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文 / 秋夜雨寒
叢意兒立刻跟了上去,側頭看著司馬逸軒,微笑著說:「是真的嗎?我是真的很好奇想要知道慕容——噢,那位仙逝的皇后的一些事情,她應該是一位最具傳奇色彩有皇后吧?」
「若論傳奇,她應該算不上,最具傳奇色彩的應該是大興王朝的第一位皇后,也就是你口中的葉凡。」司馬逸軒微笑著說,似乎突然間情緒好了起來,也有了耐心,不再冷面面對叢意兒,「若說起來,她還是你的一位祖先,這件事情你也許知道,只是,經歷了這許多的年代,已經說不清你們之間的瓜葛。」
「對,聽說我好像是慕容家的一位後輩。」叢意兒微笑著說。
「是的,」司馬逸軒突然不再說下去,而是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處安靜的庭院,說,「那兒就是你一直好奇的敏楓居。」
夜色中,一處安靜的庭院,靜靜的立在月光之下,沒有燈火,應該是沒有人居住。
叢意兒側頭看了看司馬逸軒,小心翼翼的說:「我想進去看看,這兒,有著慕容楓,抱歉,我不知道要用怎樣的稱呼稱呼她,稱呼她的名諱,絕對沒有不敬之意,只是,我覺得這樣稱呼反而親切,或者,我更喜歡稱呼她『楓兒』,這彷彿是唇間最溫暖的呼吸,一念,就覺得心中有溫暖之意。」
司馬逸軒微側頭看著叢意兒,半天沒有說話,好半天好半天才輕輕的說:「你是個奇怪的女子,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你,或許我也會喜歡上你。」
叢意兒臉上一紅,有些羞澀,退後一大步,慌亂的說:「軒王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我是你侄兒的未婚妻,您還是用別的方法來開我玩笑吧,這,這有些——奇怪!」
司馬逸軒突然欺前一步,他的動作相當的快,快到叢意兒只來得及感覺到一陣溫暖的呼吸撲到面上,才發覺,司馬逸軒已經站到離自己不過寸餘的位置上。「奇怪?!就算是你已經嫁給了司馬溶,若本王喜歡,一樣可以喜歡!」他的聲音裡有慵懶的味道,那種誘惑讓叢意兒心跳如鼓,想要躲閃逼近在眼前的面龐,卻動彈不得,覺得渾身有些酸軟,說不出是驚嚇還是慌亂,人整個是呆呆的。
叢意兒真不知道要如何躲閃,只得向後一坐,心想,就算此時摔到地上,也好過這樣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她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樣子有些狼狽,臉上還掛著很無辜的笑容,有些許慌亂和羞澀,面色紅的誘人。
司馬逸軒伸手去扶她。「怎麼啦?來,本王扶你起來。「
「不用了,謝謝。」叢意兒慌張的說,「不要,不要,這是我想得出來的可以不必和你如此近距離面對的唯一辦法,您若是扶了我,豈不是仍然要如此近距離的面對。」
司馬逸軒愣了一下,在叢意兒面前蹲下,靜靜的看著叢意兒,安靜的問:「你如此討厭和本王在一起嗎?」
叢意兒尷尬的笑了笑,有些彆扭的說:「不,也不,——這,自古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古訓,呃,還是注意些好,這裡是皇宮,若是讓人瞧見,還不知傳出些什麼話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侄兒的未婚妻,按道理來說,您還是叢意兒的長輩,是不是?」
司馬逸軒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冷冷的說:「你的道理還真是夠多,既然如此,我們就避諱些,要不要我們之間隔上幾米的距離,或者再叫上幾個奴才以證明我們彼此的清白!」
叢意兒除了尷尬的笑笑外,似乎還真是想不出別的可以做的事情,自己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幾米外的司馬逸軒,夜色中,那張英俊的面容上已經沒有了溫和的表情,只有禮貌的冷淡,讓她看得心寒。她的心中有一份莫名的失落,自己也說不出來是為了什麼。
「軒王爺。」叢意兒不知所措的輕輕喊了聲,「您,您一定要這麼嚴肅嗎?叢意兒只是,只是,不想招惹麻煩,這個皇宮,您是這兒的軒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您可以按著自己的心願活著,叢意兒卻不可以,叢意兒只是一枚棋子,不能自己左右自己的命運的。您也知曉,您可以隨時左右叢意兒的去留,這個皇宮,可以如此對待我的,並非只有您一個,叢意兒不是怕死,只是想要死得簡簡單單,不想深陷這紛爭中。」
