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官晚嫣(一) 文 / 阿蘿
「逝兒,你可想清楚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朕就親自調查,到時候不管是誰,朕都不放過,包括天狼的那個郡主!」他的言語中壓抑著怒氣,又自稱為朕,說明他現在情緒不太好。
他在逼我,可他到底要我說什麼,我真是不明白。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些,道:「皇上要我說什麼呢?一定要我說出是誰推我下水的麼?那我只能說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拌了一下,一個不穩,落入水中的。」
一般要制他國使者的罪,沒有確鑿的證據,是很難定罪的,而我這個當事人則是最關鍵的證據,一定要出面做證,我說她沒有,那罪名便不能成立。
「是麼,一個不穩,藉著機會有意落水的。你以為有人引開了暗衛後,你見過誰,朕會不知道!你以為天狼的王爺那時候出現救你,會是偶然。」他越說,怒氣越是重了起來。我開始後悔,當他說讓我好好休息的時候,我就該躺下睡覺去的。
「逝兒,朕不管你與那天哲王爺還有些什麼,你要記得,你是朕的天妃,你已經是朕的人了,好生的把孩子給朕生下來,做好你的皇妃。不要想著背叛朕。你是我的!」他沒有如上次一樣逼近了,語氣也不似上次那麼瘋狂,卻是比任何一次都來得堅定。如同宣佈了一樣是商品的擁有權一樣,讓我敢到無比的厭惡。
我怔怔的看著前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他說完沒多久就走了出去。
我被軟禁了三天,這天三里,我連臥室的小門都不准邁出,身邊的人也都是伺候好了就離開,就算貼身伺候的,問他們話,他們也只是吱嗚著一句都說不出來,而機靈的如靈兒,也是很快的岔開話題。
我明白一定是玄天帝交代過什麼了,估計他們誰要是說漏了最後,後果很嚴重之類的話。便不再多問什麼。這期間,只有晚嫣肯多同我說幾句話,不過都是聊些這段時間如何照料自己的身子,要避諱些什麼東西。以及他行醫過程中的見聞。雖然有時候她說的一些東西我不太懂,相對於那壓抑的沉沒與心裡的慌亂空亂,這樣已經好多了。
三天後,靈兒對我說,我可以出房門了。
已經入夏,陽光已經曬得人有些燥熱。沿著流水潺潺的消溪,走進落荷亭裡。看著無邊菏塘露出尖角的小荷,幾隻蜻蜓追逐嬉戲累了,便停留在小荷尖角上棲息。我又想起了楊萬里的那首《小池》。「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還記得當年,一群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跑在丞相府夏荷院荷花池的水上長廊上,穿梭在荷花林間。雖然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卻還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那時候只想著離開丞相府,去過自己的生活,卻沒想到跑出去,只是掉進另外一個苦難的深淵裡。或許,那時候才是最快樂的吧。
「娘娘好文采!」一邊的醫官晚嫣說道。
不愧是薛大哥的徒弟,不僅學了他的醫術,也學了他的品性。一般隨身的宮女醫官都不怎麼說話,只是低著頭,靜靜的聽著。而她不卑不亢,一切由感而發,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不過聽了她的讚賞,我臉紅了一會,畢竟不是自己作的詩,但卻不好直說,只得慚愧的說了句過獎的話。我看了看遠處,頓了頓,還是轉向靈兒,問道:「他們走了?」
靈兒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就會意到我問些什麼,便點了點頭。我知道,如果他們沒走,謹慎如玄天帝是不會讓我走出來的。
「靈兒,去取些瓜果來吧。」其實靈兒是個好女子,只是她畢竟是玄天帝安排在我身邊的人,我總是有所芥蒂的。如果中間沒有這一層,我與她應該會相處得好許多吧。
「按照規矩,不該這麼早就離開的。這期間怕是又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我低語到。
「外面傳聞是天狼國有急召天哲王爺回朝。所以他們便同皇上辭行,回去了。」一旁的的晚嫣回道。
我心道:真是這樣麼?前幾天皇甫哲還對我說,只要我願意,就帶我走的。恍惚中,他還說,他不在意。這會就走了。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能這樣輕易給出許諾,又這樣輕易的離開。不由的低語道:「走了,那就走了吧。」
「娘娘還想聽下去麼?」嫣然若有所指的說道。
「嗯,說吧。」
