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文 / 秋夜雨寒
沒有人理會她,她也只是大聲咋呼,卻並沒有表明指得是哪一位,雖然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年輕的公子,可表情卻是對著叢克輝的,她不是個傻瓜,她從叢克輝的表情中看到,他的躲閃根本就是茫然的,她射出的銀針悄無聲息的落在叢克輝身後的柱子上,沒入三分之二的深度,如果落在叢克輝的喉嚨處,絕對可以讓叢克輝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但現在,傻乎乎的叢克輝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卻幸運的躲了過去,一定是那個年輕公子在搗亂!
司馬逸軒安靜的看著年輕公子,這個年輕人,武藝深不可測。
「阿萼,你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隨姐姐一起回客棧休息。」蕊公主真的是有些生氣了,這個小妹,真當自己是烏蒙國的公主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成,那個年輕人,擺明了不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書生,只他那份坦然,就可以知曉,這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這位公子,可否坐下來與你飲上幾杯?」司馬逸軒微笑著說,他微笑的時候,看起來英俊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動,他的笑容有著莫名的溫柔和溫和,態度也意外的平和自然,甚至沒有自稱本王。
年輕公子淡淡一笑,看著司馬逸軒,溫和的說:「如果叢公子不介意,你也不介意三人對坐而飲,當然可以,請!」
司馬逸軒笑了笑,說:「當然不介意,難得碰到合脾氣的人,如何介意周圍的環境和人。來人,再上好酒,本王要好好的飲上幾杯。公子如何稱呼?」
「蘇。」年輕公子淡淡的語氣,聽來溫和,卻有著淺淺的距離,讓人無法完全親近。
「原來是蘇公子。」司馬逸軒微笑著說,「聽蘇公子的口音應該是京城中人士,我到是第一次見到。」
蕊公主一愣,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司馬逸軒竟然當著一個陌生人的面,自稱為『我』。這是不曾有過的情形,司馬逸軒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根本不屑於與不相識的人交談,卻突然對一個陌生的年輕公子有了如此好的態度和語氣,這有些奇怪。
「軒王爺是個忙人,哪裡有時間在這市井之間行走,今日若不是遇到這位姑娘,只怕軒王爺也不會留意到在下。」蘇公子微笑著,舉了舉手的酒杯,「入鄉隨俗,在這京城中逗留,自然要講這京城中的口音,免得因為是個外鄉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司馬逸軒爽朗一笑,說:「好,到是我多事了,來,我們喝酒。叢公子,你也同飲。」說完,一杯酒一飲而下,全無猶豫。
叢克輝有些傻乎乎的看著飲酒的司馬逸軒,木偶般飲下手中的酒,傻兮兮的坐在那兒,對著突然間變得溫和爽朗的司馬逸軒,有些不知手腳放在何處,他知道,司馬逸軒這態度絕對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面前這位姓蘇的年輕公子。
蘇公子微微猶豫一下,看著微笑的司馬逸軒,輕佻眉毛,調侃道:「軒王爺,在下知道你的酒量非常人難比,您這樣喝法,分明是難為在下,我若是有如此好的酒量,何必和叢公子飲酒的時候一直悄悄的盡量少飲。」
「你隨意。」司馬逸軒眼睛亮亮的說,似乎突然之間心情好了許多,「難得今日我心情如此之好,來,我們大家喝個痛快。」說著,杯中剛剛滿上的酒又一飲而盡。
蘇公子吁了口氣,說:「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就捨命陪君子。」說著,杯中的酒也一飲而盡,眼睛中含著淡淡笑意,溫和的說,「只是請軒王爺稍微寬容些,只怕是在下沾了軒王爺某位故交的光,看軒王爺如此心情,定是在下令軒王爺想起了某人,來,為軒王爺的故交舊友乾上一杯。」說著,竟然也將杯中剛剛滿上的第二杯一飲而盡,面上的膚色依然白淨,看不出任何酒意。
司馬逸軒微微一愣,但也是眼神微微一閃,既而笑著說:「好啊,果然爽快,今日我真是高興,能夠遇到蘇兄弟這樣脾氣相投的人,真是一大幸事。來,我們喝酒。」
叢克輝一旁坐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傻乎乎的跟著一杯一杯的喝酒,原本已經有了醉意的臉更加紅起來,到後來已經是醉眼朦朧,趴在了桌子上,喝裡哼著說不出名字的小曲,咿咿啞啞的竟然睡了過去。司馬逸軒和年輕公子好像沒有看到般,依然對飲。
蕊公主和阿萼呆呆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何人在此喧嘩?!」一聲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耳旁響起,司馬溶沉著臉從雅間裡走了出來,陷於半昏睡狀態下的叢克輝正趴在桌上嘴裡哼唱不休,時而高亢時而模糊,他的眼光落在叢克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側頭看了看表情微有些愕然的蘇婭惠,冷冷的說,「原來是你的舊相識,大概是看到你,心情有些不舒服吧,要不要上去安慰安慰。」
蘇婭惠臉色一變,立刻深深的低下頭,並不敢接話。
司馬溶正在繼續說什麼,一眼看到了司馬逸軒,表情立刻變得更加冷漠,很不樂意的說:「原來是皇叔在這兒,侄兒打擾了。」
司馬逸軒並不理會司馬溶,對著年輕公子說:「蘇兄弟好酒量,這許多杯下去,到不見蘇兄弟有任何酒意,我真是佩服的很。」
蘇公子面上已經有了淺淺的酒意,愈發襯得皮膚白淨,吹彈得破,蕊公主一旁見了,心下歎了聲:這年輕人果然清秀的很,如果是個女子,絕對算得上絕色佳人,只可惜生了個男兒身。
「愛妃,去和叢公子打聲招呼。」司馬溶冷聲說,似乎完全不在意司馬逸軒的故做不見。
蘇婭惠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不行,這小子是我的人,可不許你再安排別人打他的主意。」阿萼的聲音讓眾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看著阿萼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古靈精怪的表情看著司馬溶,「我剛剛見到他就讓他挖苦了一通,我正準備等他醒了酒後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的,哪裡允許別人搶在我前面。況且,她是你的愛妃,大庭廣眾下豈可以與別人的男子敘舊?對啦,你是什麼人?愛妃,應該是個太子王爺之類的吧?看你年紀和軒王爺差不太多,又喊他皇叔,那應該是個太子了吧?」
蘇公子微笑著看著阿萼,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唇畔的笑意如同湖水般溫柔的蕩漾開。
「如果隨了你的想法,這叢克輝到也算是個因禍得福的人。」司馬逸軒調侃的聲音在年輕公子耳畔響起。
蘇公子側目看了看司馬逸軒,微笑著說:「他因為別人的錯誤失了心愛的女子,或許算不上心愛的女子,也畢竟有著一份面子在,這阿萼雖然是烏蒙國的女子,性格潑辣爽朗,到也有趣。如果二人有緣在一起,說不定是個美滿姻緣。」
司馬逸軒點了點頭,輕聲說:「這主意不錯,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這叢克輝到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雖然有些壞習氣,也算是叢府裡少有的心善之人,沒做什麼大奸大惡之事。念在他是意兒堂兄的份上,我就幫他一幫。」
「意兒?」蘇公子微微有些意外的問,但繼而淡淡一笑,輕聲調侃道,「原來軒王爺也放不下這紅塵,也有些兒女情長。」
司馬逸軒看著蘇公子,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