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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文 / 秋夜雨寒

    太上皇突然心裡頭有些後悔,這個女孩子,是如此的純淨從容,真的一定要用她來換取大興王朝的興旺發達嗎?

    「意兒,你有事嗎?有沒有傷到哪裡?」司馬逸軒想要上前,但是,叢意兒面前就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著,他一時竟然衝不上去。一臉焦急之色的看著叢意兒,惱怒的對自己的父親說,「父王,不論發生了什麼,您一個長輩怎麼可以如此為難意兒,逼她出手!」

    太上皇心中苦笑一下,心說:難怪人們常說愛情面前人都會變得白癡。真是一點不假,司馬逸軒這話問得就古怪,什麼叫『您一個長輩怎麼可以如此為難意兒,逼她出手!』說來說去,還是埋怨自己不該讓叢意兒出手!當然,他的指責也有道理,確實是自己有意的逼叢意兒出手,叢意兒年輕上當,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聽司馬逸軒這樣說,太上皇心裡還是有些失落。「逸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來到好像全是父王的錯。難道父王一個堂堂大興王朝的皇上,也有必要對一個小丫頭動手嗎?你怎麼不問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上來就指責父王的不是!你遇到她之後,怎麼變得如此不夠冷靜清醒,這種糊塗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司馬逸軒猶豫一下,自己是有些著急,但是,叢意兒再怎麼任性不懂事,也不會衝動到和自己的父王動手,更何況他隱約看到叢意兒出手之前,父王和叢意兒的表情都是溫和親切的,不像有衝突的模樣。「孩兒是有些著急,但,現在孩兒不想理論誰對誰錯,您受了傷,意兒她現在也在寒冰前,我們也奈何不得她,所以,目前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給您療傷。孩兒這就去傳太醫。」

    太上皇一愣,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罷啦,朕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小丫頭計較,算啦,朕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你讓她也出來吧,你的話確實有道理,她呆的地方,一般人確實不能靠近,也只能如此,這兒還真找不出可以如她一般站在那兒沒事人似的人!」

    叢意兒靜靜的看著太上皇離開,那背影當中有太多的掙扎,她知道,太上皇並不是真的討厭她排斥她,只是他是在國事和情感之間取捨,他是大興王朝的頂樑柱,但他現在老了,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他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代替他掌管這個大興王朝,他選擇了他眼中最優秀的兒子司馬逸軒,可是,司馬逸軒卻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好不容易讓司馬逸軒有了帝王之意,卻突然冒出一個自己來,讓司馬逸軒動了心,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不排斥呢?她,是個意外!

    從千年寒冰的雕像前離開,走到司馬逸軒跟前,輕聲說:「或許我的出現真的打亂了大興王朝的進程,或許這並不是我應當出現的合適時間,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不會就是大興王朝真正的皇上啦?」

    司馬逸軒突然微微一笑,轉過來頭來看著叢意兒,輕聲說:「意兒,你是個異數,你是真的叢意兒嗎?」

    叢意兒一愣,靜靜的看著司馬逸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意兒,我認識以前的叢意兒,從你母親去世後,師父就吩咐我一直暗中照顧你,雖然不是時時的可以看到你,但是,我卻是熟悉你許多的事情的,包括你的言行舉止。」司馬逸微笑的說,「但在醉花樓遇到你的時候,你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你的言行舉止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也叫叢意兒的陌生女子。一開始的時候我懷疑你是烏蒙國派來的人,易容術是烏蒙國非常擅長的事情。但是,接下來我卻發現,你只是一個心性單純的人,和以前的叢意兒相似卻完全不同,以前的叢意兒任性瘋狂單純執著的喜愛著司馬溶,而你,聰明理性的迴避著他,你不愛他,這一點,你和以前的叢意兒就完全不同。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叢意兒,但你也不是烏蒙國的人,蕊公主這段時間派她的手下仔細查詢了所有烏蒙國的人,並沒有一個外出或突然不見的人。烏蒙國的藥術始終是最好的,你卻並非易容,而是就是叢意兒。這,就非常的奇怪。你究竟是什麼人?」

    叢意兒突然想到在醉花樓遇到司馬逸軒時他微微有些愕然的表情和出人意料的舉動,言詞間的不屑和冷漠,甚至把她關進大牢,這種種在原來看來不過是一個王爺對一個他不喜歡的人的反感,如今看來,每一件事情,司馬逸軒都有著深思熟慮的安排,他雖然表明上只是一個王爺,卻實際操縱著整個大興王朝,難怪不論是皇上還是臣民以及奴才,對他都有著一種敬畏之意,因為,他雖然不是皇上,可卻有著讓人望而生寒的權利。脫口說:「你對我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思,難怪你父親一直希望你可以做大興王朝的皇上,你不做皇上還真是可惜了。」

    「意兒,你是個闖入者,就如你自己說的,你只是一個闖入者,所以,我不可能完全不懷疑的接納你,開始的時候,你一心尋死,而且言詞間頗多破綻,你總是不經意的說出『你們大興王朝』,『以前的叢意兒』之類令人疑惑的話語,你的無懼,你的坦然,都不是周圍女子們常有的處事方式。」司馬逸軒有些困惑和矛盾的說,「大興王朝是一個看起來太平昌盛的王朝,可是,背後也有著許多不可言說的危機和陰謀,所以,我不能不懷疑你,查詢你到底來自何處為何而來,希望你能原諒。」

    「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但卻不明說。」叢意兒盯著司馬逸軒的眼睛,心裡頭有一點一點的痛意慢慢的氾濫開,「你的喜愛是不是也是瞭解我到底來自何處為何而來的方式?!只有我喜歡上你,對你百分百信任的時候,才會不對你設防,才會對你說出所有?!」

    司馬逸軒看到叢意兒眼中的難過,有些猶豫,不知道要怎樣說才更能表達出他內心的種種想法,他不能否認,無法對叢意兒說謊,甚至善意的也不行,他無法對叢意兒做假,因為,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利用了叢意兒對他莫名的好感。以他的經歷,他一眼就看出了叢意兒在看到他的時候眼中莫名的信任和喜愛,開始的時候,他真的只是利用了這種喜歡讓她不存設防之意,取得她的信任,來獲得自己想要東西。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己也不知道,叢意兒就像一粒種子般在他心底紮了根,發了芽,氾濫成無法控制的情感,讓他無法抗拒,無法逃避!

    「意兒,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卻不得不如此,你是叢意兒但卻又不是叢意兒,這種感覺相當的奇怪,我承認開始的時候用了一些不太合適的利用,可,我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開始的時候,你是假想的敵人,所以,不存在所謂的傷害,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而後來,我對你的喜愛越來越重,你對我來說也越來越重要,我就再也沒有利用過你對我的感情,這我可以用生命起誓。我寧願傷害我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到你。」司馬逸軒認真的說,他從來沒有如此的認真過,如此的在乎過一個人,在乎到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是如此的艱難而不摻雜任何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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