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文 / 秋夜雨寒
「蘇公子!——」有人不遠處驚喜的喊了一聲,把正在說話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因為那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意外,已經變了聲調,而且還大有見到救星的感覺。
蘇公子抬眼看到,叢克輝從遠處緊趕幾步跑了過來,一臉的驚喜,盯著面前面色平靜溫和的年輕公子,著急的說:「蘇公子,你這幾日去了哪裡?快要急死我了!蘇公子,你可要幫幫我,我快被那丫頭煩死了,我是哪輩子得罪她了,她像陰魂不散的鬼般日日糾纏著我,我算是怕了她!如今見了她,才覺得我那個一直覺得刁蠻任性的小妹其實溫和可愛的很!最起碼,我那個小妹懂得進退,不是如此的不依不饒,天,天下竟然還有如此女子!——」
蘇公子微笑著說:「聽叢公子說起過你那個『可怕』的小妹,原來還有比她更為『可怕』的女子,難道萼公主如此讓你害怕?竟然讓你如此惟恐避之不及?」
「叢克輝!」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叢克輝的臉色立刻變了,好像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拔腿就想溜,「你搞什麼名堂,見了我躲什麼躲呀!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蘇公子一笑,這世間的事情真是奇怪,誰看著誰順眼真是天注定,叢克輝在許多人眼中不過是個紈褲子弟,但在來自異國的阿萼眼中,卻成了寶,偏偏叢克輝惟恐避之不及,真是有趣!
「咦,你也在這兒。」阿萼看到了站在一邊,面帶微笑的年輕公子,笑著說,「對啦,我正在奇怪,聽叢克輝開口閉口說到什麼蘇公子,難道你沒有名字嗎?」
蘇公子淡淡一笑,溫和的說:「我叫蘇從,從容的從。」
「蘇從?」阿萼重複了一遍,不在意的說,「簡單好記的名字,和你一樣,聽起來很乾淨。對啦,你是哪兒人呀?看樣子應該是個富家公子,但你如此人品,若是京城中人物,叢克輝豈能不認識?若不是京城人物,你在個京城轉來轉去的做什麼呀?」
蘇從面帶微笑,說:「轉來轉去?聽起來好像陀羅,可惜我只是隨意走走,枉負了你的想法。我不是京城人物,只是在此居住,住得煩了,便換個去處,說不出來自哪裡去向何處。」
「嗯。——喂,叢克輝,你要去哪裡?!」阿萼漫不經心的點頭,突然看到叢克輝悄悄的往後退,立刻一步竄上去抓住叢克輝的胳膊,半真半假的說,「你越是跑我越是要抓住你,在我還沒有厭煩這個遊戲前,你別想逃跑!你的輕功和手段還不能和我相比,若論心眼,你也少一些,如何?!」
叢克輝一臉無奈的看著阿萼,無奈的說:「萼公主,這京城有趣的地方和人多得是,你何必一定要和我過不去,我只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人,是個相當討厭的人,你何必花時間在我身上。若是想要玩遊戲,還是找個旗鼓相當的人吧!」
「偏不,我就想糾纏你!」阿萼滿不在乎的說,「我就是覺得看你無可奈何的模樣很是有趣,很可愛!」
蘇從強忍著笑,看著面前糾纏的一對人兒。突然,遠遠的蕊公主的丫頭跑了過來,幾乎是衝到阿萼的面前,伏在阿萼的耳旁用烏蒙國的語言嘰哩骨碌的說了一通,只看到阿萼的表情從驚訝變成惱怒,脫口用烏蒙國的語言說了幾句,然後轉向叢克輝,有些不捨的說:「叢克輝,我姐姐出事了,我要趕快趕過去,記得,不許逃跑,我要你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在,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叢克輝一時無語,呆呆的無奈的站著。
甘南的眉頭一皺,似乎想不明白。和甘北彼此看了一眼,對蘇從說:「蘇公子,我們有事先離開了,後會有期。」說完,二人就匆匆離開了,剩下叢克輝和蘇從二人站在原地。
「二太子,他是不是瘋了?」叢克輝喃喃的說。
「出了什麼事?」蘇從有些不解的問,「看萼公主的反應,應該是很意外的事情,不然的話,她們主僕二人之間不會用到烏蒙國本國的語言,而且看萼公主的反應,似乎是和她姐姐有關。」
叢克輝輕聲說:「我妹妹惜艾在烏蒙國養過傷,我曾經去陪過她一些日子,聽得懂一些烏蒙國的本國語言,那奴婢說些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是萼公主的話聲音夠大,我還是聽得懂大概的意思。二太子派人去烏蒙國提親,要娶蕊公主為妃。」
蘇從輕輕歎了口氣,慢慢地說:「一個大興王朝的二太子,如何生得如同一個任性的孩子,這樣的性格脾氣如何擔得起掌握大興王朝命運的責任?傷害了一個叢惜艾,連累了一個蘇婭惠,怎麼又生出再禍及到蕊公主的念頭?!真是無趣。」
叢克輝仍然在發呆,他鬧不明白,自己到底好在哪兒,竟然讓阿萼如此糾纏不放?!沒有聽清楚蘇從說什麼,扭過頭來,疑惑的問:「蘇公子,你剛剛說什麼?——咦,蘇公子,去了哪?」
眼前並沒有蘇從的身影,剛剛還站在他身邊的蘇從,不知何時去了哪兒。
司馬溶站在院中,滿心的寂寞,和說不出的沮喪,面對的是司馬逸軒,一個大興王朝最負盛名的男子,心愛的女子就被他掌控在手中,他卻無力搶奪過來,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甚至他都不能再見到叢意兒,一個堂堂的大興王朝的二太子,一個未來要成為這個王朝的皇上的人,竟然左右不了一個所謂的皇叔!這種挫敗感,幾乎要讓他瘋掉!
一種冷冷的感覺,像風,毫無聲息的接近了他,他一凌,整個人的身體僵硬的停在了當地,一柄劍,靜靜的壓在他的脖頸上,涼涼的,似乎穿透了他的生命,讓他整個人的血液都靜止不動。
「什麼人?」司馬溶努力保持著冷靜,這兒,是二太子府,沒有人可以隨意出入其中,就算是要挾了他,也不可能從這兒出去,所以,他的心中還有殘存的自我安慰。
劍微動,一滴血靜靜落在司馬溶的手背上,暖暖的,鮮艷刺目。一個聲音,清楚溫和,在他耳邊輕輕響起。「司馬溶,我要帶你走,打個賭,若沒有人認得出你是大興王朝的二太子,你當如何?」
「你以為你可以帶著本太子離開這兒嗎?」司馬溶嘲諷的說,「這兒是大興王朝的二太子府,你能夠在眾人眼皮底下帶走本太子嗎?」
「我既然進得來,就出得去。」那聲音溫和平靜的說。
大興王朝,一個普通的清晨,有著涼涼的雨,街頭有些寂寞,而且還特別的冷。
司馬溶睜開眼,一時之間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四下裡看看,是飲香樓的外面,自己怎麼會在這兒?!覺得頭有些疼,抬起手來想要按壓額頭,卻整個人呆在了當地,傻瓜般的盯著自己的手。那,好像是個陌生的手,有些髒兮兮的,衣服也是,不是他穿的錦衣華服,是一件洗得泛舊的灰衣,還算乾淨,只是有些破舊,甚至不如他府裡的奴才穿是好!
一聲驚呼好像就在自己的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幾乎是絕望的發現,他失聲了!到底是什麼人把他丟在這兒?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難道是烏蒙國的人?還是皇叔派人把他弄到這兒?是如何把他帶出二太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