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文 / 秋夜雨寒
司馬溶愣了愣,說:「就算有惜艾在,你也嫁在她前,這很重要嗎?難道僅僅是因這一點,你才致意退婚的嗎?」
司馬逸軒輕輕一笑,未語。
叢意兒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如何解釋你才會明白呢?如果你心中有了叢惜艾,那她應該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不論是她先嫁,還是我先嫁,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有誰!你和叢惜艾是青梅竹馬的愛人,你心中不應該再有我的影子。」
「怎麼聽,你好像都是在吃惜艾的醋。」司馬溶微笑著說,「其實應該是惜艾吃你的醋才對,畢竟你先嫁我,而非是她,若論地位,你仍是勝她一籌。」
叢意兒無奈的一笑,真不知要如何說才好了。「司馬溶,你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你真是有趣的很,以前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第一次見到你,你就一掌推我入荷花池中,沾了我一身的淤泥。怎麼如今如此在乎我要不要嫁你?其實,我不要嫁你,並不是因為我吃不吃惜艾的醋,而是,我,根本就不愛你,我不會嫁一個我不愛亦不愛我的人。」
司馬溶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的說:「叢意兒,你不要太任性,我已經對你縱容的很可以了,和惜艾比起來,你永遠不知道忍讓和包容。你到是告訴我,什麼叫愛我,什麼叫不愛我。」
司馬逸軒坐在一旁,手中輕輕把玩著一個杯盞,若有所思的看著面色惱怒的司馬溶和一臉無奈的叢意兒,卻不說一個字。
叢意兒愣了愣,輕聲說:「愛或不愛,無從解釋,但我自知。」
司馬溶看著叢意兒,陽光下,薔薇花開,嬌嫩動人,愈加襯出叢意兒眉清目秀的乾淨和無懼,她的一雙眼睛,就那樣安靜而無懼的看著他,面上有淡淡的微笑。
「叢意兒,你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可以要了叢王府上上下下百餘口人的性命,你可曾想過。」司馬逸軒調侃道,「畢竟司馬溶是當今的二太子,你如此拒絕他,難道不怕惹來禍端?」
叢意兒微微一挑眉,有些頑皮的說:「軒王爺,您不會如此小瞧您自己吧,也不會不重視自己的承諾吧,可是您自己親口所說,您絕對不允許我死,只要您在一天,您就會讓我好好的活著。除非您自己否認您自己說過這些話,否則,叢意兒在大興王朝就絕對是安全的。對於叢意兒來說,如今最難的事,恐怕就是尋死了。」
軒王爺看著叢意兒,懶洋洋的說:「你太高看本王了,本王本就是一個隨意的人,說過的話,可以忘可以反悔,若是你真的當了真,可就真的危險了。」
叢意兒一愣,有些意外,愕然的說:「也就是說,叢意兒還是有可以死去的機會?」
司馬逸軒看著叢意兒,忍不住哈哈一笑,爽朗的說:「叢意兒,你果真是個有趣的人,本王沒有看錯人,好,就算本王這輩子負了天下所有人,也絕對不會負你,本王說過的話,絕非戲言,本王鄭重保證,你,叢意兒,一生由本王負責。」
叢意兒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有些愣愣的站在那兒,呆呆的看著司馬逸軒,心中暗自叫苦,沒想到,在大興王朝尋死竟是如此的難!
