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兩張照片 文 / 凡塵遊子
這個杜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整整他。
方塵找個了空位坐下。黨組會繼續開著，討論了很多事，跟自己都不太相關。會議開了幾個議程，聽得方塵都快睡著了，還好最後一個議程是與方塵有關的。
方塵聽到郝局開口道：「今天之所以開黨組擴大會，是因為我們要推薦一些優秀的年輕幹部到重要的崗位來鍛煉。」
底下小聲地議論開來。
郝通示意大家安靜了下來，然後讓大家表決。這次提拔的共有三個名額，前兩個名額是副科級，都是全票通過。第三個名額才是方塵，擬提拔正科級，崗位待定。
照程序，讓大家做表態發言。眾人先是一陣沉默。其實很多人是想發言，因為不少人已經接到市委書記楊天恩的電話了，要在黨組擴大會上挑些毛病，只是這些人都是老江湖的人物，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所以都在觀望。郝通曉得這個道理，心想既然你們如此，我何不趁機抓緊宣佈全票通過。可是郝通這邊一開口，那些觀望的人坐不住了，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到時候讓楊天恩知道了，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杜明首先發了言：「作為治安大隊的負責人，我想談談我的想法。應該說方塵是個很優秀的人，這一段時間以來，連破了幾個大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說到這，頓了頓，然後話鋒一轉：「只是他作為他的直接領導，這個人有些毛病還是需要改進的。當然，我首先聲明一下，我這人是對事不對人，不會搞些小動作，搞報復，我說這些純粹是為了整個隊伍，整個公安系統考慮。」
郝通聽了有點不高興地道：「好了，杜明，有事說事，不要這麼上綱上線的。」
杜明訕訕地點了點頭：「是，我剛才說的缺點是紀律問題。這雖然是個細節問題，但是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作為公安幹警，時間就是生命，有些時候，萬一延誤了時機，就可能會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方塵平日裡上班太懶散了，上下班經常遲到，還藉故曠班。平日裡的情形也許大家看不到，但是剛才開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你看這麼重要的會議，都會遲到，所以的領導都能準時到，他一個副科級幹部居然這麼撒慢，似乎有點不太成體統。」
方塵在心裡罵道：「他娘的，杜明你真夠陰的。」只是心裡這麼罵著，也沒辦法，大家看到的都是事實，他就算再解釋也是很蒼白的。
這時，孟雪也開口說話了：「既然杜隊這麼說了，我也想說幾句。應該說我也是方塵的直接上司和負責人。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經偵大隊和治安大隊組成了專案組，我是組長，杜明和方塵都是副組長。對於方塵的表現，我是一清二楚的。在那次破獲「君主號」游輪聚賭案和這次楊一殺人案時，我們沒日沒夜地蹲守、加班，如果是一個沒有責任心，沒有紀律性的人會做到這一點嗎？還有當時楊奎在「君主號」游輪上埋下了炸彈，拆彈專家在短時間內拆掉了四個，可是還有最後一個卻無法拆解，是方塵不顧生命危險把最後一個炸彈拆下，為了保全整船上千條人命，他抱著炸彈奮不顧身地躍入了大海，這是一個沒有責任心，沒有紀律的人能做得到的嗎？試想我們在坐的有幾位警察，能像他那樣優秀稱職，這樣優秀的警察不用說提拔一個正科級，就是授予國家勳章都不為過。」說到最後，孟雪的情緒都有點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沉默，一陣沉默之後，郝通帶頭鼓起了掌，漸漸地掌聲越來越密，最後掌聲雷動，久久不息。孟雪說的沒錯，如果能夠多一些像方塵這樣的警察，恐怕犯罪的概率會下降不知多少。很多人都發自內心地鼓起了掌。
等到掌聲漸漸平息之時，孟雪接著道：「其實，方塵這次開會之所以遲到，是因為有些人故意把開會的時間說錯，讓方塵遲到。」
底下一陣竊竊私語。杜明感覺自己如坐針氈，他不由得站了起來：「誰說我是故意的，明明我告訴方塵的時間是十點。是他自己來遲的。」
孟雪冷然地看著杜明：「杜隊，我又沒有說你，你那麼激動地站起來做什麼？」
底下轟然笑開了。原本一直支持杜明的黨組成員，暗暗地搖了搖頭：「真是個笨蛋，難怪你當了十幾年隊長，還扶不上來。」
郝通開口道：「大家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時，監察室主任王濤清了清嗓子說：「我想說幾句。」這個監察室主任也是正科，兼任市公安局紀檢組副組長，負責監察隊伍紀律、作風、廉政等等方面的。其實他今天也是不想發言的，可是沒辦法，他的直管領導紀檢組組長安炳浩在不停地向他遞眼色，暗示他發言。這個安炳浩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一方面他受市委書記楊天恩指示要好好整整方塵，一方面他又知道慕白是方塵的好兄弟，得罪了方塵就是得罪了自己的財神爺，慕白一直以來都對安炳浩不保，有求必應。雙方都不能得罪，但是雙方都要做工作，因此他想到了王濤，這個王濤算是他的心腹，當年王濤提拔起來之時，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所以王濤對他也是死心塌地。昨晚知道要開黨組擴大會，安炳浩就提前找到了王濤，並指示王濤把兩張重要的照片拿出來，到時候可以將方塵一軍。監察室表面看起來不太咋的，但是一旦上綱上線，也夠這些警察們喝一壺的。
王濤也不那麼笨，本來是準備好了，可是看到黨組會上的形勢，他又猶豫了。孟雪的一番話下來，眾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方塵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英雄，自己再挑刺下去，肯定得得罪人，而且看形勢，郝局長好像也是支持方塵的，所以他一直在猶豫著。但是安炳浩這邊卻坐不住了，他一直暗示王濤跳出來。見王濤幾次沒動靜，甚至發短信威脅。王濤只得一咬牙，豁出去了。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這句話暗合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君子就算有過節，也會明刀明槍的來，不會暗暗下黑手，可是小人就不一樣了，表面上陽奉陰違的，暗地裡捅你一刀都有可能。王濤知道安炳浩的個性，他不想自己被下黑手，於是他明知道形勢不對，只得開口，並拿出了兩張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