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文 / 阿蘿
納蘭明一愣,說了句你個鬼丫頭。倒了杯茶,才說道:「是我辜負了她,她是名醫上官雩之女,上官雩尤其善於醫治瘟疫。那十年前,那時候我也就十七歲,年少無知,跑到天狼與填戊邊境去刺探軍情。發現那填戊國主居然拿活人做實驗,研製劇毒。而我在與他們打鬥過程中也中了毒。回去後才發現這毒還有傳染性質。那時候還好遇見了四處行醫的上官雩,給我們解了毒。那時候的梨兒女扮男裝,我也是少不經事看不出端倪,就直接……」
說到這裡,他就給堵住了,臉還有那麼點紅。我直接問道:「你該不是喝醉了,直接說好兄弟,咱兩今兒就睡一起。然後就扒了人家的衣服倒頭就睡了吧。」
他呼的站起來,瞪著我,說道:「四丫頭,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你……」
我不理會他,喝了口茶,繼續問道:「到底是不是啊?」
「你,你。」他你了半天,臉漲得通紅也你不出個什麼來,最後一轉身,正聲說道:「當然不是。」然後頓了頓,聲音明顯放緩,繼續說道:「也就是拉她下河洗個澡。」
「哇,你拉個大姑娘下河洗澡哦。」我故意大聲的說道,心想著還羞不死你。
他果然跳起來說道:「你瞎叫喚個什麼,她那時候也就十五。」
我啊的一聲,感歎道:「你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小姑娘呢!嘖嘖!」
我正想說些什麼,看他已經握著拳頭咯吱響了。心想,他不會是怒了考慮著要不要揍我吧。於是馬上換個語氣,說道:「大哥你是無心的嘛,也不能全怪你啦。然後呢?」
這麼一說,他才平息了下怒火,語氣也緩和了下來,繼續說道:「然後就不打不相識。我倆本是傾心相許,可我那母親說梨兒來路不明的,任是我怎麼說就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父親大人也只是中立,只說母親也是為我好。後來我直接把梨兒接進將軍府,母親從中周旋著,估計是讓梨兒吃了不少苦吧。可那時候我偏相信了自己的眼睛,誤會了梨兒。後來不知怎的,我父親大人和母親忽然同意了我與梨兒的婚事,結果他們偷龍轉鳳,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再見著梨兒的時候,她對著我就是一陣痛斥,呵斥完後甩頭就走。後來就沒有了消息。」
「沒了消息你不會找啊,這會找到了你也不同她好好說說。這明明就是個大烏籠,好歹也給解釋清楚吧。不過就算解釋清楚了也沒個用了,你都有妻兒了。」我想著梨姐那脾氣應該是接受不了吧,不然之前也不會怒到把她的寶貝茶壺都給扔了出來。
「怎麼個不行了。我出征在外,五年才回了兩次家,因為我心裡始終是想著她的。而我那日娶的司徒蘭雅其實是個好女子,我冷落了她五年,她卻依然苦苦的守著等著。這本就不是她的錯,說到底,她也是委屈的。既然她已經是我的妻了,那麼我就有責任照顧她。可我的心裡卻從來都只有她上官梨一人。她若是肯回我身邊,我必然視她如珍似寶。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你們女子,哲老弟他給你解釋了,也沒有娶妻生子的,還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不也一樣的跑開了。我其實是打心眼裡佩服他的,當初我若是能做到他的一半,那我和梨兒今天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他說的那叫一套一套的。忽然間我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回他。又覺著不甘心,每次與他說個什麼話的時候,還不都是我比較有道理。這會怎麼就找不出次來反駁他了,想了半天,最後說道:「你這是個什麼道理,不一樣的好不好!這都是你們的大男子主義。」
「大男子主義?這詞新鮮,男子汗大丈夫的是該有點氣魄。可不知道怎麼的,一遇著梨兒,我那氣魄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他懊惱的說道。有看著我說道:「四妹子,你和皇甫哲的事我就不過問了。我見你和梨兒應該有那麼點熟的。你給我說說,讓她給我個機會,大家心平氣和的談談。」
我轉過頭去不理會他,剛才還一副教導模樣。這會又是怎麼了。他見我不語,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她化名梨思明,就說明她對我還是有情的。你也不想見著大家都這麼熬著吧。幫幫大哥,恩?」
我切了一聲,喝了口茶,說道:「得,我可沒那能耐。你沒聽她說嗎?要我以後別去她那了。而且她氣得把茶壺都給咂了。這麼大冷的天,你該不會要我來個三顧木屋吧。」
