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皇后有請 文 / 阿蘿
眼前,是好幾個足球場大的藥坪。分隔成數不清的方格,各種不同的藥材分類清晰,由各個方格的人流水處理,之後包裝儲存。一片行禮高呼萬歲,千歲之後。我隨玄天帝來到三個樓層的儲藥樓。
忽然間,我感覺來到了一個大型圖書館,只是書架都變成了藥架。左右兩排,向前延伸。似乎看不到底。由於通風條件極好,所以這裡面也不是很氣悶,反到空氣中有股藥草清香。
「很奇怪這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儲藥樓,是麼?你看這些草藥,對於軍人最是重要。行軍打仗,缺糧少水的時候,患了點小病,也是致命的。如果當年平南長征的那兩年有這些藥材的話,那很多將士都不用散命,我是一步步征戰過來的,深知戰場上的糧食重要,這些藥材同樣重要。只是比起……」
他邊帶我走過一排一排的藥架,邊解釋著。我很奇怪他為什麼忽然要同我說這些。感覺這與我似乎沒什麼關係。
走到後面幾排的時候,他便停了下來。我細看下這幾排的藥架,木質還比較新,看來這裡是新進的藥材。
上面的藥材目錄上寫著:川芎、冬蟲夏草、艾葉、紫蘇、黃芩、桑寄生、砂仁、阿膠、竹茹、苧麻根、石菖蒲等等。
「這些藥材你可認識?都是安胎用的藥材,以前我並不是特別重視這類藥材,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發現很有必要收集這些藥材。你看這個阿膠,性平,味甘,有補血止血、滋陰潤燥、安胎之功,適用於沖任不固或陰血虧虛之胎動不安、崩漏下血,可配這個生地黃、艾葉等,你也就不用怕藥苦了。還有這個竹茹,性微寒,味同甘,有清熱化痰、除煩止嘔、安胎之功,用於懷胎蘊熱之胎動不安,可單用,也可與黃芩、苧麻根等同用。可緩解你最近的煩躁翻胃。」
我怔證的看著他,他什麼時候對藥物這麼熟悉了。他回過頭來看著發愣的我,笑著說道:「我明白了,你不愛吃藥,晚上我吩咐御廚做了棗芪燉鱸魚、砂仁肘子、參芪燒鯽魚,巴載天雞腿湯還有……」
「皇上,你,你可是真心喜歡逝兒?」看著他說得那麼有興致,那麼專注,我似乎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他,就這麼傻呼呼的問出這麼一句,只因為以前我感覺一直是他圈養的寵物,可是現在呢?或許還是,或許他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不再那麼限制我的一切。
「不只是喜歡,逝兒,我愛你了,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都不知道。或許在晨院的時候,或許在七里香的時候,或許在賞花宴的時候,更或許是每日清晨看你彈琴習武的時候。」他用手臂圈起我。沉沉的說道。「逝兒,不管後宮有多少女子,我只想要你,以前我不該折磨你的。忘了那些吧,我們以後好好的過。」
我低著頭,沒怎麼回應他。其實,我心裡還是希望他說不是的。至少那樣我還可以有機會安靜的生活。自古皇宮後院,集千寵為一身的女子都沒有好結果;最終,還是要把那集來寵愛都還給她人的。不過不管如何,現在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我,想著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顧及到他對我的管護,應該是可以保著孩子的吧。人生,不只是有愛情,還有親情,不是麼?
回到晨院後,我想了許久,這個時候,我到底該如何面對玄天帝,他惡劣的時候,可以把我傷得體無完膚,可好起來的話,也是無可挑剔。可是情已逝,心已死;或許為了唯一的親人——孩子,我會與他給孩子一個完整,卻再沒有情感之說了。
耳邊又迴響起婉姨臨走時說的話,珍惜眼前。薛大哥也說,試著去瞭解他,試著接受另外一個他。回想往日,蕭家滅門,並非他所為。反到是十幾年前,乾王血案與蕭家脫不了干係。我娘的死與他有關,卻是個意外。儘管那時候我恨,我惱,卻不得不說那的確是個意外。而我娘臨死的時候還說是我們欠他們的,而我二哥呢,如果他們沒說錯的話,並不是他的本意。說到底,他除了一開始的時候蓄意折磨我,並策劃一切,讓皇甫哲誤會。之後把我抓回來,還對我……權衡了一下,要是換作別人,怕就是親手殺了我也只覺得是報仇了。
說實在客觀點,他也不是那麼魔鬼。反到是救過我的,如果當初他沒給我解蠱毒,我怕是早死了吧,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他對我體貼入微的照顧,我不是沒感覺的。如果沒有恢復記憶的話,或許我說不定就被感化了的說。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要是個旁觀者,或許我會同其他女子一樣,傾慕他吧。可是,我卻是其中的受害人,我是人,不是神。那每次絕望的記憶要我如何抹去?我也想著過得好,過得有滋有味。有時候覺得,忘記真的是個好東西,可我,越想忘記,可那些記憶越是清晰,如同陰魂一樣如陰隨行。如同淹沒在噩夢的深處,無論跑到什麼地方,無論如何嘶聲力竭的吶喊,無論如何掙扎,我都掙脫不開。
