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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文 / 阿蘿

    只見他搖了搖頭,歎聲道:「我無顏回去見我兄長了,更愧對我家主子。我若是早些與主子稟報一些倩兒的事情,那麼主子與四小姐也不會……」

    我心裡歎了口氣,你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呢,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知道了個八**九的,重要的是人,不是事。我心死成灰是因為他那個人,那些事情還有什麼關係呢。而他與阿格達不同,他們是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便說道:「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既然你覺得愧對他們,那麼你走到哪裡都是愧對他們的,為何不回去好好償還。回去吧,那畢竟是你兄弟,你唯一的親人了。這也是你的倩兒最後的心願了,不是麼。」

    看著他愣愣的看著我,眼中慢慢釋然。便轉身牽著月夜,邊走邊說道:「要是想她了,有空的時候就回來看看她,記得帶著你的功績與幸福來。」說完,我正要上馬,便被他叫住。「四小姐,你等等!」

    他跑到我面前,說道:「我知道你是四小姐,倩毀容後,誰也不見,就是想再見見四小姐。倩兒不會認錯的。」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想著他應該是明白我的身份不能透露的吧。所以之前只稱呼我為小姐。這會為什麼又要捅破這層紙。

    「四小姐,你也回去吧。回去同王爺一起。」他懇求道。

    我看著他,其實他也是個聰明人,這會怎麼就看不通透呢。如果我要真能同他一起的話,那麼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他見我沒什麼回應,便繼續說道:「四小姐,你別怪王爺,王爺是有苦衷的。當初皇上知道大限已到,王爺回來途中遇襲。皇上更覺得應該早點安排一切,讓王爺納妃收心,繼承大統。一切其實都是皇上和皇后周旋安排的,並不是王爺的意思。還有,那天四小姐不見後,王爺是有出去找四小姐的,只是外面都傳言四小姐同一男子走了。偏聽阿格達說過,在城門王爺是親眼見著了四小姐與那男子一起。所以才有所誤解,不過後來王爺去查了,是忽延郡主和那時候的三小姐暗中散發出來的。王爺一直都有在找四小姐,一直都在找。王爺找到西紇,可是卻晚了一步。四小姐,其實王爺是真的……」

    「阿格山,別再說了。」我打斷他道,「都過去了,不是嗎?我與你不同,你與阿格山是兄弟,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怎麼割也是分不開的。而我,同王爺已經過去了,回不去了。」

    「四小姐。」

    「我知道你也是想王爺和我過得好些,我能出來,王爺也是同意的。你真想大家過得好,就更別把我的去處說與其他人聽。」說完,我繼續向前走去。

    「四小姐。」阿格山又追了上來,說道:「手足情深是不錯,可是我也是經歷過男女之情的人。情到深處,甚至是超出兄弟情義的。不然我也不會與我大哥反目。一向與皇上相處和睦的王爺也不會總是與皇上爭吵抵抗。甚至差點罷了王爺的職位。誰都看得出王爺是極愛四小姐的。這愛有多深,怕是王爺自己也不知道吧。要知道面對深愛之人,最難的就是放手。恕我斗膽一句,若換作是我與倩兒,我是無論如何也放不開的。」

    我看著他,聽了他的話,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告訴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便回道:「我明白你的話了。你先回去吧,別辜負了我三姐最後的願望。」

    我翻身上馬,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我對自己說不回去,不回去。可耳邊卻一直迴響著阿格山的話。忽然間覺得自己也亂了。便一口吼出聲:我不回去!

    這個時候,月夜踢了踢前踢,似乎很是不滿的製造的噪音。還搖頭晃腦咕嚕嚕的低吼著。我不爽得很,這傢伙一路上都和我槓著。這會脾氣又上來了。

    我夾緊馬腹,示意該上路了。這會它又是一動不動。任我怎麼推扯叫罵,它就是站著動也不動一下。最後,我只能抓著韁繩用力的拉扯,結果它一個不爽,前蹄騰空而起,直接把我甩到一邊的雪地上。我起身狼狽的坐在雪地裡,又看著它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想著你個死皇甫哲,走了還要找匹破馬折磨我。越看著月夜那倔樣我心裡就越來氣,也越委屈。見著這裡也沒個什麼人,索性嘴巴一扁,拍打著身邊的雪,哭出聲來。還邊控訴著它一路上的罪行。

    哭久了,那月夜似乎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似的,走過來,用它那粗糙的長馬臉磨撮著我的臉頰,以示安慰。我一把推開那張驢一樣的臉。呼的一聲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後,邊解下馬背上的包裹,邊沒好氣道:「你不走是吧,不走拉倒。以後你走你的馬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以後誰也犯不著誰。愛走愛停都隨你了。」說到這裡,我解下來已經濕了的面紗,用它擦了把鼻涕,直接扔到那馬臉上。從包裹裡取出條新的面紗戴上,把包裹往身上一系,哼了一聲走人!

    那月夜似乎是知道我這次真的是火大了,等我走出段距離後,回頭一看,見它在原地打著轉。走遠後,就聽到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回頭一看,見月夜叼著我砸它臉的面紗跟了上來。我瞪它兩眼,不再理會它,繼續向前走。想著,這破馬也不知道是什麼德行,好生與你說你不聽,偏大大聲罵兩句才聽你的。這會我還就不買帳了。看我不整死你,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腿酸得不行。那月夜好幾次走上前來,示意要我上馬,都給我繞了過去。就這樣,有路過的行人總是奇怪的看著一人放著馬不騎,卻是蹣跚著以蝸牛一樣的速度前行,一點都不像是踏雪賞景。最惹眼的是把馬嘴巴裡總叼著快絲巾。這可成為蒼茫雪地上一條亮麗的風景線。

    直到天黑月高了,我實在支持不住,又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那月夜走到我面前,咕嚕嗚咽了兩聲,那眼睛看起來比我還可憐。看著看著,我忽然醒悟過來,我怎麼就和這一畜生槓上了。便一把扯過它嘴裡的絲巾。看著上面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加上它的口水。怕是以後也不能用了。一把扔到雪地上。月夜似乎是很可惜的看著自己叼那麼久的面紗就這麼給我扔了,我呼的跳到它面前,說道:「這次就算了,我大度點不與你一般見識。以後你要再這樣,就給我走人,不是,就給我走馬。聽到沒有!」

    月夜又咕嚕嗚咽兩聲,那感覺真是比搶它的草料還無辜委屈。我想著就到這裡吧,這裡晚上可冷了,再這麼下去,我自己也沒個好果子吃,於是翻身上馬,向前面的小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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