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飛梯攻城,即將到來的白刃戰 文 / 萬色返空龍
第62章飛梯攻城,即將到來的白刃戰
白刃戰還沒有開始,城堡的高牆之下便已經丟下了大量的屍體。在這個熱兵器還沒有出現的時代,想要快速的攻克一座城堡,最常見的方法莫過於拿數不清的人命去填。
「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暫緩一陣?」副官稍稍猶豫,終於還是湊近了老格拉波男爵,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老格拉波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格拉波家族的軍隊已經頂著漫天箭雨,跨過了大半的距離。然而,倒下的民兵也在不斷增加著。
「吩咐下去,後備的部隊跟上。」老格拉波淡淡的說道,「請各位騎士做好準備,在適當的時機自行進攻。」
「大人……」
「去!」
「遵命。」副官咬了咬牙,迅速離開。
眼見得第一波的民兵就要接近城牆腳下,伊莎貝爾的右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手指輕輕敲動,面色沉靜。這樣的戰局,並沒有超乎她的預計。只是這連綿不斷的箭雨並沒有能夠喚起意料之外的奇跡出現,多多少少讓女孩有些遺憾罷了。
「弓箭手,繼續射擊。其餘的人,隨時準備換武器。守好你們各自所在的位置!」伊莎貝爾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喊道。
護衛們早已在此戰開始前便分得了各自的職責。那些箭技較好的護衛自然負擔起了火力傾瀉的主職,其他人則必須要盡全力阻擋敵人攀上城牆。巨大的坩堝中,滾水已經準備好;石塊在被不停搬上城牆;長達四米的長矛被擺放在腳邊,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當格拉波軍隊的後備方陣開始移動的同時,最先達到城牆下的那批民兵已經舉起手中的飛梯搭在了城牆上。飛梯前端的兩個滑輪貼著牆面迅速升高,民兵們一個接一個的踩著梯子敏捷的向上攀去。有的人更是乾脆把手裡的武器咬在口中,方便攀爬。很快的,便有七、八座飛梯沿著城牆外側立了起來。
不需要伊莎貝爾特意吩咐,早已備好的滾水和石塊就一股腦兒的砸了下去。首當其衝的一個民兵被滾水燙個正著,臉上頓時起了碩大的水泡,慘叫著從飛梯上跌落在地,只來得及扭動了一下身子,便再沒了動靜。他後面的那人只顧低頭躲避滾水,卻不防一塊大石當頭砸下,將他連帶著下方的幾人一起砸落飛梯。
戰爭之前便躲進城堡避難的農夫們在護衛的命令下或是賣命的燒著滾水,或是幫忙運送那些石塊。儘管不遠處的戰場廝殺聲驚的他們渾身發抖,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敢放緩。常年夾在兩家貴族之間的這些農夫們又豈能真的什麼都不懂,若是一開始就獻城投降也就罷了,既然已經到了眼下這強行攻城的地步,以老格拉波男爵遠近聞名的壞脾氣,就算是一怒之下屠盡全城也沒有人會覺得意外。因此,他們現在做的事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在努力啊。
城下的民兵前赴後繼的爬上飛梯,滾水和石塊來不及使用,城垛旁的護衛們便拿了那四米長的長矛使勁的往下戳,同時不斷的試圖挑翻梯子。
飛梯上的民兵也沒有坐以待斃,每當長矛接近的時候,或是伸出手去抓它,嘗試著將它扯下來;或是胡亂揮舞著武器,想要將它砍斷。
一時之間,城牆之上便陷入了膠著。
格拉波家族後備的兩個方陣此刻已經繞開了戰場中那些突兀的黑暗區域。這一波的弓箭手相較前一波,數量要稍微少些。吸取了之前同伴們慘痛的教訓,他們謹慎的採取了分散站位,遠遠地朝著城牆上漫射,似乎只求牽制,不求殺敵。
眼中的銀色火光漸漸淡去,塞巴斯蒂安放棄了對於操控光線心靈異能的控制,環繞著他的異象立刻散去,那一團團的黑暗區域也如同來時一樣悄然消失。
「要是有足夠的滾油就好了,」目前情勢還算穩定,並不需要年輕的魔法師當真親自出手殺敵,塞巴斯蒂安靠近了伊莎貝爾身邊,撇了撇嘴抱怨著,「那樣的話我們一把火就能燒了這些梯子。」
「如果有的話我早就用了,」伊莎貝爾也不轉頭,平靜的說道,「可惜沒有人能夠未卜先知,事先準備這麼多的煤油。就算有的話,三十金幣一桶的價格我們也未必燒得起。城堡裡只找到了少量的菜油和豬油,它們很難點燃,而且無法形成規模。否則的話,我們只要沿著城牆挖上一道壕溝,燒上它兩天兩夜,便足夠支撐到父親大人前來。」
塞巴斯蒂安聳了聳肩,金幣對他來說只是個模糊的概念,他也並不曾真正的為此發過愁,自然無法理解女孩話中的幽怨。
「看!那邊!」塞巴斯蒂安忽然神色一凜,拉了拉伊莎貝爾,指向下方遠處。
格拉波家族的騎士們,出擊了!