蕊公主從司馬逸軒眉宇間看到了她自己從未看到過的驚喜,好像突然遇到了什麼值得一生珍惜的人和事般,難得會在司馬逸軒眼中看到如此神采。一直以來,他的眼神中總是透著寂寞和冷漠,甚至是冷酷的味道,卻突然看到了溫暖,讓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叢意兒,你是隨我回二太子府,還是繼續留在軒王府?」司馬溶努力保持溫和的語氣問。
叢意兒隨意的說:「我是軒王爺請來的客人,就留在這兒吧,去了二太子府,少不了閒言碎語,還是呆在這兒,看哪個人敢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司馬逸軒哈哈一笑,「叢意兒,你不擔心你是羊入虎口?」
叢意兒微笑著說:「如你一般遊戲江湖的人,既不是我叢意兒的選擇,我叢意兒也亦非你的選擇。有美麗溫柔如蝶潤,有冷傲高貴如蕊公主,再加上那許多許多仰慕你的嫵媚女子,你才不會花時間在我身上呢。更何況我還是叢王府的人,是你最最不能容忍的一個大臣的女兒,想來,定是無妨。」
司馬逸軒笑而不語。
司馬溶心中真是惱火,忍不住拂袖離開,弄得李山一臉茫然,對著軒王爺,看著司馬溶,不知如何是好。二太子可以生氣,他一個奴才卻不可以,二太子要了他的命,尚需說出口,或者會給個理由,但,軒王爺,想要要了他一個奴才的性命,也許手都不用抬。
「軒王爺,奴才,奴才告退。」李山的頭上流下汗來。
司馬逸軒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李山立刻一溜煙的跟在司馬溶後面,心如鼓敲的離開。
叢意兒笑了笑,司馬溶,未來大興王朝的皇帝,或許就是靈魂輪迴要許了今生的人,竟然如此不堪,根本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也許是讓皇宮裡的人給寵壞了,不過,要說起來,司馬溶並不是一個壞人,文才和武藝都不錯,如果他做了大興王朝的皇上,說不定會是一位有道的明君。
「想什麼呢,如此專注?還一臉陶醉的表情。」司馬逸軒微笑著隨意的問,「不曉得你小小腦袋裡又在打什麼主意。」
叢意兒微微一笑,說:「保密。」
司馬逸軒並未繼續追問,只是朗朗一笑,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他們如此說說笑笑,竟然完全忽略了蕊公主的存在,沒有看到蕊公主陰沉的臉色和惱恨的表情。
軒王府的景致相當的不錯,可以看得出來,司馬逸軒是個相當隨性的人,並不刻意求得一種精緻的美麗,但隨處可見一種讓人驚訝的感覺。叢意兒感覺,這兒比二太子府多一些優雅和從容,但也多了幾分莫名的傲氣和霸氣,讓人心生敬意,不敢放縱。
司馬溶匆匆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司馬逸軒的情緒,甚至對於司馬溶『膽大』的行為,司馬逸軒也忽略不記,心情似乎是難得的好。
站在司馬逸軒為自己安排的房間,臨窗可見外面景致動人,房間收拾的非常整潔,顏色也很雅致,物品更是一應俱全。
「喜歡這兒嗎?」司馬逸軒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叢意兒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說:「很好,謝謝你為我準備如此舒適的房間。」
司馬逸軒淡淡一笑,說:「住得舒服就好,軒王府並不留住女客,平常另有別苑,蕊公主就住在那兒。這兒是臨時為你收拾的,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可以和我說,我會派人立刻去做。」
叢意兒一愣,難怪到了這個時候,就看不到蕊公主,自己還正在奇怪,司馬溶離開的時候,蕊公主還在,吃過午飯,到了下午,就看不到她了,還以為她去了別處休息,原來,她去了別苑。「為何如此照顧我?」
司馬逸軒一笑,說:「答應過要讓你活好這一生一世,當然要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這京都不是尋常地方,角角落落都可謂藏龍臥虎,只怕稍有一個不小心,就會有閃失。為了不失諾於你,自然是這樣最好。再者說,這兒到底比別苑舒服隨意些,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叢意兒眼睛看向窗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只是,這軒王府有著連皇宮也不及的霸氣,讓我有些拘束。」
司馬逸軒笑著說:「是你太在意軒王府三個字,其實,軒王府不過是我居住的院落,大家因著怕我,自然會小心謹慎,你只要不去想我的身份,就可以放得輕鬆自如些。」
叢意兒輕輕點了點頭,輕輕一笑,說:「盡量。」
司馬逸軒一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