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文 / 秋夜雨寒
她的輕功是司馬逸軒教出來的,在司馬逸軒身邊的人中,她的輕功是最好的,她可以在光天華日下,站到叢惜艾的跟前,微笑著看著叢惜艾。不論司馬逸軒會如何的處罰她,不論司馬逸軒會如何的惱恨於她。只要可以守在司馬逸軒身邊,怎樣的情況她都可以接受。
叢惜艾正呆呆的發呆,坐在桌前,手托著腮,想著心事,蝶潤進來,她甚至沒有察覺,這兒是叢王府,什麼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出入叢王府?在不被允許的情況,而且還是一位青樓女子?!
蝶潤的手輕輕的放在叢惜艾的肩上,叢惜艾突然察覺,抬頭看到蝶潤,想要動,猶豫一下,沒有動彈,冷冷的說:「你到這兒來做什麼?一個青樓女子,竟然如此大膽的出入叢王府,若是軒王爺知道了,會如何教訓你?」
蝶潤溫柔的一笑,柔和的聲音中透著冰冷的味道,「惜艾姑娘,你會讓軒王爺知道嗎?你不會的!而且,王爺也不會知道蝶潤在這兒的,因為他此時,心中想著念著的只有你的寶貝妹妹叢意兒,你信嗎?一個讓你動了所有心思的男子,竟然會不喜歡你,最讓你惱恨的只怕是,他喜歡的是你一直不放在眼中的叢意兒,是否覺得可悲?」
叢惜艾手腕一動,似乎只是把托腮的手拿回來,但,蝶潤卻覺得腰上一緊,聽到叢惜艾冷冷的聲音響在耳畔。「蝶潤,你太小瞧我了,以為憑著軒王爺教你的輕功可以自由出入叢王府,就可以傷得了我嗎?此時,只要我手腕上輕輕一動,你就會流血而死!」
蝶潤輕輕一笑,說:「惜艾姑娘果然好武藝,蝶潤自歎不如,只是我此時手指動上一動,惜艾姑娘只怕也得難受難受。——不如這樣,我們二人好好商量商量,如何應付你的寶貝妹妹叢意兒如何?」
叢惜艾冷笑一聲說:「你的武藝是軒王爺親傳,雖然不過皮毛,卻有些道理,你此時控制著我的穴位,雖然會讓我很痛苦,卻不能制我於死地,但我袖中所藏之鏢卻是淬了劇毒,不過片刻就會要了你的性命,你自可以好好想想。」
蝶潤微笑著說:「惜艾姑娘,你果然是個冷靜心狠的女子,難怪軒王爺每每談及你的時候,都會說我尚不及你的半分,蝶潤自歎不如,但,蝶潤卻有惜艾姑娘可以用到的地方,惜艾姑娘可否想想。」
叢惜艾漠然的看著蝶潤,收回手腕,蝶潤也收回自己的手,在叢惜艾對面坐下,靜靜的看著叢惜艾。叢惜艾面色還有些蒼白,精緻的面容透著一種雕刻般的精美,叢惜艾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仍然無法讓司馬逸軒動心。
「有什麼話說吧。」叢惜艾冷冷的說,「不用研究我!」
蝶潤輕輕一笑,說:「我們二人是交易,所以,我們二人要心平氣和的談話,這種買賣大家都要有賺頭才好。」
叢惜艾冷漠的說:「交易為何?得益為何?」
蝶潤依然溫柔的笑著,彷彿在說風花雪月的浪漫。「你愛慕軒王爺,可惜卻一直沒有機會得到軒王爺的寵愛,如果你幫我對付了叢意兒,我就可以幫你有機會接近軒王爺,其實,這買賣只有你賺,因為,叢意兒也是你的障礙。你覺得如何?」
叢惜艾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蝶潤。
「你那個妹妹,實在是個聰明的女子,如果你不打算成為大興王朝的皇后,就讓她嫁了司馬溶,如果你要成為大興王朝的皇后,就不要和她競爭,她,此時,絕對是軒王爺和司馬溶心中的惦念。」蝶潤微笑著,看著叢惜艾,溫柔平靜的說,「但是,若是叢意兒出了事情,出了他們二人不可容忍的事情,你想會如何?」
叢惜艾輕輕哼了一聲,冷淡的說:「你比我想像的要冷酷得多。」
蝶潤輕輕一笑,繼續不緊不慢的說:「惜艾姑娘,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保護軒王爺,你愛慕軒王爺,一定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吧?所以,只要你稍稍用些心計,就可以保證軒王爺不會有任何的不妥,也可以幫你除掉叢意兒這個礙眼的人兒!」
叢惜艾微皺眉頭,看著蝶潤,淡淡的說:「你口口聲聲說是在幫我,你是個如此大義的女子嗎?你,其實也深深喜愛著軒王爺,你容不得他心中有別的女子的影子,你不過是想借我之手,達到你的目的而已。既然是彼此都要獲益的買賣,你得先拿出誠心來讓我看看,如果你今晚可以讓我見到軒王爺,我,就和你做這個交易!」
蝶潤輕輕一笑,說:「你如此心急?好,你想見到軒王爺,隨時可以,蝶潤雖然不過是青樓女子,卻可日日時時得見軒王爺,安排你們見一次面,在蝶潤來說,實在是小事一樁。好,你在府中等著,我安排妥當了會通知你,讓你可以與心上人相處一晚。」
叢惜艾沒有說話,頭也沒抬,任由蝶潤離開。
蝶潤沒有按來時的路離開,她對此地似乎並不陌生,而是沿著花園的小路準備走後門離開。
溫暖的陽光,溫和的風,叢王府的後花園安靜而燦爛,蝶潤熟門熟路的走著,就在走到後門處準備離開時,卻突然覺得很不舒服,一回頭,後花園的鞦韆上,一個粉色衣衫的清秀佳人,正悠閒的蕩著鞦韆,縱然此時陽光燦爛溫暖,蝶潤卻生生的嚇出一身的冷汗,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有人在這兒蕩鞦韆,她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一身淺粉的衣衫,青絲垂肩,清秀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溫和的微笑,似乎沒有看到蝶潤的存在,她的眼神安靜柔和的落在花草之上,看著飛來飛去的蝴蝶,唇畔的笑,輕盈而溫柔。鞦韆輕輕的蕩著,她一臉的平靜如水。是叢意兒!