「你放心,大哥不會看錯。她可珍惜那茶得很,以前連我都不肯多給幾杯的。現在她能常請你喝茶,說明很看中你的。你就去幫大哥說說,大哥保證你行蹤絕對不會被第三個人發現!」他很誠懇的保證道。
我一聽就氣,他這可不是保證什麼,而是在說,你最好答應我了,不然的話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可就不好了。我想著,不管怎麼說,這裡是不能留了。開溜之季,算是同她道個別吧。便點頭答應了,只說天色也不早了,一切等明天再說。納蘭明一個勁的喊著不能再等了。我只給他說了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把他推到了門外。這個時候我只是想著,你著急個什麼呀,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還差這麼兩天。又想,納蘭明怕是還有別的事吧,他一見著梨姐的時候,也是一臉詫異。然後還聽她說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不會是又有什麼事情了吧。哎~不想了,睡覺,睡覺。
第二天,我起得晚了些。昨天一直想著睡覺,越想睡越睡不下去,越睡不下去,就越閉上眼睛逼自己睡。就這麼惡性循環了許久。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疲憊的睡過去。然後就在飢餓中醒來。整理好衣冠什麼的,一打開門。那店小二估計是一早上都是束起個耳朵的,登登兩下就衝了上來,劈頭就是我說道:「姑娘,你可是醒了啊。那位苗兄弟都跑這裡找你好幾回了。說是他主子出事啦,要您去救命。」
我一驚,想著那梨姐不會因愛成恨,因恨而失了本性行兇吧。便趕忙問道:「怎麼回事?他家主子現在在哪裡?」
那店小二趕忙回道:「說是他主子就快凍成冰棍了,姑娘要是醒了,就趕緊去梨先生那裡。」
我拔腿下樓,見著新出陳上的饅頭,順手就拿了兩個,留了句『明兒一起算上』。便施展輕功,向梨園方向飛去。
到了梨園,四下裡找了許久,也沒見納蘭大哥的人影。我琢磨著難道他不是個冰棍,而是做了一夜的雪人?還是我上了他的當了,他想要我早點趕來。我正想著哪種可能性大點,就看到梨姐,從廚房裡出來。瞪大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那鼻子一抽,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一愣,想著納蘭大哥要真那樣了,她不正好解氣了,怎麼哭成這樣。便走上前去,問道:「我說你們這演哪出呢,一個冰棍,一個淚人的。你可別說你這眼睛是給煙啊蔥的給熏的,更別說沙子進了眼睛!」
她唾了我一口,冷聲道:「去!沒良心的丫頭。這個時候還幸災樂禍的調笑你姐兒我。我可真是白請你喝那麼些好茶了。」說完,哼的一聲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去。
我也隨她走了進去,一看就傻了眼了。躺床榻上的哪裡是什麼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哦,整一隻被烤熟的大閘蟹,那臉可比猴屁股紅多了。不禁驚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是放了把怒火,把他給燒成這樣了吧。嘖嘖,一定是三昧真火,能燒成這樣真不簡單了。」
她小心的給他餵下藥,給他掖好被角。不情願的坐了下來,說道:「我也不想這樣,我明明叫他別來了,他自個跑來。我氣不過,就潑了他一身水,說有本事就這麼給我站著。誰知道他還真根木頭似的站了一晚上。」
「你還就真讓他站了一宿啊!昨天那雪可下得大了。」我驚道。
她一愣,眼中滿是懊悔,扁著嘴巴說道:「我也不想啊,我琢磨著他要是覺得不行了,也就回去了。哪個曉得他還真站那麼久。我不也一宿沒睡嗎?」
「我說你們倆瞎折騰個什麼勁啊。放他進來好好說不就得了。」正說到這裡,梨姐那眼裡一閃,似乎抓到了什麼寶貝一般,打斷我說道:「你還說我,菀丫頭,別以為我住這小小的梨花鎮就不知道你是誰了?昨兒他叫你聲四妹我就知道你就那個女子了。你說我和他瞎折騰,那麼你和那個王爺呢。不是折騰得更厲害。我只是不見他,那你呢,更狠了,撒丫子就跑了人。」
我一怔,嘴巴抽了兩抽,說道:「怎麼說到我頭上來了。這事一碼歸一碼,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的,說到底是一樣。」她肯定道。
我嘴巴一硬,堅持道:「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