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發洩的日子 文 / 阿蘿

    那天，墓地裡，蘭昕和張宇也來了。蘭昕一直沒說話，只是流淚。林父林母太傷心，林姐便先扶他們回去了。

    張宇默默的走到墓前，只說了一句話：「哥們，我還是輸了。」

    「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他失望。」我站一邊傳達他留下的話，這或許是林天最終的願望了。那麼，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我想，我要活得比以前更好，

    他——黃天，也來了，一身黑衣的他真的很高貴，不虧是混到最高層的人。真想不通這麼個眾人眼中的鑽石龜怎麼會幫我這麼一個小職員。我把他支到一邊，低聲道：「這段時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處理完我會去找你的。不會跑掉的。」

    他頓了頓，看著我說道：「我今天來，只是來看看你。沒有催你的意思。」

    我恩的一聲回應他。想著那500萬我是沒辦法還他了，那麼按照協定，就只能答應他的條件好了。到時候兵來將打，水來土淹，睜大眼睛說瞎話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婚禮的事情，雙方父母並不知道，他們知道的話，我就什麼做不了。只想著到時候都安排好了，一切成定局了再發佈消息，可到底還是要取消了。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在打電話，取消教堂，宴席、婚禮中的一切………。就像結束一場獨角戲。我攤在沙發上，這時候，我才恍過神來——林天走了。什麼幸福都是我一相情願。很木然的看著天花板。好累啊，太累了，累得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人一直在敲門的。

    我木然的起來去開門。是小慧。

    「曉，你還好吧。」小慧看著精神恍惚的我。和平時那個天塌下來當羽絨被的我差別太大了。不由當心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

    「曉，想哭就哭出來，你別這樣啊。」小慧抱著我。

    「……」

    「你怎麼了啊。你不要嚇我。你不是說你是鳳凰嗎？可以遇火重生。」小慧抓著我的肩使勁的搖著。就像在搖一個木頭。

    對，木雕的鳳凰。遇火只會灰恢煙滅。

    「我去拿點水果給你吃。」我想著，或許做點什麼事情會正常點。

    「哇塞！還吃什麼水果。」小慧跳起來，瞪大著圓眼。似乎覺得這個時候很不應該吃東西。

    我洗了幾個橙子，切開。小慧看到我拿著刀。以為我要幹什麼傻事。就大叫著跑過來。結果被她給嚇到了，一用力，切偏了，就切到了手上。血流了出來，痛著。

    「怎麼了，我看下……」小慧奪刀，抓起我的手

    「小慧……我該怎麼辦啊。」看著不停往外冒的血，想著多可惜啊，要吃多少紅棗豬血才可以補回來。越心疼我越流，越流我就越心疼。終於頂不住哇——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我抱著小慧。我該怎麼辦啊。為什麼林天要怎麼對我，是我做的不夠好嗎。是我自做自受啊。我明明就知道，我還是要這麼做……因為我太相信我會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慧給把包紮好傷口。又去煮麵(我們都只會煮泡麵)。我依然攤在沙發裡。看著天花板。好累……

    「曉，你就吃點吧！」小慧走了過來，那架勢和語氣，似乎早就準備了一場苦口婆心的勸導大戰。

    「嗯。」我好像沒說過我不吃飯。為什麼不吃，吃！我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餐桌前。我直接拿起整個鍋就要吃。

    「等等，你真的要吃……」小慧不可思議的眼神射過來，眼裡的挫敗感表露無疑。我忽然覺得自己誤交了個損友。決定吃光她煮的面，連口湯都不留下。

    她似是看明白了，一把搶過鍋，說道：「你給我留點。」

    現在，我絕對的肯定這個損友。居然這個時候還與我搶食。

    結果在小慧苦口婆心下，我接受她給我陳到碗裡的面。一碗接著一碗。很快一鍋麵就沒有了。

    「我說你怎麼就煮怎麼點啊！」我看著小慧，她的眼珠子和下巴就快掉下來了。我盯著她手裡的碗－－－裡面面還在。

    「不吃，就給我。別浪費了。」我伸手就要搶。小慧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馬上掃蕩了碗裡的面。「還好沒全煮了。這丫頭真一個恐怖。」小慧嘀咕著。

    又不是沒其他東西了。我來到那幾個橙子面前。大開殺戒。小慧也跑上來一塊殺。很快又沒有了。

    小慧想著：這丫頭餓死是不太可能了。撐死的可能性比較大。看著跑想冰箱的我。我把可以吃的全拿出來。蘋果6個，梨子5個，香蕉6根。橘子。5個……還有薯片、餅乾、還有兩包泡麵……，繼續補，把剛才流跑的都補回來。

