族沒有怕死的懦夫!」
「那麼,就如你所願吧。」方纔還微笑著的少女面目一肅,抬起右手向後方打了個手勢。
「一、二、三,放——!」
站在投石機旁的士兵猛地拽開繩子,配重盒隨之落下,吊桿那一頭重達數百磅的球形石彈順勢拋出。石彈劃過天空,輕易越過城牆,狠狠地砸在城堡的主體上,碎裂開來,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坑。
一旁的工程員瞇著眼睛看了結果,默默的在心中估算一番,指揮著周圍的士兵將投石機的彈道進行了一些調整。
投石機兩側,各有兩名強壯的男人,用力的旋轉著巨大的長桿把手。把手牽動齒輪,將升起的吊桿緩緩地拉向地面。在後方,又有兩人順著斜坡,將另一枚鑿圓的石彈推上發射盤。
四隻百人隊緩緩出列。高高舉著拼結在一起的木板護在頭頂,民兵們謹慎的在來自城牆上的箭雨射擊下,開始從外圍緩緩清除攻城之前那一道道的障礙。
一架又一架拒馬被拆散,一座又一座鹿角被砍斷,一包又一包填滿了沙土的袋子被扔進了護城河。
「咻————轟————!」
又是一枚石彈。這次,它擦到了城牆的內側,除了砸出坑之外,飛濺的碎石狠狠地打在附近的守衛們身上,有兩個人當場就掛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