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 / 孤雪赤
身體在徹底發洩後只剩癱軟,靠著牆壁耿於懷把自己投進了黑暗。屋內一片凌亂,刑離已被他遣去執行未完的計劃。臨走時刑離帶走了那未完全成形的血肉。耿於懷只是怔怔的看著,沒有出聲阻止。
他殺過人,他滿手血腥。可是第一次他聞到那個味道有了暈眩和反胃的感覺。那血刺眼的紅,那腥刺鼻的濃重。他和耿茉的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來到了這個世界,居然還沒有來得及把眼睛和眉毛長好。那手那腳才剛剛有了形狀啊。
「耿茉!」那呼喊已是無力,眼角熱濕酸楚。
黑暗裡無助和恐懼只被無限放大,簡風亦!這個名字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成就了他的噩夢。
眼神慢慢凝煉成霜,手足的冰冷彷彿在記憶這血腥的悲慟。
蟒幫!簡風亦!
這兩個名字從這一刻已烙印在他的血肉之中。
如毒!如刺!
窗扉洞開,夜風刺骨,整個房間裡的東西早已支離破碎,風過殘骸,居然有空蕩蕩的感覺。窗欄外的茉莉花在這無星無燈無火的黑暗裡,孤孤零零的搖擺著纖嫩嬌弱,風力微健,那白色的花蕊已離枝飄落,濺了一地,仿若碎裂的失了光芒的星子殘末。一片白色的長形紙張隨風勢盪開,落在那殘末上。黑暗中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字跡,只是一片慘白淒楚。
「簡風亦送來了一個禮盒和一封信……」
信!
腦中乍然閃過,手伸出握住那單薄的幾乎慘烈的白色。
月光下展開:???:
七月二十四號,近日公園,半山亭左手石台。單人!朱雀戒指!
朱雀戒指?
那戒指本是一對,一隻給了耿茉,一隻為了完成「詐死」的計劃,給「襲人」戴了去。之後便沒了蹤跡。這信上的前半段像個約會,最後一句卻強調了「朱雀戒指」。
簡風亦要那戒指做什麼?他難道知道那戒指的秘密想用來交易耿茉?
可是那戒指的秘密除了他們六兄弟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瞭解,連耿茉都不知道。那麼他要戒指做什麼?
「蟒幫」偷襲「東靖盟」分堂的時候,戒指已不在了。那麼會是「蟒幫」拿走了嗎?那麼戒指此刻該是在簡風亦的手中了?耿茉也在他的手中,那他手中有完整的一副朱雀對戒?
如果他真的有,那麼這信上的提示……
對!那是一件證明身份的信物。他要和他見面,所以他要一件信物。
可是鳩尾拿來的時候,只有盒子和信紙,甚至連封套都沒有。
鳩尾!
眼神一黯,耿於懷心裡已有了幾分底。難怪他膽子那麼大只身前來,明明知道自己已洞悉他的背叛,居然不慌不亂沉著應對,他居然留了這樣的後手。也幸好自己雖然動了殺他的念頭,最後卻並未出手。要不然現在找誰去討這信物。
簡風亦居然主動約會自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已感受到外部的壓力而有談判的可能?
錯了!
這條思路明顯錯了。如果他有心談判和解怎麼會傷害耿茉,又怎麼敢傷害那孩子。
耿於懷一想起那一片血肉模糊,心裡硬生生的給釘進了一枚毒刺,鑽心的疼痛。
冷靜!若不冷靜思考!以簡風亦的手段只怕下次會送其他更能打擊他的東西來。
他已失去了孩子,他不能連耿茉也失去。
一子錯滿盤皆輸,沒有孩子是心痛,可是失去耿茉他將面對的將是什麼?不能想,不可想。若真是劫數,只願一切只發生在他的身上。
抬手又看了一遍信紙,這信紙的開頭有些古怪,三個連續的問號。???
∼這是什麼意思?某某某!
簡風亦到現在都不知道「東靖盟」的朱雀是誰嗎?
耿於懷不覺yin然冷笑,鳩尾你在這其間扮演的角色還真是耐人尋味。之前不說是為了能親手打敗自己,可是在他「死」了以後,居然也沒有暴露他的身份,這可的確是有幾分蹊蹺。
這齣戲莫非你還想「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