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文 / 阿蘿
我一路走來,都是關於天狼中天與邊緣四國戰事的傳聞。那邊緣的四國似乎早就明白這次天狼與中天不會放過他們一般。早已決定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而這兩天又聽聞天狼將士進入瘴毒之地,大多數人都中了填戊國的毒藥。之所以梨姐走得這麼急,怕也是趕著來救他們的吧。那時候說梨姐的父親專門研究過這填戊的毒。她一到,應該可以解個七七八八的。不管天狼的實力有多強大,從總體分析來看,異地中毒,加上主帥傷了元氣。這個時候形勢對天狼而研,還是不利的。
這一路上,我大概分析了這裡的地形,可以說整個地圖就如一個張大著嘴巴的臉。嘴巴中間由東向西為西紇和填戊。接連著兩國向西北方向,分別為吳齊和茲勒。中天國的兵馬就在填戊與吳齊的交界處。天狼國的兵馬就安排在吳齊茲勒與天狼的交界處,而這個地方有點像是十字路口,臨近填戊與西紇。
我想他們這樣的佈局應該是出於多方面考慮吧。首先是中天國敢直接把軍隊駐紮在填戊邊界,那一定是薛木大哥幫的忙了。研究了所有南苗巨毒的他,就算是之前沒有研究過填戊的毒藥,對他來說,研究後弄出解藥也不是個難事。而白老頭則不同,他本就討厭什麼毒藥,自己喜歡什麼了才去研究琢磨,他雖然是個奇人,卻並不一定擅長處理這些,真要去解決,也是需要些時間。所以他們要去找上官梨。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一路往東走的時候,總會看到熟悉的面孔。而西紇,怕早就是君霖的天下了,有他坐鎮,玄天帝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吧。
而天狼那邊,怕就沒有那麼順利了。首先在準備以及前期部署方面,皇甫哲就延誤了時間。一路上也聽說有關天狼皇帝與忽延家的傳言。不管是真是假,這無疑都減弱了天狼將士的士氣。而如果消息是真的話,那麼皇甫哲身上的壓力無疑又加重了。這個時候的中天只需要坐山觀虎鬥,最好是兩敗俱傷。然後他們就可以撿個大便宜。
其實不管形勢怎樣,我都是要回到哲的身邊。
而我面臨的形勢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要到天狼軍隊所在地,就必須經過西紇與填戊附近。那裡到處都是玄天帝佈置的兵馬眼線。雖然現在蒙著面紗的女子不在少數,可就怕被他們看出個什麼破綻,估計連找懸崖的時間都沒有了。我能做的只能是盡快的趕路,趕快見到皇甫哲他們,免得夜長噩夢多。
我一直是沿著天狼的邊界向前走。主要是買來的地圖太過粗糙了,感覺就幾條波浪線旁邊幾個小點,然後上面標著幾個大的都城名。我就只能看著那幾個地名,一路打聽著過去。我根據那幾個商隊的指引,順著一條小道來到一個谷地,按他們的說法,過了這個故地,沿路步行半日就可到達吳齊茲勒與天狼的交界地。而我是騎馬,估計不到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那裡了。
我摸了摸月夜的頭,低喃道:「月夜,我也知道你累了。再堅持半日吧,到時候找到皇甫哲,把什麼都補回來。」
月夜會意的嘟喃兩聲,繼續向前走去。這裡有些崎嶇,月夜跑不起來,這樣彎曲的走著,比跑起來還累得多,為了節約體力,我索性微下馬步行,想著只要過了這個葫蘆口,前面就是比較寬廣的平原地帶了。到時候就怎麼快怎麼跑。感覺這裡哈真像個葫蘆,估計也就是兩個大小不一的盆地中間用一小道連接著。我正要走過那小道時候,月夜焦躁不安起來。不停的向後退,我拉它,它怎麼都不聽,只是焦躁的踩著地上的碎石。我本以為它又使性子了,剛想訓導兩聲,便聽到幾個人出現在小道的出口,呵斥道:「站住!」