    一個小時後。小慧撐著攤在沙發上。感歎胃的潛力如此巨大。我繼續找吃的。沒了，連根青菜都沒有了。

    小慧鬆了口氣。不然明天的早報上就要出現一條撐死自殺的新聞了。還有個陪撐的。

    我也攤回沙發。「小慧，我現在該怎麼辦……」

    「出去走走，會好的。」小慧想著怎麼辦都好，就是別吃了。

    「好，我出去買吃的，馬上就回來。」我拿起錢包下就要下樓。

    「啊！－－－」小慧呼的跳起來，一把拉著我。瞪大著眼睛，那感覺就像我把她餓了好幾天，她求我給她口粥喝般的可憐。

    我索性拉上她，來到樓下，小慧也追出來。看到超市關著門，才記起今天老張一家郊遊去了。

    「超市沒開門啊，我們回去哈。」小慧拉著我就要上樓。

    「走過一個站，前面還有一家。」我邊說著，邊向前走。

    「好了。曉……不要這樣。你這麼個吃法，能把他給吃回來？」小慧攔著我，說道。

    「那我該怎樣啊。不吃不喝他也回不來。」我總要找點事情做啊。我真的面對不了。我別過臉去。卻看到遠處的黃天。心裡一驚，千萬別讓小慧知道我向他借錢的事，不然事情就不好辦了。我一把拉起小慧往回走。

    小慧回握我的手，說道：「回去就對了，我們聊到自然睡，睡到自然醒……」

    與其說是聊，還不如說是小慧的勸說大悲咒。說了很久很久。她說累了，我聽累了。就睡了，我也就這點好了。這至少這種時候我還能吃能睡。而且很能吃，很能睡。

    第二天，小慧叫了我n次。她問我天塌下來當羽絨被蓋的精神去哪裡了，我說我正蓋了呢。還是上好的羽絨被啊……最後我說我昨晚一夜沒睡，才讓我繼續睡。

    小慧也是半信半疑。想了想，也只敢叫我起來，再不說吃早飯什麼的了，要是又和昨晚一樣，那還得了。昨晚把這幾天的都吃了。就讓她睡好了。

    我就繼續昏天地暗的睡著。睡著了，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陣雜吵。我的上好羽絨被子被無情的扯離。畢竟入秋很久了，被她這麼一扯，我渾身都涼颼颼。本能的去拉，小慧一把抓住我的手，拉我起來。只聽她疾聲低呵：「你爸媽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失戀最大。玉皇大帝來了我都不見。我現在就這麼拽了。

    「你老爸老媽來了。」小慧幾乎是吼了。

    「誰？老爸老媽！」老爸老媽並不知道我和林天的計劃。他們還以為是林天對不住我。我正要馬上跳下床，老媽就進來了。

    「我可憐的女兒啊。4點多了，還午睡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正要過來抱我，就看到我手上的紗布。

    「老媽，你說什麼？」什麼時候想不開了？

    「看看你的手。還好你當初聽我的，沒聽老頭子的沒報什麼生物學，否則真的割對地方了，那可就……」老媽慶幸中，救了女兒啊。

    「那個，媽，我沒事。」暈，我就是再傻也沒傻到那地步吧。割破的地方可是手掌。可是，看到媽來了，還是哭了，感動的，委屈的，心痛的，或許還有害怕穿幫的……

    「都是老頭子，本來昨天就該到的，就知道和我爭。把飛機都耽誤了。」老媽瞪著進來的老爸。哎，早知道就等他們來再說了。哭吧，心疼啊，兩張機票就這麼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可憐見的……我這個戰敗女英雄就多為你掉掉淚，越想淚就越多……

    「不哭。爸我給你帶了很多很多的酸梅。」老爸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忽然冒出怎麼一句。把一旁的小慧給嚇了一大跳。心想著這就叫不鳴則以，一鳴驚人吧。

    「還吃什麼酸梅啊。」老媽惡狠狠的瞪著老爸。好像要吃的不是酸梅，而是他。

    「酸梅呢？」我看著老爸，問道。

    「我陪伯父去拿哈。」小慧趕快拉著老爸出去。我也跟出去

    「怎麼就這麼點啊。」我看著老爸。小慧倒是鬆了口氣。

    「本來很多的，裝行李的時候掉的。」抱歉啊，女兒，聽到消息後手一抖，就掉地上了，就剩這麼些了。想想掉了的酸梅。我又是一陣心疼，最愛的酸梅也沒了……越想越不甘心。看者我的眼淚又發飆。老媽忍不住也跟著一起飆。眼淚又發飆中看到了林天的相片，就要撕。又想想，還是把那小子的東西都收拾起來還回去，免得女兒看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