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文 / 秋夜雨寒
隱約聽到他們二人談話的聲音,屏住呼吸,仔細聽,在雨聲中,聽到司馬溶很誠懇的說:「皇叔,您就讓侄兒帶叢意兒走吧。她真的是一個很無辜的女孩子,一切都是侄兒的錯,如果不是侄兒當時起了玩心,把她送去醉花樓,也不會有今日狀況,侄兒覺得叢意兒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子,性格爽直,沒有心機,以前是侄兒誤會了她,全是侄兒的錯。皇叔,您一直最疼愛侄兒,這次就幫幫侄兒吧。」
司馬逸軒從桌旁站起,走到窗前,靜靜站立,看著窗外的細雨,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叢惜艾回來的時候,你要如何安排她們姐妹二人?」
司馬溶垂下頭,想了想,然後說:「惜艾是侄兒青梅竹馬的戀人,侄兒是不可能棄她不顧的。叢意兒是父王指婚,若不娶,傳出去會毀了叢意兒一生的幸福,侄兒娶了她,會好好對待,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更何況,她們本是姐妹,惜艾又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女子,絕對不會為難叢意兒的。」
司馬逸軒淡淡的一笑,神情有些冷漠,說:「司馬溶,你的個性實在是太過優柔寡斷,如果你以這種個性做大興王朝的皇上,終有一日會被他人取而代之。本王已經一再的說過,在叢惜艾和叢意兒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怎麼還心存著兩全其美的打算。」
「皇叔,」司馬溶有些困難的說,「請原諒侄兒的貪心,可是,這在大興王朝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就算不做皇上,依舊可以三妻四妾,您為何一定要讓侄兒從中選擇其一呢?就算是大興王朝的第一位皇上,也並沒有真的就從始至終只有一位皇后,在皇后死後不久,他就立了新妾,寵愛了荷妃娘娘,並且專寵她一人,你信一個男人會只愛一個女人嗎?」
司馬逸軒冷冷的說:「不要和本王談什麼條件!你只能在她們二人之間選擇一個,如果你致意要娶叢意兒為妻,就得放棄叢惜艾,如果選擇了叢惜艾,你今生就不能對叢意兒再動什麼心思!」
「皇叔!」司馬溶略微提高了聲音,說,「不論怎麼說,叢意兒她也是侄兒的未婚事,若論身份,她究竟是您的後輩,您怎麼可以如此留她在軒王府,如果傳了出去,叢意兒她以後要如何嫁人?世人只會傳聞,她被二太子休了,然後混跡於軒王府,怎麼知道您和她並無任何關係?皇叔若是肯為叢意兒著想,就放了她,讓她回叢王府,您就不必再理這事。」
司馬逸軒笑了笑,說:「司馬溶,休拿那些道理來教訓本王,本王做什麼事情考慮過後果,叢意兒本王是留定了,你要是真想帶她出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司馬溶頓了頓,說:「您是不是還在記恨叢府?」
司馬逸軒沒有吭聲,看著窗外,慢慢的走出房間,到了門口,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披風,軟軟的毛,素淡的顏色,在燭光下有著溫暖的光澤。司馬溶有些不解,頓了一下,跟著走了出來。
叢意兒站在花叢下,縱然有繁茂的花擋在頭上,依然會有些細細的雨絲飄落在她身上和臉上,薄薄的衣服被風雨打得有些潮意,她有些後悔出來的有些匆忙,應該加件衣服再出來。但是,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會遇到這叔侄二人。正猶豫著,看到司馬逸軒走了出來,下意識的想努力把身體往花叢裡躲。
但,好像司馬逸軒並沒有看到了,司馬逸軒走到離花叢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突然停住了腳步,只是回頭淡淡的說了句:「司馬溶,夜深了,還要和本王討論這個問題嗎?」
叢意兒這才發現司馬溶也跟著出來了,她有些猶豫,要不要走出來,免得被他們二人發現,反而不妥,卻突然覺得肩上一暖,似乎風雨突然停了,微微一怔,卻發現,司馬逸軒房內的燭火突然滅掉了,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而她的身上,卻披著一件暖暖的素淡的披風,有柔軟的毛,而這突然暗下來的光線中,縱然她身上披著這件顏色淺淡的披風,司馬溶也看不到她。
聽到司馬溶說:「皇叔,您放了叢意兒吧。」
司馬逸軒冷冷一笑,說:「司馬溶,叢意兒單純如水,你以為她可以在皇宮裡活得下去嗎?」
司馬溶愣了愣,沒有再說什麼,抬腿向外走,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說:「皇叔,不論用什麼辦法,侄兒一定會帶走叢意兒。」
「本王耐心等候。」司馬逸軒淡淡的說。
司馬溶離開後,叢意兒從花叢中走了出來,微笑著說:「謝謝你的披風,確實有些寒意。」
司馬逸軒溫和的一笑,說:「這麼晚了還不睡,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帶件厚一些的衣服出來,雖然已經快到夏日,可是只要下雨,溫度還是低一些的。」
叢意兒笑了笑,說:「謝謝,只是有些睡不著,就出來轉轉,無意中看到你這兒亮著燈,有些好奇,就走來瞧瞧,你們叔侄二人正在聊天,不小心聽了幾句。」
「你有多久沒有見過你姐姐叢惜艾了?」司馬逸軒平和的問。
叢意兒一愣,心說:他總不會問我有關叢惜艾的事情吧?如果要問的話,一定會露諂。總不至於要和這個人解釋,自己並不是叢意兒,而是來自現代的蘇蓮蓉吧?
