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去尋可人兒 文 / 仙兒(瑾萱兒)
「喜公公,請快去通傳,卑職張楓這裡有公主的消息!」
小喜子一怔,隨即欣喜道:「好,奴才這就去。」小喜子進去不消一刻便出來,「皇上讓您快快進去。」
張楓急速來到殿中,不等他施禮,墨君寒便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她在哪裡?」不是問她是生是死,他篤定地問她在哪裡!他知道她一定不會殘忍地離開自己,她那樣可心,如何狠得下心拋下自己?!
張楓上前將手中的信恭敬遞給墨君寒。
墨君寒看後沉寂許久的碧藍雙眸顯出璀璨的光芒,素日冷冷的面龐也顯出難掩的喜色。因著太過激動,他緊握信件的手微顫著,「朕就知道她不會有事!」
「公主吉人天相,如今有了公主的消息,皇上您可以放心了。」張楓心裡也是雀躍不已,小主子還好好地活著,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墨君寒猛得坐直身體,正色道:「張楓聽旨!即刻宣一品大員進宮議事!」
「卑職遵旨!」張楓急急離去。
「來人!」
「卑職在。」一直在外等候的劉海進來領命!
墨君寒看到他眼中有讚賞之色,「宣大皇子速去御書房議事!」
「卑職領命!」劉海速速離開。
「小喜子,擺駕坤頤殿!」
「是!」小喜子看到重新精神抖擻的主子,也是心情激動地很。
一時之間,原本一片沉寂的皇宮,甚至帝都,因著這封信件的到來而變得熱鬧而忙碌起來!
墨君寒先是去太后那裡告訴太后,他有了可人兒的消息!可人兒還好好地活著,等著他去接她!他要親自去接回雲舒,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前朝後宮都希望太后照看。
得知雲舒還活著的消息,太后也是很欣喜,至少她不用擔心墨君寒遲遲找不到人而絕望,她心中的愧疚也減輕不少。但畢竟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不是雲舒,還是她自己的兒子,她還不至於欣喜到忘忽所以。
太后有些擔憂道:「消息可靠嗎?如果舒兒真的還在,為何這麼久都不回來?皇帝要三思而行啊。」
「母后,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朕都要親自去看看!母后請放心,這天下還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朕!朕就將天啟交給母后了!」墨君寒鄭重施禮扣首,而後不等太后說什麼,便堅定地離開!
太后看著那消瘦卻堅定的背影,終是張了張口沒有攔他。這一年多他過的日子她都清楚地看到。身為母親除了心疼與勸慰,她再也別無他法。她看著用國事折磨自己的兒子,日日漸殘暴的兒子,還有那再也不會笑的兒子時,她曾很害怕,很絕望。她害怕他不再堅持尋找雲舒,他會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而絕望,而放棄自己!也罷,就讓他去看看吧。無論真假,就算讓他出去散散心吧……
一品大員不知發生何事,都急急從家中趕來,有些還是在睡夢中被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都面色嚴重。
又年長一歲的墨榮,此刻也是滿臉嚴肅,緊抿的雙唇顯出他此刻有些不安。
墨君寒將國事分工到不同大臣手中,誰那塊出了問題誰負責,然後讓墨榮監國,宰相輔國。朝廷之大事兩日一次用八百里加急送至他手中。而他本人因有重要事情處理,要秘密離開帝都一些日子。對外則說他去國寺為天啟閉關祈福!
眾大臣聽後面面相覷,最後將視線轉移至宰相身上。
左相終是壯著膽子施禮問道:「臣斗膽問下,聖上要去哪裡,要多久回朝?」
左相問過後御書房便如死一般沉寂,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們能明顯感覺到空氣薩那冰冷許多,甚至有些窒息。在眾人準備迎接皇上的爆怒時,不想墨君寒開口做了解釋。
「朕要去尋找自己的命,歸期,」墨君寒微頓了下,臉上表情緩和了不少,「直到找到為止!」
眾臣子大驚,不光是因為皇上開天闢地第一次做了解釋,雖然聲音還是冷冷的,可比以前不開口解釋只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你要好太多。再就是皇上這話是要出去找『命』?這『命』是什麼?而且找不到就不回來了?!這,這等於是不要江山?!眾人又看向宰相。
左相這些年已經清楚了皇上的脾性,天子若做了決定,你便不要想著讓他更改,唯有能做的是勸服他讓步!
