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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文 / 秋夜雨寒

    後宮,一室的寂寞。

    蝶潤悄悄起了身,拿起放在床邊的衣服隨意的包住裸露的身體,皇上睡得正香,不會知道她起身離開,外面的風雨之聲聽來十分的真切,好像就下在她自己的心裡。她看著窗外,沒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說,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一邊是心愛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國家!她不知道如何取捨。守在那個男人身邊,雖然放棄了一切榮華富貴,卻覺得開心,但是,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是否還願意在心裡留一絲一毫她的痕跡?!

    蕊和萼,多麼幸福,能夠活在陽光下。

    因著對司馬逸軒的愛慕,她假借蕊之手,讓叢惜艾中了毒,大家都覺得蕊公主是出於嫉妒,又是烏蒙國的公主,會下毒,會任性,沒有什麼大不了,是很正常的,只能說叢惜艾本人倒霉,可是,又誰知道是自己下了毒,蕊只是背了不該背負的罪名。

    一陣奇異的香氣傳來,讓人陶醉,蝶潤臉色一變,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皇上,匆匆離開房屋,到了外面,廊間站著一位中年模樣的女子,看打扮應該也是烏蒙國的人,透著一股傲慢之氣。

    蝶潤立刻跪下,「蝶潤不知姑母大人到來,真是慚愧。」

    中年女子回過頭來,一張臉,和蝶潤的極是相似,「這兒的看守嚴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兒耽誤,有些話要告訴你,說過了我自然就會離開。」

    蝶潤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你哥哥這次安排又出了意外,在和司馬逸軒對面的時候失了手,落在了司馬逸軒的手中,你得想辦法把他弄出來。」中年女子淡淡的聲音中全無感情,似乎說得完全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雖然他不是你的親哥哥,但畢竟是同一個父親,落在司馬逸軒手中,定是難保不被司馬逸軒查出事情來,你現在是皇上的愛妃,要利用你的權利把他從司馬逸軒手中搶過來,若是做不到,你父親讓我轉告你,就立刻結果了他,免得他洩露了我們的事情,讓事情敗露。」

    「難道,」蝶潤悲哀的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子,輕聲說,「不是父王和皇后所生的子女,就命該如此嗎?五哥哥他雖然不是皇后所生,但也是父王的孩子,有著他的血脈,難道就因為他失手落在軒王爺手中,就該斷送了性命嗎?蝶潤呆在軒王父身邊這麼多年,知道他的為人處事,他不僅聰明過人,而且武藝出眾,非常人可比,能夠在他手中揀了性命已經是大幸,是意外中的意外,為何父王還要結果了五哥哥的性命?縱然他不是烏蒙國未來的君王,但也不至於要如此結果吧?姑母,蝶潤覺得很難過。」

    中年女子輕輕歎了口氣,輕聲說:「我知道你心中淒苦,有著說不出的難過,為了烏蒙國,你做了太多的犧牲,卻不能像蕊和萼那樣堂堂正正的活著,你為了能夠獲得大興王朝的消息,不惜做了青樓女子,甚至一生一世不能夠以烏蒙國公主的身份出現在別人面前,但是,這就是你的命。大興王朝的二太子司馬溶已經派人前去提親,你父王已經准了他的請求,要把蕊嫁給司馬溶,現在已經在準備嫁妝。你當她能如何?只能哭上幾聲,卻違返不得你父王的安排,能夠取而代之,讓烏蒙國代替大興王朝通知這天下,是你父王祖祖輩輩的夢想,他們豈肯為了你們的幸福而放棄,你,和五太子,只能認命,誰讓你們投生在這樣的家庭!」

    「蕊要嫁給二太子司馬溶?」蝶潤訝然的看著自己的姑姑,不相信的說,「她是父王和皇后娘娘的親生女兒,一直疼愛有加,為何選擇了她做司馬溶的太子妃,那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子,嫁了他,只可能是悲哀的一生一世。」

    中年女子淡淡的說:「這就是你們各自的命。」

    蝶潤不再吭聲,低下頭。

    「我要走了。」中年女子低聲說,「你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讓自己懷上身孕,並且生下一個健康的龍子,讓他取代司馬溶成為大興王朝未來的皇上!這是你父王一再囑咐的事。如果你可以做得到,你父王答應會對外公開恢復你是烏蒙國潤公主的事情。」

