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文 / 秋夜雨寒
叢意兒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出心裡的猜測,她的猜測很簡單,在故事中,葉凡是個武藝高超的女子,是流雲劍法的唯一傳人,但是到了慕容楓的時候,故事中卻根本沒有再提起流雲劍法,清風劍也沒有出現,現在,司馬逸軒是從師於司馬家之外的人學會清風劍法,並擁有了清風劍。突然,叢意兒頓了一下,如果按這個順序推斷下去,應該是司馬溶擁有清風劍才對,為何清風劍會在司馬逸軒這兒?
叢意兒怔在那兒,原來,司馬逸軒才是注定的一份緣份,注定要相遇,注定要動心,卻也注定要放棄!她先遇到的司馬溶,知道他是未來的皇上的人選,幾經猶豫,以為要嫁的會是那個男人,心裡卻那般的排斥,她不愛,縱然身體的主人愛,原來,真正靈魂要愛的人是司馬逸軒,從見第一面就有的莫名的歡喜,到如今放在心裡放不下的牽掛,可以放棄一切的陪在他身邊,並不介意一切的流言斐語,卻原來只因為他就是她生生世世要愛的男子,可是,她能夠愛嗎?能夠因為她的愛讓司馬逸軒陷入紛爭,為了她奪取大興王朝的皇位嗎?她,不願意,在開始不曉得他們之間的源緣的時候,就不捨得,不願意讓司馬逸軒為了她做任何他並不喜歡的事情,他不喜歡做帝王,他不喜歡權勢和心機,她寧願他不做,不為了她而勉強自己。
「怎麼了,意兒?」司馬逸軒的聲音響在耳邊,聽得出來聲音中的擔憂和焦慮,這讓叢意兒心底隱隱作痛,因為她知道,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失了原有的冷靜和主張,因為愛的緣故,他無法如常。
「沒事。」叢意兒努力微笑,一直以來,她不敢正視自己的愛,就因為一個要成為帝王的司馬溶的緣故,她不知如何應付。她覺得她背叛了浩民,甚至違拗了天意,卻原來,一切就在命運的安排之下。「我只是突然,突然有些難過,司馬逸軒,我想,也許我要明確的告訴你,我,是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願意你為了我做任何令你不開心的事情。如果我注定是要嫁給帝王的,我不願意你因為我的緣故與這大興王朝產生紛爭,我寧願你還是原來的軒王爺,寂寞而平靜。」
司馬逸軒伸手握住叢意兒的手,溫柔而平和的說:「意兒,我知道,也很清楚,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們要面對的問題有許多許多,但是,這所有的問題,需要的是我一一解決,我不捨得讓你面對這所有的問題,你只需要好好的與我在一起就好。就算因為天意注定,為了你,我必須成為帝王,我也寧願為了你與這大興王朝作對,雖然帝王並不是我的期望,但是,你卻是我的唯一。意兒,我明白,明白你所有的為難,縱然我心中仍有無法平衡的念頭,但那些念頭統統與你無關,只是我心底自私的念頭,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一定是真心對我的,因為你捨得下所有的名譽,願意呆在軒王府安靜的陪著我,這就是你最大的愛,不論結果如何,我知道,你,永遠會在!」
叢意兒看著司馬逸軒,眼中含著淚,心裡頭卻是一片的欣喜,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這個原因,她來到這個時空,用了各種理由解釋自己的不能離開,其實,只因為那醉花樓的一眼相識。自從看到那個寂寞飲酒的男子,她的心就再也沒有離開的理由,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他,這就是她無從解釋的留下來的理由。他,是她的宿命,她只是為了他才留下來,努力維持著最安靜的表面愛著這個男子,他,左右了她所有的最細膩敏感的感受。
其實她想要離開,是非常的簡單,她是個醫生,她知道如何讓自己安靜的,以最少的傷痛離開這個世界,她甚至可以自己配製毒藥,平靜的送自己離開,回到她自己原有的時空裡去。可是,她卻沒有離開,甚至用了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的不離開,那不是因為膽怯,也不是因為不能離開,只是因為,在遇到司馬逸軒的第一眼,靈魂就再也不肯離開,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唯一,生生世世的唯一。