左相恭敬上前道:「臣等定會竭力輔佐大皇子。只是老臣懇求皇上,無論找不找得到,定要半年回來一次。大皇子還小,還需要您的指點。太后也已經年邁,也需要身邊有人盡孝!臣懇求皇上答應!」說擺跪倒於地。
其他臣子全都跪倒於地,齊聲道:「臣等懇求皇上答應!」
墨君寒蹙了眉,沉默了很久,終是妥協道:「朕答應!」
眾臣子終於鬆了一口氣。至此,前朝後宮都安排好,墨君寒第二日帶著劉海,張楓,等十人高手侍衛,還有五十多名高手暗衛,快馬加鞭向江南趕去!
越是靠近江南,墨君寒的心便越是控制不住地激動。舒兒,我來了……
莫言悉心陪著雲舒近半月,終於讓她淡忘了那日的恐懼,只是夜裡有時還會做惡夢,莫言怕她醒來看不到自己會怕,這些日子便在她的房中放了張軟榻,住在她房中。莫言不想在她什麼都不清楚地情況下佔有她,亦或者做些男女之間親密的舉動,他覺得那樣對雲舒不公平。他一直恪守著君子之道!
在很多年後,他的小妾,也是他唯一的女人,問過他,可曾後悔這些日子沒有做想做的事?或許發生了些什麼,他與雲舒可能還有著不同的結局。
後悔嗎?後悔過。可是想著他也因此成了雲舒終身印記在心中感激的人,他便覺得不再後悔。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幸福,以雲舒的性格,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想來只會將她推離自己,而絕對不可能讓她終生念著自己!能成為她人生中重要的朋友,莫言已經對上蒼充滿感激。當然這是後話,我們繼續轉至正文。
水月城這邊的火鍋店裝修地差不多,而炎熱的夏季也已經過去。莫言讓莫世昌選了黃道吉日,便定在今日開業。
早早莫言便起來把賴床的雲舒柔柔地叫起。
雲舒閉著眼睛喃喃道:「舒兒好睏,再睡一會好不好?就一小會。」
看著雲舒那貪睡的樣子,莫言著實不忍再喚她,什麼吉時不吉時,他莫家也不差這家店生意好壞,得,先讓他家雲舒睡飽再說!當下莫言吻了吻雲舒的額頭,靠在床榻邊,讓雲舒枕著他的腿,接著睡。
門外靈兒見天色不早便上前輕喚道:「公子,時辰不早了。」
莫言輕聲回道:「不急,我喚你們再進來。」
靈兒知道這定是雲舒又賴床了,當下應了聲「是。」便安靜地立在門外等候。
一家人都收拾妥當,早膳也早就擺上了桌,卻左右不見莫言與雲舒。
莫夫人有些焦急道:「眼見著時辰不早了,舒兒不懂,言兒怎麼也沒個緩急?」
莫霜兒不滿道:「肯定是那個傻子又纏著哥了!」
「霜兒!」莫世昌一聲冷斥,莫霜兒不滿地嘟起嘴,卻沒再說什麼。
月娘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沒人知道她的心早已經翻滾地不是滋味。這些日子她很努力地迎合莫家二老的喜好,莫世昌愛下棋,她便陪他下棋。莫夫人愛聽琴,她便為她經常彈奏。可是饒是如此,莫家二老也還只是客氣地待她,十分周到有禮,卻不見半分親近。
可是雲舒明明什麼都不懂,有時還會做出很失分寸與禮儀的事情,可是莫家二老都那樣喜歡她,讓她喚自己爹娘,有時寵她比寵莫霜兒都甚,這讓月娘很是不平!明明她比雲舒好太多,為什麼大家願意接受一個傻雲舒,卻不接受自己呢?