「你怎麼在這兒?」蝶潤有些茫然的問,叢意兒在這兒蕩鞦韆,應該是有聲音的,她怎麼沒有聽到呢,竟然以為這兒空無一人,叢意兒是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她一直都在蕩鞦韆?為什麼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
「和我姐姐談得開心嗎?」叢意兒微笑著說。
蝶潤只覺得如墜寒冰中,這個叢意兒,絕對不是表面上這樣看的單純簡單,她,畢竟是叢惜艾的妹妹,叢惜艾有的心機,她也一定有,而且絕對更勝一籌!
「你,什麼意思?」蝶潤努力溫柔,卻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僵硬的。
叢意兒輕輕一笑,安靜的說:「你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你來看望我姐姐,為何要從牆外進來,後門出去?一直在這兒悠閒呆著,卻見蝶潤姑娘目不斜視的打我面前走過。」
蝶潤盯著叢意兒,腦子裡是一片空白,一時之間,整個人呆呆的站著,看著叢意兒在鞦韆上悠閒的蕩來蕩去。
最直接的反應,蝶潤的身子已經站在叢意兒的面前,聲音有了焦躁之意。「叢意兒,你為何要刻意接近軒王爺,你是不是在利用軒王爺引起司馬溶的注意力?你,從一開始就一心想要嫁給司馬溶,怎麼會突然對你一直不答理的軒王爺有了興趣?憑你姐姐的花容月貌都不能讓軒王爺動心,你,不過一個凡夫俗子,竟然想要引誘軒王爺,你,你——」
叢意兒微微一笑,讓鞦韆的速度慢下來,說:「蝶潤姑娘,是你當時把我從軟轎中帶到了醉花樓,為何此時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你真真是有趣的很。軒王爺如果是可以引誘的男子,此時可輪得到別人,蝶潤姑娘不是很喜歡軒王爺嗎?」
蝶潤無語的看著叢意兒好半天,突然縱身離開了叢王府的後花園,她只有離開,沒有別的選擇。
叢意兒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蝶潤,輕輕歎了口氣,站到鞦韆上,握著繩子,讓自己越蕩越高,彷彿心情也同時放飛,飛出叢王府的院牆。
有人走了過來,四下裡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咦,奇怪,明明看到那丫頭在這兒蕩鞦韆的,怎麼突然間又不見了,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神龍見首不見尾?」叢克輝嘟囔了一句,「真是要命,到現在還是改不了舊時脾氣,難怪母親不放心,讓我好好的盯著她,怎麼可能轉眼的功夫就看不到她了,真是邪門!」
叢意兒從花叢裡走了出來,悄無聲息的站到叢克輝的身後,清脆的聲音,說:「叢克輝,你又講我壞話了!」
叢克輝嚇了一跳,猛的回頭,陽光下,叢意兒微笑著看著她,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一眼的清澈如水。「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叢克輝傻傻的問。
叢意兒微微一笑,輕聲說:「叢克輝,你換個問法如何?每一次都是如此的問法,一點新意也沒有,我,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就在這兒站著,只是你沒有看到我,僅此而已。你找我有什麼事?」
叢克輝愣了愣,下意識的說:「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母親,她擔心你再不知怎麼的就突然間又消失了,司馬——二太子臨走的時候一再的吩咐讓我們一定要看好你,無論如何不可以再出任何的意外,否則,拿叢府上下人等問罪。叢意兒,你如今可真是得了寵了,竟然要叢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就圍著你一個人轉,你是如何讓二太子對你動了心,竟然可以視你勝過惜艾,你哪裡可以和惜艾相比?!」
叢意兒微笑著,重新回到鞦韆上坐下,輕輕的蕩著,說:「我哪裡也勝不過叢惜艾,二太子何曾對我動了心。母親和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