「娘娘昏迷和禁足的這幾天,那天在場的人都說是納蘭郡主推你下水。而郡主也說本是推了你,雖然本意是想要扶你的。郡主說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承認了。」
「那他們就沒有要求我當面對質麼?難道我醒來的消息一直被封鎖著!」
「娘娘聰明聰明。起初皇上說郡主年幼蠻撞,才犯錯。中天國自然不與她計較了。只是……」
「只是條件是要他們盡快離開中天國。」看玄天帝那天的樣子,想必此次皇甫哲他們是有備而來,還有著超乎玄天帝預料的周密計劃。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是很合乎常理。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他還是想著要把我死死抓在手中。
「起初天哲王爺不肯離開。皇上斥退了其他人後,他們談了一會,便決定離開了。婢臣估計應該是皇上答應不再追究此事,放過納蘭郡主。條件是要他離開,撤退在中天臨安的勢力。納蘭郡主的母親對天哲王爺有過大恩。自然是不能讓郡主出事。至於一開始不肯離開,怕是擔心娘娘吧,皇上單獨同王爺說的,怕就是娘娘已經無礙,那王爺才放心的離開。」
我聽了她的話,心裡一陣釋然後,又是一陣冰涼。她是誰,她一個醫官又怎麼知道這麼多。她真是薛大哥的徒弟?如果是的話,那薛大哥原來的意思是想讓我對玄天帝改改觀念,好好處下去的。她怎麼還反其道而行,語言中似乎是在幫皇甫哲解釋些什麼。她的身份不簡單。或者是說,她的意圖不簡單。
想到這裡,我頭疼得很,再簡單的事情到著皇宮裡,都是複雜的。進這裡的人,沒一個省心的,都是人精。我也懶得拐著彎問話了,直接問道:「你是誰?」
「女醫官上官晚嫣。」她恭敬而淡然回道。
「恐怕你不只是女醫官這麼簡單。說吧。」怎麼他們老喜歡給大家都知道的答案。
「娘娘果然聰慧,小女子原名綠艷,原來住臨安,日字當頭的地方。」她提醒的說道。
綠艷,好像在哪裡聽過。她說臨安日字當頭的地方,日字當頭,是當年獨孤鏨提醒我用的詞,那就是百香樓。不錯了,當時說是那最紅的花魁就叫綠艷。我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女醫官兼職花魁的人。此時的她刻意打扮的樸素平凡,可是細瞧她的眉眼,卻生得很是精緻,絕對是那種好好打扮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瞧著人家想當花魁就是花魁,想當醫官,轉個身就是個醫者,活得真叫一個自在,在看看自己,不禁感歎道:「你就是綠艷。」
「娘娘好記性,只是當時娘娘走得急了,不然會與綠艷有一面之緣的。」說到這裡,她似乎好存在著遺憾。
「現在不是見著面了。那麼,你認識獨孤鏨了,可你又如何認識薛木大哥的。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如果是獨孤鏨讓來的,那她還真有可能說那些話,可只是獨孤鏨的話,她是不可能瞞得過玄天帝的,那麼就是薛大哥也有讓她來。
「我本住臨安萬香樓,薛師兄是我的入幕之賓,便與他學了些皮毛。一年多前,覺得當這花魁沒意思了,便離開臨安,路上碰巧又遇見了薛師兄,索性就專心學醫術了。本想拜他為師,他不依,說把他給拜老了,邊說直接叫他一聲師兄了。至於獨孤……」說到這裡,她看著遠處。眼中流淌著柔和的哀怨。「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了,本想著應該不見也罷,卻沒想到受薛師兄之托來照顧娘娘的路上見著了他。我與他說了來意,他只說自己有事要辦,我好生照顧你。」說完,她看了看我,又轉想前方的荷塘。眼中的落寞再無法掩飾。
以薛大哥對美女的喜好,認識原為臨安當紅花魁的綠艷的確很正常。看得出來,她灑脫自由,卻困在對獨孤鏨的情意中。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男子見了都會動心的那一種,「鏨大哥真是幸運,有你這麼一位紅顏知己。」
「呵呵~~可是他似乎不這麼認為。原本我是不甘心的,可是見著了你,我就明白了。可是甘心了不代表我就放棄。你現在人在這裡,而心在那裡。」說到這裡,她指了指北方。放下手後,又轉過身來,眼神流光異彩,對我說道:「所以他還是沒有機會。那麼,我就有機會的。你說得對,他是幸運的,雖然他愛著你,雖然你的心不在他身上,但是因為我愛著他,可以為他做一切。」
我一怔,她可真是個奇女子,連我著現代跑來的人都稱奇,看著她,我又回想起前生的自己,也是這麼義無返顧。可結果呢。希望她可以有個更好的結局。但是我也納悶著,她為什麼說鏨大哥愛著我,他是我認的大哥。最多只是喜歡罷了。如果真如她說的這樣,那麼看來,我跑這古代,是來貸款的,還是巨額。真不知道以後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