還有莫言,他對自己也越發比以前冷漠。以前他們還會煮酒討論詩詞歌賦,或者琴笛合奏一曲,可是現在自己來了這麼些日子,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更不要說做其他事情。有時自己去找他,他也都是陪著雲舒,溫柔地給她讀書聽,或者教她寫字,或者帶她去街上多見陌生人量膽量。他現在眼裡,心裡全是雲舒,再也沒有任何人。
上次雲舒受到驚嚇的事情,雖然他沒有說自己什麼,可是自己感覺得出來,他在怪自己。不光是因為他來照顧自己沒有陪雲舒,害雲舒受到驚嚇,還因為大夫說自己突然間上吐下瀉,是胃受了極寒。而他只看了眼臉色不正常的丫兒與屋內的冰塊便猜出個大概。
可是這與自己有何關係?!不是自己指使丫兒那樣做的!他怎麼可以遷怒到自己身上,怎麼可以抹掉五年多的感情而這樣冷淡自己?他不是說自己有事便可以找他,他定會幫忙的嗎?自己現在不遠千里來到他身邊,他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這些日子月娘由最初對雲舒的介意發展到怨,直到現在已經變成恨!都是姚雲舒,若沒有她,月娘相信莫言一定不會如此待自己,只會比以前待自己更好!或許月娘的怨念是對的,可是她卻忘記這世上沒有如果,而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再緊緊去抓,只會讓它如指尖沙一樣,越流越快,失去地更快!
莫世昌見上來的粥都快要冷了,道:「不等了,我們先用。那臭小子會有分寸的!」
夫人柔和的笑笑,老東西再不滿兒子卻還是護著他的。
等他們吃完,莫言才牽著雲舒過來。
雲舒看到眾人,甜甜叫道:「爹娘早,漂亮姐姐早,霜兒姐姐早。」從排名就看出,雲舒也是不喜歡的莫霜兒的,不過莫言給她說了,她們是一家人,要好好相處,雲舒又是聽話的乖孩子,所以才給她打招呼的。
可惜莫霜兒卻不領情,冷哼道:「哼,吉時都被你延誤了,還早?!哥,你就寵著她吧,早晚會讓她害了你!月姐姐,你幹嘛拉我?!爹娘,你們瞪我做什麼,我又沒有說錯!真不知道一個傻子哪裡好,你們都向著她!就知道欺負我!」說著委屈上來,莫霜兒紅了眼睛,聲音也有了哽咽。
雲舒看著莫霜兒小聲道:「舒兒不傻,舒兒沒有欺負霜兒姐姐,舒兒以後都不會欺負霜兒姐姐的,霜兒姐姐不要哭。」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哭了!?要你多管閒事。」
「夠了霜兒!」莫言慍怒的聲音終於讓莫霜兒安靜下來。
雲舒聽出莫言的生氣,摳摳他的手心,有些不安地看向他。莫言向她溫柔一笑,柔聲道:「想喝家裡的粥還是想吃街上的包子?」
雲舒眼睛亮起來,「包子!」
莫言滿眼寵溺,「就知道你個小饞貓還惦念李記的包子。」
雲舒靠在莫言手臂上撒起嬌來,「帥哥哥最好啦。」
月娘臉上的笑僵硬起來,放在袖中的手緊掐著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才讓她忍下心中的酸澀不至於做出失態之舉!
「好了,好了,舒兒別鬧了,快走吧,這都幾時了?!吉時都快到了!」雖是對這兩人的親密早已經司空見慣,但莫世昌總還覺得彆扭。可是兩個人你還都不能說,一個是說了也不聽,另一個是根本就不懂!得,隨他們罷了。
今天火鍋店開業,大家一起去看看,莫言請了好些生意上的夥伴來捧場,其中一些不乏是莫世昌的好友,連同他們家眷都邀請了,正好莫家二老前去也好應酬下。
路上經過李記包子鋪時,莫言吩咐靈兒前去買來一個香菇豆腐包,兩個鮮蝦包,都是雲舒的最愛。這包子個頭可不小,雲舒也就只能吃下一個半,吃不小的半個,自是喂到莫言口中。三個包子,一人一個半。莫言也不嫌棄,張口便吃,邊吃邊用雲舒袖中的汗巾溫柔地拭去她嘴角的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