倒不是說塞巴斯蒂安認識其他家族的貴族,實在是全副武裝的騎士們站在那群裝備簡陋的民兵之中,自然而然的便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儘管在攻城戰中戰馬派不上用場,但光是騎士們身上那副堅固的全身甲,就足以抵禦戰場上絕大多數的流矢。若是想切實的穿透這全身甲的鋼板,不但需要特製的穿甲箭,射擊的距離也至少要在三十米之內,還必須祈禱運氣好,箭矢不會被盔甲的曲面滑開。可是先不提騎士那過人的身手和反應,也不提手中的盾牌,單單是這距離,若是一箭不中,弓箭手八成也就再沒了射第二箭的機會。想要一擊給予騎士致命的傷害,談何容易。若是這麼容易就能夠被人戰勝,那麼騎士們也就不會獲得「戰場之上的移動堡壘」這樣的崇高榮譽了。
如果是在地球上,也許還存在著由於穿戴了過重的盔甲而行動不便的情況,但是在這個世界,能夠獲得騎士封號的人,哪個不是武力過人的強大戰士,五十斤重的全身甲並不會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影響。哪怕是攀高下低,也僅僅是略有不便罷了。若是到了瓦姆伯恩男爵那樣的精英騎士實力,就連這點不便怕是也感覺不出來了。
騎士,才是戰場之上,精英中的精英。
格拉波家族的十數名騎士,有些是獨自一人,有些則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姿態高傲。確實,他們多年的老對手老冤家此刻都不在這戰場之上,眼前這些區區的賤民,又如何配與他們作對。
騎士們的身後三五成群的,是他們各自的侍從。這些侍從儘管年紀還小,但卻是從小訓練至今的,實力絕不弱於瓦姆伯恩男爵這裡的成年護衛們。
老格拉波的主力一動,城牆上的護衛們立刻便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的加快了幾分。
「準備一下吧,我們很快就需要活動一下了。」伊莎貝爾緊了緊腰間的長劍,「護衛們是攔不住他們的。」
塞巴斯蒂安從腰間的材料袋中掏出一小塊鞣制過的皮革,低聲念了幾句咒語,隨意的比劃了幾個意義難明的符號,手指輕輕地觸上了伊莎貝爾的肩膀。
朦朧的光暈在兩人的身上泛起,在他們的身體外形成一個模糊的盔甲形狀,隨即消失不見。雖然已經再看不見,但是那隱形的盔甲卻的的確確存在著。法師護甲完全由力場能量構成,沒有半點重量,在提供了堪比鱗甲的防禦同時,不但沒有絲毫死角,更加不會影響到穿著者包括施展魔法在內的任何動作。
「保護好我,我為此準備了一點小把戲。」塞巴斯蒂安的聲音並不大,卻及時給了女孩一種安心的感覺。
「當然,作為你的君主,我會一直站在你的前方。」伊莎貝爾緩緩抽出長劍,豎在身前。
塞巴斯蒂安輕輕一笑,目光轉向身後不遠處那正在煮著滾水的大坩堝。
淡淡的銀色霧氣在他的心靈世界蒸騰而起,心靈的力量被無限制的放大。坩堝下熊熊燃燒的火堆忽然之間詭異的搖擺了幾下,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竟然自行脫離了木柴的束縛,向著男孩的方向移動起來。
塞巴斯蒂安並不需要多做什麼動作,只是專注的以念動力控制著那團火源順著城牆緩緩滑下,筆直的朝著最近的那具飛梯蔓延而去。
城牆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被突如其來的巨大而暴虐的火焰燃燒聲所震撼。若不是眼前的景色依舊,他們幾乎要質疑自己是否正置身於那傳說中充滿了硫磺與火的焦炎地獄。
「在那邊——!」、「火!火自己在動——!」
好幾個民兵恐懼的尖叫著。在他們的眼前,一團坩堝大小的火焰正迅速的移動著,途經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細細的火線,許久都沒有熄滅。
遺憾的是,城牆下並沒有可以被點燃的東西,否則對於守城無疑更為有利。
被心靈力量活化的火焰很快就接觸上了自己的目標——飛梯,一旁的民兵們紛紛避讓,半點也不敢沾染上這神秘的火焰。
「蠢貨,怕什麼!才那麼點大的火,撲滅它不就——」後方不遠處舉著盾牌督戰的格拉波家族衛兵見一時之間沒人敢再登上那具飛梯,惱怒的喊道。可是話還沒說完,他便猛地閉上了嘴,雙眼瞪得彷彿銅鈴一樣,死死地盯向前方。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原本只有坩堝大小的火焰騰的一竄,竄起一人多高,在沒有任何助燃物的情況下猛烈的燃燒起來。木製的飛梯被這熊熊大火灼烤,很快就發出了「辟里啪啦」的炸裂聲。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中,飛梯終於被點燃,火勢就這麼沿著兩旁的緣木蔓延上去。
附近的人都看得出,這具飛梯,已經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