司馬逸軒安靜的看著叢意兒,臉上有著掙扎的表情,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輕輕的說:「或許本王不該招惹你,你和司馬溶在一起,很好。」
叢意兒不解的看著司馬逸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想進去看看嗎?」司馬逸軒溫和的問。
叢意兒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但是,有些遲疑的看著司馬逸軒,輕聲說:「可是,您,您不是不允許叢王府的人接近這些地方嗎?我是叢王府的人——」
司馬逸軒溫和的一笑,夜色下,他看起來極是灑脫,清朗。只是語氣裡有著狂傲的味道,「本王想如何就如何,本王想讓你進去,你就可以進去,不論你是誰!」
叢意兒開心的一笑,這個人有些大男子主義,但是,並不讓人討厭,最起碼,他不是一個壞人,而且,說不定,他會是這個皇宮裡可以保護她的一個人。他可以令她生也可以令她死。在這個詭異的皇宮裡,她做為叢意兒,要想好好的活下去,或許真的需要這個人的保護。
看著叢意兒燦爛的笑容,司馬逸軒微微一愣,在那日醉花樓相遇前,他對叢意兒幾乎是沒有印象的,確切的講,在那之前,他並沒有在意過這個小姑娘,只是聽聞是個俗不可耐的女子,也是叢王府最嬌縱蠻橫的女子,癡戀著司馬溶,一心想要嫁給司馬溶。好像是皇兄准許了他們之間的婚事,雖然只是口頭上答應,卻好像被叢王府當成了真,一心想要玉成此事。想到此,司馬逸軒突然輕輕一笑,只要是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在大興王朝就不要想能夠成真,只是,他為什麼要阻止這門親事的成真?他,竟然說不清楚。
「來,我們進去吧。」司馬逸軒微笑著說,「此時是深夜,裡面沒有燭火,你要小心些。」
叢意兒點了點頭,很興奮的跟在司馬逸軒身後。
藉著明亮的月光,司馬逸軒帶著叢意兒走進了敏楓居。敏楓居比叢意兒想像的要大許多,庭院裡有幾棵粗壯的樹,風一吹過,有隱約的花香,其實,在敏楓居的外面,就沿牆種著些花草,敏楓居的匾在門上靜靜的掛著,就好像這庭院的主人般,安靜內斂。進到這兒,叢意兒突然覺得有一種陌生的放鬆感,彷彿歸家。她輕輕呼吸著空氣中清新的味道,整個人突然淚落,說不出為什麼。
「怎麼了?」司馬逸軒看到叢意兒突然淚落,有些詫異,停下腳步,關切的問,「是不是覺得有些黑,有些怕?」
叢意兒搖了搖頭,努力微笑著,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慢慢的說:「不是,只是,突然有些傷心,你就當我是個傻丫頭,不必理會我的。」
司馬逸軒長身玉立,在夜色中,安靜的看著叢意兒,突然伸手牽著叢意兒的手,溫和的說:「來,我帶你四處看看。」
叢意兒覺得一股暖流從司馬逸軒的手中傳來,整個人呆立在當地,甚至忽略了司馬逸軒話語中第一次以『我』的口氣與她講話,第一次用如此溫和疼惜的語氣和神態對她。這,應該是她來到大興王朝後看到的最溫暖的目光。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的靈魂在叢意兒的身體裡,司馬逸軒接觸的應該是叢意兒的雙手,卻為何讓她如此心跳?她這樣做,可否對得起遠在現代的浩民?
呆呆的隨著司馬逸軒進了房間,司馬逸軒點亮了裡面的燭台,雖然沒有人住在裡面,卻整潔如初,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切,叢意兒竟然是一心的感動,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呆呆的站立在房間裡,看著牆上掛著的畫,桌上的筆墨,竟然無語。
「我很羨慕司馬銳,他能夠擁有慕容楓。」司馬逸軒輕輕的說,「相對於司馬希晨來說,他真的是很幸運,可以守著所愛的女人一生一世,司馬希晨雖然建立了大興王朝,卻只和所愛的人廝守了不足一年的時間,不知道他是以如何的心情面對那個陪了他後半生的荷妃的,他允許她陪他所有剩下的時光,卻不肯給她名份,只把名份留給了葉凡,猜不出這兩個女人哪一個更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