想到這裡,我猛的睜開眼,才發現,溫和的春日,我一身冷汗。罷了!罷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恩怨怨,誰欠誰的,誰也說不清楚,一切隨緣去吧。
「祈稟娘娘,皇后娘娘邀娘娘在靜心亭見。」靈兒進來稟報道。
我恩的一聲回應了她。想著真是奇怪了,皇后和天妃地位品階平等,皇后管理她的後宮,而天妃和晨園卻是獨立於後宮而存在的。也就是說,大家誰也管不著誰。起初,我覺得這個安排實在是不太明智。一山難容二虎的道理誰都明白。這樣明擺著後宮兩大對立,不是更亂了麼?這一點都不想玄天帝的作為。後來才知道這天妃古來就有,而且一代君王只准立妃,而不准廢除,甚至天妃的皇子有著優先立為儲君的權利,主要是為了保護摯愛的女子。不為後宮所累而立的,最是無情帝王家,又怎麼會有什麼摯愛真情,所以中天歷史上,也就只有開國皇帝立過一個天妃。而後的帝王再沒立過,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有什麼,值得玄天帝把這麼個頭銜給我。
「娘娘,是去,還是不去?」一旁的靈兒見我沒有回答,問道。
「去吧!」我回道。皇后不同於其他妃姘,見過幾次,比較明理。既然這麼明擺著叫人來傳話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交代。今天不見,明天還是要來的,躲也是躲不過去的的。一起身,被冷汗侵濕的衣裳貼著後背。難受得很,而且這樣容易感冒,要是以前,我不太去理會,可現在不同,我現在還有個孩子,就不能馬虎了。而且這樣一身汗味的去見皇后,也顯得不夠尊重。便叫換了身衣裳再去。
到了湖邊,見居於湖心的靜心亭中,皇后,堇妃和淑妃都已經坐下。我正要走上水上長廊,德妃一身紫紅紗裙,搶先一步,欺身上前,哼的一聲,走上長廊。這時,堇妃轉過頭來,看到我,我們相視一笑,我見德妃已經走過有一段距離了,便走了過去。
走到亭子後,按這裡的規矩,我並不需要向皇后行大禮,如同平級人見著,寒暄兩句就好。寒暄後,我正要入座,便看到德妃一臉的不屑,諷刺的說道:「天妃娘娘好大的面子,要我們這麼些姐妹等你一人,果然是特殊著呢!」
「讓各位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面對這個有些刁蠻的德妃,順著她的話說,麻煩來的少些。
可她卻似乎還不不買帳,想繼續說些什麼,就被皇后一聲「德妃!」堵了回去。
「今兒,哀家找各位妹妹前來,是要同妹妹們說件事,四月初八是我中天立國慶典之日,由於前些年外憂內患,一直沒好好舉行過,今朝我皇聖明,得以穩定天下,百姓安享太平。皇上決定好生慶祝。慶典之日,三品以上的皇妃都要參加。」皇后停下,看了看我,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今兒離四月初八隻有九天了。還請各位妹妹好生準備準備著,不得怠慢了。莫失了我中天皇朝的禮儀。」
「皇后娘娘放心,妹妹一定好生準備,定展示我中天王朝風采。」德妃跟著慎重說道。我也隨另外的妃子點了點頭。
皇后恩的答應了一聲,便看向我,說道:「天妃娘娘,你可否答應哀家一個請求?」
「皇后娘娘請說。可以辦到的話,我定然會答應的。」我回道。
「你說什麼呢?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無禮,敢自稱為『我』。你……」德妃正要說下去,就被皇后制止。
「好了,德妃!如果說失禮,你更是失禮。按照天妃娘娘的地位品級,哀家都是要禮讓三分的。你居然總是出言不遜,該當何罪!還不跪下!」皇后冷聲道。頓時,還算和諧的氣氛冷了下來。
那德妃堵著沒說來的話,一臉的委屈,憤恨的跪了下去。低聲道:「皇后娘娘恕罪!」
「不是對著哀家,你該讓天妃娘娘恕你的不敬之罪!」皇后冷著臉,厲聲道。
德妃撇著嘴,十分不願的低聲道:「天妃娘娘恕罪。妹妹知錯了。」
我正想說點話,緩緩氣氛。便聽皇后道:「大聲點!」
「是,天妃娘娘恕罪。妹妹知錯了。」德妃不甘的大聲道。
「沒什麼的,你起來吧。皇后娘娘別太生氣了,德妃娘娘也只是心直口快了點。我到是很欣賞她這性子的。起來坐下吧!」我和聲說道。
「還不謝過天妃娘娘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皇后對著德妃說道。
「謝天妃娘娘恩典!」說著便起了身。坐回位上。
聽著那隱忍著的怨氣,我想著,完了,又白白的得罪了這麼個專橫任性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