我回頭一看,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是中天將士。我想著,完了,該不會就這麼落他們手裡吧。我看了看那五個人,又看了看這裡的地勢,想著憑我的輕功,離開這裡應該是沒問題的。而月夜不是一般的馬,要走他們也不一定有辦法。可事實證明我應該一開始就跑。接著自然又是過來了好一撥人,至於有多少個我也是數不過來了。我低著頭琢磨著一個偵察小隊也要這麼多人,那麼偵察個什麼,直接遊行去吧。然後,一個故事慢慢在我腦海中成形。
「屬下見過齊副統領!」那些人字字鏗鏘有力的行著軍禮。
「都回去!」估計是那個齊副統領問話。
我聽著這聲音有那麼點耳熟,可還沒等我有什麼反應,就被他們呵斥走過葫蘆細口,來到另外一個更大的盆地。這裡四處都堆積著屍體,赤紅的鮮血沿著山溝流成一條溪。儘管我戴著面紗,那濃厚的血腥味依然充斥在鼻息間。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幾個人身上也有不少血污。
「什麼情況?」走到坡頂的時候,我聽到一句問話。然後我連著月夜一起被他們趕到前面去。我心裡鬱悶,有你們這樣抓著人不問原因就隨便問的嗎。不過看著那下面血腥的場面,我決定暫時保持沉默權利。我走上前去,抬頭仔細一瞧,心裡叫道:哇!是夜凌耶。隨後心裡又喊道:啊!完了,是夜凌。
「回稟齊副統領,在葫蘆細口發現一身份不明的蒙面女子。」那人說完,就看著我。
夜凌看了過來,頓了頓,走過來問道:「姑娘怎麼會隻身來到這偏僻之地?」
我咳了咳,啞著聲音問道:「天大地大的,我樂意到哪就到哪,為什麼要告訴你?」
說完後,我明顯感覺氣氛變得緊張。有幾個人甚至已經握緊了刀柄。那夜凌冷眼看了他們一眼後,說道:「姑娘別誤會,我並不是想為難你。只是這邊境不是個安生的地方,最近這裡戰亂不止。若是姑娘不能說明來這裡的原由,怕是有細作之嫌。所以還請姑娘說出原因吧。」
我看了看夜凌,想著這傢伙還挺能說的。便開始講述把腦中成型的故事:「既然是這樣,見這位軍大哥也是個明理之人,那我就說了吧。小女子家住楊林鎮,往年做一些小本經營維持生計。前兩個月,我家大哥到茲勒去辦貨,遲遲未歸。家中父親年邁,大夫說熬不過這月二十了。父親只說想見大哥最後一面,我雖為女子,也是父親的子女,自然是要完成他的最後一個願望。於是交代家僕好生照顧父親母親後,便只身前來,本是想男兒打扮。戰亂之日又恐被抓去充軍,又聽說天狼未成親的女子都要戴面紗,索性就到天狼後,沿著邊界找。這樣才不至於引起注意。」
故事就講到這裡,我很是投入其中的說,又看了看這裡其他人。聽的狀態還行,估計十有**是信了。我正要趁熱打鐵,就聽到夜凌問了一句:「敢問小姐家中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心道:好你個夜凌,行啊你,夠精明的。不過呢你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於是繼續低著頭說道:「我家生意做得雜,大都是運些絲綢茶葉到茲勒,然後再購些皮革回去賣。」
等了一小會,見夜凌不再多問,於是我開始苦淚演說,嗚咽兩聲道:「各位軍大哥,求你們放小女去找我大哥吧,邊關這邊這麼亂,我真怕我大哥有什麼不測,如果趕不急的話。真怕見不著他最後一面了,小女子又如何有顏面回去見那奄奄一息的爹爹。軍大哥們,你們一定也是家有老小,誰個不想滿足那老人家最後的願望。如果是軍大哥的小妹或是妻兒來找你們的話,也一定是希望她們平平安安的。求你們了啊……」
我臉上不停流兩把淚,心裡都罵自己兩聲。想著莫菀啊莫菀,真是找不著詞兒來形容現在的自己了。
不過我還是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聽著那歎息聲和那幾個轉過身去抖著肩膀抹著眼睛的就知道了。我這演說動聲動色的,更何況他們也是身在其中,一想到自己遠在邊關生死未知,一念及家中老小,哪個不傷心思念一翻。你們也別怪我讓你們傷心,古話也說了,哀兵必勝。我也算是給你們打氣了,大家各得其所的。所以,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