「怎麼不說話?」司馬逸軒溫和的問。
「在想如何說。」叢意兒微笑著,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說,「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談論我這位美麗出色的姐姐。」
司馬逸軒輕聲說:「叢意兒,記住我一句話,或許可以和叢惜艾作姐妹,但絕對不要與她分享任何人和事。如果她在皇宮,如果她嫁了司馬溶,你就再也不要心存僥倖可以嫁給司馬溶。」
「如果是我先嫁他呢?」叢意兒微笑著說,「如果是我容不得她呢?不可能我叢意兒要事事為他人做嫁衣吧。」
司馬逸軒忍不住一笑,說:「叢意兒,我真是要用盡一切辦法留住你,你每時每刻都給我新鮮感覺,我以前真是錯看你了。」
司馬溶剛剛走進二太子府,李山匆匆迎了上來,神色不安的說:「主子,您去了哪裡?這麼晚了,可真是嚇死奴才啦。」
司馬溶沒好氣的說:「我還能去哪裡,真是多事!」
「主子,剛剛叢夫人來過。」李山猶豫著說,「到現在,叢王府還不知道叢姑娘她呆在軒王府的事,這也很正常,以軒王府和叢王府的關係來說,叢王爺就算是想破了頭皮也不會知曉叢姑娘去了軒王爺那兒。不過,叢夫人說,明日叢姑娘的姐姐就會從烏蒙國回來,聽說是想念父母,特意回來住些日子。」
「惜艾回來了?」司馬溶微笑著說,「這到是難得的好消息,暫且不要把叢意兒的事情告訴她,免得她擔心。如果明日回來,我到要親自去趟叢王府見見她才好。」
李山鬆了口氣,心中猜測,叢惜艾回來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叢惜艾回來了,叢意兒的事情就可以暫時放到一邊,因為叢意兒招惹軒王爺,實在是件讓他這個做奴才的,心驚肉跳的事情。
清晨,窗外的雨依然在下,下得不急不躁,下得很有耐心。
叢意兒早早就醒來,卻不想起,就賴在床上,享受著雨聲帶來的放鬆。說實話,她有些喜歡這個對她來說莫名其妙的大興王朝,甚至有些隱約的念頭想要多留些日子。不論她是不是靈魂的輪迴。
「姑娘,」有丫頭的聲音在外面輕輕的響起,「醒了嗎?」
「醒了。」叢意兒漫聲應著,依然懶懶散散的躺著,「進來吧。」
門被從外面推開,軒王府的奴婢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很利索乾淨的一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一張臉乾淨而溫和,叢意兒微笑著看著她,心中想,這個司馬逸軒,眼光還真是不錯,府裡上上下下的人,不僅僅是司馬逸軒本人英俊瀟灑,就連府中的侍衛奴婢,個個都算得上眉清目秀,看著甚是養眼。
伺候叢意兒起床,叢意兒洗漱,看到奴婢帶來一身淡藍的衣衫,顏色淡到幾乎察覺不到,卻透著藍的清澈,彷彿水般的純淨。忍不住有些訝然,只以為這兒是古代,就斷定這兒比不上現代發達,可是,就算是在現代,也找不到如此優良出色的布料。「這布的顏色真漂亮,是送我的嗎?」
「是的,是王爺親自為您挑選的,這是宮裡都少見的物品,王爺說配姑娘您最是合適。」奴婢微笑著說,「王爺還親自挑選了一件玉釵,正好搭配這件衣裳,不曉得姑娘您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