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紅袖添香 文 / 端木初初
紅袖添香(5035字)
她只不過認為顧清歌還是和往常一樣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沒事！這樣下去我感覺自己就真的快要悶壞掉了！」
「那好吧！我叫柳兒將東西收拾好。」柳兒因為比較對顧清歌的口味，所以鳳天涯點頭同意帶她一起下山來了。來的那天，她就開始服侍顧清歌。
「那要那麼麻煩！備車就好了！」
儘管顧清歌這樣說，最後她出門的時候，馬車裡面還是放了很多東西。吃穿住行都有。
「幹嘛準備這麼多東西？」顧清歌有點哭笑不得，看著這滿車的東西，她只好披著柳兒送來的狐裘，坐在暖爐旁邊。
「墨香姐叫我準備的，我自然要好好的準備咯！更何況現在姑娘你的身體還不怎麼好！」柳兒的性子開朗，且又英氣勃勃，來到紅袖坊之後，很快就得到了上下的一致喜歡。而墨香也知道她雖然是來服侍顧清歌的，但是絕對不可以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丫鬟來看，於是就叫柳兒為妹妹！而柳兒則叫她叫姐姐。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顧清歌倒覺得沒什麼，在她得知自己身中『奪魄』之毒的時候，就已經心裡有了底了。她敢說，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愛生命，更想好好活著。
馬車『得得得』的慢慢的走著，顧清歌透著輕紗的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裡不由一點點的活絡了起來。
「柳兒，其實這個樣子才是最幸福的。」顧清歌看著外面的那些人慢慢道：「你看那些人，雖然沒有多少錢也沒有多少權利，甚至都生不起一場病，但是他們臉上的笑容卻都是發自內心的！而你看那些達官貴人，一個個整天算計這算計那，就算有滔天富貴，已經的活的沉重。甚至為了權利和親人反目。想想真是可笑！」
「姑娘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是很明白！不過呢，三個月前那柳劍為了名利而將想將莊主除掉而背叛盟約，後來導致上清宮直接沒落，我才漸漸的知曉，在這個世間，並不是什麼都是那麼的單純。說不定，就有人會在你背後突然給你一刀！」
「柳兒，你願意做我的妹妹嗎？」
「好啊！」柳兒倒是毫不猶豫，她從小都是在無極山莊裡面長大，對於尊卑倒和顧清歌一樣，沒有太大的概念！「我一直以來都很佩服姑娘你呢！想著那天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都能那樣的鎮定自若，若是我的話，只怕是嚇的腿都軟掉了！」
「我那也是因為有鳳天涯在啊！」這顧清歌真的是說實話了，若是沒有鳳天涯在場的話，只怕她也沒有那份膽氣。
「哎呀，不管不管！」說到這裡，柳兒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在顧清歌面前神神密密的說道：「對了，姐，你和我們莊主的關係發展成什麼樣了？莊主他可是一出關就往這京城來了喲！」
面對柳兒一副八卦的模樣，顧清歌啞然失笑，「你這丫頭想什麼呢！這種事情主要是將就緣分的！不過話說回來，鳳天涯卻是不很不錯呢！」
「豈止是不錯，那是很好好不好！肯定比那個慕容航要要好上千倍百倍！」在紅袖坊裡的這段時間，墨香也差不多將顧清歌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柳兒了，所以柳兒對慕容航已經是很不感冒了！
聽到柳兒提到慕容航，顧清歌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原來你也知道他！不過，知道便知道罷！以後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了！」
聽到顧清歌的語氣有些不好，柳兒只好點了點頭，「哦！」
馬車出了城，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撩開簾子，顧清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新鮮空氣，「還是這外面的空氣好！」
「是了！姐，我們要往哪一邊走呢？」現在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三條岔道。
「去有水的地方吧！綠楊陰裡白沙堤，淺草才能沒馬蹄，我們這算不算是去踏青呢！」顧清歌笑道。
馬車沿著護城河邊上的小道走著，看著一旁的柳樹迎著風在那裡飄揚，清風吹來，還夾雜著泥土的腥味和野花的想起。耳邊聽著那流水嘩啦嘩啦的響聲，偶爾還可以聽到踏青的人在吹笛子的聲音。
外面的田野裡面也青青的一片，雖然還沒有到播種的季節，但是綠油油的油菜都已經鑽出來了。
或許是環境能夠放鬆人的心神吧！顧清歌看著這風物，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好。
「柳兒，我們下去走走吧！」
「好！」
扶著顧清歌下了馬車，兩個人讓車伕看著馬車，自己去沿著小徑往田野上走去。
「春風十里扶蘇。真是好精緻！」軒轅天燁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眼前的景物感慨道。
「確實如此。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這個時候道這裡來！」站在軒轅天燁身邊的赫然正是納蘭雲逸。
「我已經離開這裡很久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前些日子師傅要我到京城來，說是如果我不來的話一定會後悔終生。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來看看！」說到這個，軒轅天燁真的是要鬱悶了，對於師傅的神出鬼沒他又不是不瞭解，只是他突然要自己來大楚的京都，那麼一定是有事情要發生。