    蝶潤悲哀的搖了搖頭,悲哀的說:「蝶潤已經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愛的男子,這身外的名號對蝶潤來說有什麼用呢?蝶潤會努力做到讓父王滿意,祈求父王可以活得幸福些。」

    中年女子難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侄女,有些黯然,匆匆轉身離開,臉上有著隱約的淚意。只留下蝶潤一個人跪在那兒,默不作聲。這個世界太多謊言,所有一切,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蝶潤苦笑了一下,自己與叢惜艾是不是同樣的可憐?看著叢惜艾喜歡司馬逸軒,自己從中作梗,逼迫得叢惜艾最後不惜說出她的心裡話,卻失去了司馬逸軒,也徹底失去了司馬溶,最後落得個無人疼無人愛的地步。

    風越來越寒,蝶潤覺得寒意不禁,站起身來,回到房內,站在門口,整個人呆愣在當地,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穿戴整齊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著她。叢雪薇安靜的,面帶微笑的站在皇上的身後,面色蒼白,看來美麗動人。

    「蝶潤,你,竟然是這樣黑的心腸,如果不是雪薇心細察覺,並讓二太子妃細細追查,朕,真的要栽在你的手中!」皇上陰沉的聲音聽起來比窗外的雨還要冷。

    蝶潤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說:「皇上英明,察覺了蝶潤的安排,蝶潤安心接受懲罰。請皇上允准蝶潤可以自裁,落個全屍。」

    「你到底是什麼人?」皇上冷冷的說,「剛才與你講話的是何人?朕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烏蒙國的長公主,是蕊公主的姑姑,烏蒙國當今君主的親姐姐。」

    蝶潤淡淡的說:「皇上既然知曉了蝶潤念頭,就請皇上成全蝶潤,不必再追問。」

    皇上冷冷的說:「朕豈能讓你輕鬆躲過此事,以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哼,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來人,帶這賤人下去,好好的審問!」

    蝶潤低下頭,心裡一心的悲哀,叢意兒說得不錯,值得嗎?到不如心裡放了愛,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的好,或許在司馬逸軒心中,自己尚有一絲美好可言,如今,她就如叢惜艾一樣,失了原本應該好好珍惜的,付出一生的代價。她隨著侍衛走出暖玉閣,想哭,卻落不下淚來。

    大牢中,潮濕而陰冷,空氣中有著怎麼也驅散不去的詭異。遠處有間牢房房門鎖著,卻透著燦爛的顏色,不知道為什麼,裡面塗畫著漂亮的圖案,有著別處不可模仿的快樂味道。蝶潤有些奇怪的看著那間牢房,那間牢房異常的乾淨,似乎有專人打掃,點塵不沾,到更像是一間客房,彷彿看得見燦爛的笑容。

    叢雪薇站在牢房外面,順著蝶潤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間漂亮的牢房,那兒明顯是個禁地,自己進來的時候,這兒的獄官並不允許任何人接受那兒,並說是軒王爺親自吩咐過的,那兒,是個任何人不可以輕易進入的地方,除非有軒王爺的命令。

    「不必再問我為什麼。」蝶潤有些疲憊的說,「你們關了我,卻關不了我的生命,我隨時可以結束我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就算我知道,我能夠說出來嗎?不說,你們會隨時要了我的性命,說了,他們會隨時要了我的性命,到不如我自己了結了我的性命。」

    叢雪薇看著蝶潤,靜靜的說:「你曾經是軒王爺的人,你,就是軒王爺不可以推脫的責任,他突然丟棄了你,你突然出現在皇上身邊,這說明了什麼,你想好如何解釋這一切嗎?」

    「這一切和軒王爺沒有關係!」蝶潤厲聲說,「你們休想用我來威脅軒王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讓我可以活下來,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全與他無關,你們不過是想要通過我來證明軒王爺想要奪取皇上的位子,哼,就憑如今的這位皇上,豈可以左右大興王朝的前途,若是軒王爺有了不妥,就會失了整個大興王朝的江山!」

    叢雪薇安靜的說:「皇上已經派人仔細查詢此事,縱然他是軒王爺,有著他人不可比擬的權力,卻不可以和皇上做對,皇上隨時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了他,他也太過猖狂,竟然想到用一個青樓女子來引誘皇上,並且還引誘了惜艾,如果沒有他,惜艾和意兒也不會有如今的情形,她們二人早就已經嫁給司馬溶,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他,以他是軒王爺的權力,傷害了她們姐妹二人,其目的不過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對付皇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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