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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文 / 秋夜雨寒

    小青跟在叢意兒的身後,說:「小姐,您如今膽子比起以前來可是要大許多了,您以前不敢如此的,總是被人欺負,如今小青到覺得,您好像可以欺負任何人。」

    叢意兒淡淡一笑,並不回答,回到房裡,把藏在身上的衣服放回原處,找出一身看起來清爽的淡淡水藍的衣裙換上。

    「意兒,你這一收拾還真是漂亮。」司馬溶微笑著說。

    叢惜艾微笑著看著叢意兒,溫柔的說,「意兒,如今看你,姐姐真是開心,你是出落的愈發美麗動人了。」

    叢意兒微微一笑上了軟轎,坐好,微笑著說:「好啦,我們走吧,免得皇上和皇后等急了。」

    軟轎沿著路向前,外面的風雨聲依然清晰入耳。

    一個身影突然映入叢意兒的眼簾,在一個突然出現的小小高地上,獨自站著一個人,在所有景物中,他那麼的令人矚目,一下子就可以看到,彷彿茫茫人海中,就算再怎麼混亂和複雜,卻仍是一眼可以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

    叢意兒的心輕輕一跳,聽到司馬溶說:「我們到了。」

    三人下了馬車,舉目四望,是一片樹林,這兒,有些眼熟,但她確實沒有來過,怎麼會有熟悉之感?

    「這兒是父王經常來的地方,原來是個獵場,是不是很有氣勢?」司馬溶看著叢意兒,微笑著說,「我第一次陪父王來打獵的時候,是個冬天,當時皇叔正好從外面歸來,就一起到這兒來玩,說來到想起一件事來,當時皇叔從烏蒙國歸來,和我們一起打獵,開始時天氣尚好,但後來開始下雪,而且風還特別的大,我因為穿得單薄,皇叔就把他從烏蒙國帶來的一件上好的披風送給了我。當時皇叔一箭射死了一隻野狼,我過來瞧的時候,發現這個樹林裡躺著一個就要死掉的小姑娘,臉色蒼白的嚇人,野狼的血弄髒了那件披風,怕父王看到衣服上的血覺得不吉利,我就把披風給了那個小姑娘,若不是讓血弄髒了,還真是不捨得。皇叔說這兒離大興王朝一位皇上和皇后的舊址不足百里之地,喧嘩不得,父王就不再到此處狩獵了。對啦,你不是最喜歡來這兒的嗎?以前的時候,你只要有機會總是要纏著我帶你來這兒。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這兒,這兒什麼景色也沒有,只有樹林,其實極是無趣,而你就是喜歡呆在這兒,發呆。那可是以前的時候你難得安靜的時候。」

    叢意兒淡淡一笑,輕輕的說:「你說那個將要死去的小姑娘此時會呆在哪兒?可還記得你司馬溶?」若他能夠記起點滴,也不枉舊時的叢意兒因他一個無意的微笑便許了終生。

    司馬溶笑著搖了搖頭。

    叢意兒一笑,輕聲說:「也許我就是在這兒看到你的第一眼。」

    「是嗎?」司馬溶有些困惑的說,「我記得我對你最初的印象好像是在叢府裡,在你姐姐的生日宴會上,那個時候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個飛舞的蝴蝶,還是此時的你更舒服些,也更美麗些。你本是天生麗質,何必要用俗脂庸粉掩飾了你的美麗?」

    叢意兒一笑,說:「我想四處轉轉,你們一起去見皇上和皇后吧。」

    司馬溶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吧,但是記得不要走得太遠,等會你姑姑要去進香,你最好是跟著。」

    叢意兒點了點頭,看著司馬溶和叢惜艾相伴走開,轉身去找剛剛看到的高地。四處全是樹木,無法看到遠處。她猶豫了一下,邁步走進了樹林。

    樹林裡一片清涼之意,細雨輕飄,軟軟的飄在臉上,地上的草上有水意,走了一會,裙擺和繡鞋就有了濕意,樹林過於茂密,根本辨不清方向,走了這麼老半天,竟然沒有看到一點出路的痕跡。隱約聽到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伴著樹林中沙沙的風聲,時斷時續,聽不真切,但可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一把鋒利的劍安靜無聲的落在她頸前,雖然並沒有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卻讓她起了一身的涼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整個人僵硬的呆站在那,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是什麼人,只是隱約看到劍上垂下來的一塊精美的玉,看到那塊玉,叢意兒突然輕輕一笑,心也突然放輕鬆下來,忍不住有些嬌嗔的說:「司馬逸軒,知道你武藝好,可也不必用此種辦法讓我知曉你是個武林高手吧。」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入叢意兒的耳中,劍被收回,面前是司馬逸軒俊逸的面容和溫暖的微笑。「你也來了?」

    叢意兒點點頭,微笑著說:「剛剛在軟轎內看到你一個人站在一處高地上,在這樹林走了半天也沒找到出路,還生生讓你嚇了一跳。你怎麼自己呆在這兒?」

    司馬逸軒領著叢意兒走出樹林,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有石頭可坐,有山泉可聽,有風在身畔遊走,有細雨在空氣裡遊戲。二人在一處石桌前坐下,桌上有酒有茶,有殘棋,地勢極是隱蔽,可以看到周圍情形,周圍卻無法看到他們二人。「我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在這。」

    叢意兒點了點頭,突然問:「司馬逸軒,你是不是認識我父母?他們是如何的人兒?為什麼你不喜歡叢家的人?——司馬逸軒,你是不是喜歡我母親呀?」

    司馬逸軒口裡的酒差點嗆出來,盯著叢意兒,笑著說:「意兒,我雖然大你一些,但是還大不到可以和你母親談情說愛的地步,你能不能換個別的想法?」

    叢意兒微笑著說:「昨晚在父母舊屋裡呆著,突然想起這許多的問題,若是你不想讓我不要有此想法,最好是講講以前我聽。」

    司馬逸軒倒了杯茶水給叢意兒,微笑著說:「來,先喝杯水。首先,你母親比我年長許多,且沒有交往,如何有男女之間的私事?但是,我師父對你母親用情極深,一直認為是叢家的人害死了你母親,這是為什麼我對叢府的人一直不友善的原因之一。當時你母親和你父親之間生了誤會,你母親並沒有解釋,她說,若是相愛的人彼此之間無法信任對方,就算解釋可以消除誤會,卻消除了不了心裡的懷疑,若是知道要心碎,不如先藏了自己,沒有可以傷心的身體,心就不會碎了。你母親懷了你被關入禁地之後,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死,你父親無法原諒自己,追隨而去,獨留下你。而這一切,完全是由叢夫人所致,若不是你母親臨死前曾經讓我師父答應不要懲罰任何人,此時,叢府裡只怕早就沒有活人了。」

    叢意兒輕輕點了點頭,說:「你師父是不是因為我體內流著我父親的血而不願意把我帶離叢府,同時也因著我的緣故,一直對叢府的人不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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