「小姐。」小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些遙遠陌生,彷彿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難道那房中就沒有夫人留下的任何物品了嗎?佛經你帶出來了嗎?那可是您一直珍愛的東西。」
叢意兒微笑著說:「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有著母親氣息和痕跡的東西,一樣不會丟。其實,叢惜艾這些行為只是想要逼我回叢府,她的目的不過如此,那我就成全她吧,其實她也是可憐,何必如此執著,一定要愛自己不可能愛的男子,其實,司馬溶對她極好,若她肯退一步,仍可幸福一生一世。小青,我就隨你回趟叢府,有些事情我得自己面對。」
「意兒——」司馬逸軒想要阻攔。
叢意兒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司馬逸軒,有些事情,是需要我們二人共同去解決的,叢惜艾此時的舉動,一則是想要逼我回去面對她,讓我在她的掌控之下;二則就是想要找到流雲劍法的心法和劍譜,可以讓她練成流雲劍法,能夠與你的清風劍雙劍合璧。我應該回去解決這所有的問題,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或許我應該說,在某種程度上,我可以保護自己,而且,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找到我的,我去了叢府,若是出了事,你可以派人到叢府找我,甚至可以掘地三尺來找我,請放心,我縱然消失不見,也應當在叢府裡。」
司馬逸軒不肯鬆開叢意兒的手,他,不捨得她去面對叢惜艾,叢惜艾是如何的女子,他很清楚。她對他,應該是因愛成恨,她愛他有多深,就會恨他有多深,恨他有多深,她就會用多大的仇恨來對付他所喜愛的女子,也就是意兒。「意兒,不要去。我們不去理她就好。」
叢意兒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一招逼不回去我,她會再出別的主意,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面對她,如果我肯面對她了,大家面對面,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我們彼此之間的矛盾。小青,我這就隨你回去,看看大小姐到底要如何處置我這個不聽話的堂妹!」
司馬逸軒猶豫了一下,鬆開叢意兒的手,眼神裡有太多的不捨,卻不得不鬆開手,因為他看到叢意兒眼中堅決的意味,他知道,他無法阻攔她的想法,她看起來單純溫和,其實,她內斂沉穩,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可惜這一次還是無法看到兩位皇后的畫像。」叢意兒微笑著說,「真是很好奇,我回來之後,你一定要記得帶我去看她們二人的畫像,我真的很想看到她們。那,就彷彿我可以幻想的前生。司馬逸軒,前生裡可有你的痕跡?」
司馬逸軒微笑著說:「如果真有前生,我會寧願我是司馬銳,可以那麼光明正大的愛你,而非司馬希晨,愛得讓觀者心痛,甚至無法兌現他對葉凡的承諾,縱然他愛葉凡至深,可最後卻仍然是荷妃相伴一生一世,他,怎麼可以,在深愛的葉凡離開後,接受一個奴婢代替葉凡的位置呢?這,實在是辜負了葉凡的愛!」
叢意兒輕輕一笑,故意微笑著裝做頑皮的樣子,說:「那是史書所傳,有何人可知當時真相,如果司馬希晨真的深愛葉凡,如果葉凡真的深愛司馬希晨,他們怎麼會捨得離開對方。我們何不想像,那荷妃可能就是葉凡,葉凡就是荷妃?」
司馬逸軒一愣,猶豫的說:「這種想法到真是新奇,只是從未有荷妃的畫像傳下來,大家對荷妃只是有個溫柔和順的印象,侍奉始皇一生一世,從不露面於人前,只是守於本份居住在暖玉閣裡。如果真按你的想法來想,或許荷妃真的有可能是葉凡?!」
叢意兒微微笑著,站起身來和小青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