「嗯，那你來的正是不錯。」納蘭雲逸沒有多問，直接道：「還記得我原來和你說的那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嗎？正好今晚她要賣初……夜權，你說不定可以拔得頭籌！」
「沒興趣！」軒轅天燁搖了搖頭，一副不願意染足那裡的模樣。
「才子佳人，紅袖添香。這是多少男子的夢想啊！難道你就不願意？或者說，你已經有意中人了？」難得納蘭雲逸這麼的八卦！
「這你還真就猜對了！」說到這個，軒轅天燁的臉色黯然了一下，「可惜她已經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納蘭雲逸眼神閃過一絲精光，「三個月前，寒王妃顧清歌被刺殺身亡，但是寒王卻一直認定她並沒有死……那寒王妃的情況和你的意中人挺像的呢，難道說……」
納蘭雲逸不提慕容航還好，一提到慕容航軒轅天燁就有些咬牙切齒，「這個人，我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的！」
納蘭雲逸失語，難道說還真就被他給猜對了？看軒轅天燁的樣子，和慕容航似乎是仇怨不小，一個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魅力，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行啦，今天就不要說這些了。我們好歹也相交了這麼多年了，晚上一起去紅袖坊看看熱鬧吧！」
「我就不去了！」軒轅天燁拒絕，「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軒轅天燁也不管納蘭雲逸戲謔的眼神，轉身就要走，誰之他一轉身，卻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的給定住了。
「誒，你不是說有事要忙嗎？怎麼不走了？」納蘭雲逸踢了軒轅天燁一眼，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不由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之間小道的盡頭一個身子綽約的女子站在那裡正要上馬車。威風拂來，將她面前的幕簾給吹了起來，露出秀美的容顏……
見那女子正是自己認識的『魅』，又見剛才還說信誓旦旦說不去紅袖坊的軒轅天燁癡癡的看著她，納蘭雲逸不由的笑了笑，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那女子就上馬車了，但是軒轅天燁卻還是一副沒有醒過來的模樣。
「喂，」納蘭雲逸給了軒轅天燁一腳，「別看了，人家都已經坐馬車走了！就算你將眼睛看穿，人家也不會回頭啊！」
被納蘭雲逸這樣一踢，軒轅天燁才回過神來，可是再看那馬車的時候，人家已經遠遠的跑遠了。
「納蘭兄你怎麼不早點叫我！」軒轅天燁說著，就要往前追去。
「哎哎哎……」納蘭雲逸將他攔了下來，「你這是要去哪呢？是不是想找那個姑娘，我可以告訴你她是哪家的！」
「真的？」
「還騙你不成！」納蘭雲逸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傍晚，天色微微的擦黑。而晚上的夜市也正式開始熱鬧了起來。
站在京城裡面最高的樓上一眼望過去，整個城裡就是一片燈海。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還有行人的叫聲，小孩子的哭鬧聲、馬的叫聲……這些聲音都交織在一起，使這個夜市絲毫不遜色於早上的集會。
而就在今天晚上，來到紅袖坊的人特別的多。除了二樓已經預定下來的包廂，其他的位子上都已經坐滿了人。大概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人多，所以不少人都提前過來了，坐在了位置上，等候著好戲開場。
「店家，好酒好菜都上上來，今晚我要於你們不醉不歸！」當然也有人將今晚看做是盛宴。
「來了！」機靈的龜一公立馬就去安排了酒菜上來。
就在紅袖坊中人聲鼎沸的時候，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白色的外衫上有絲絲的銀線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不過因為他的頭上戴著斗笠，所以並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倒是墨香一見到來人，立馬就跑了下來迎接道：「公子你也過來啦！樓上做吧，已經給你留好了位置了！」
將白衣公子請上樓，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群眾。
「他娘的，這又是誰啊！居然能到樓上去坐包廂！」
因為今晚人特別多的緣故，而且還聽說有不少達官貴人也會來，所以能夠在二樓包廂坐著的人都是不平常的人。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獨自一人過來的人也能被請上二樓。
就在墨香將鳳天涯給安排好之後，眼尖的又看到紅袖坊裡面來了一群人。特別是看到慕容航也在裡面的時候，她更是冷冷的一笑。
其他的人她並不認識，但是慕容航來過紅袖坊她倒還是記得的。
真是沒有想到，今晚他也會來。聽說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找清兒妹妹，如果今晚他看到清兒妹妹進入的是別人的懷抱，也不知道他是一番什麼滋味。雖然說是下堂妻，但好歹也曾經是夫妻嘛！
慕容航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進來這紅袖坊就被人給記恨上了。掃了一眼一旁悠哉的慕容昊，他有些鬱悶。今晚他本來是不怎麼想來的，但是慕容昊卻還是將他給帶了過來。
鳳天涯坐在那邊上，看著整往上走來的慕容航慕容昊兩兄弟，鳳眸微微一瞇，就將正在喝著的酒杯往他們兩個人身上一扔……
感覺到有東西破風而來，慕容航和慕容昊兩個人下意識的閃了過去。等到躲過去之後，他們再定睛看那『暗器』，見居然是一個酒杯，不由的抬頭去看那扔酒杯的人。只見他一身白衣，臉被斗笠給隔離了，暫時看不清。
慕容航皺了皺眉，朗聲對鳳天涯道：「這位朋友，在下難道對你有冒犯之處？」
「沒有！」
「那為何閣下要扔杯子砸我們？」
「心情不好！」
「……」慕容航無語，居然在這裡會有人跟他說，他心情不好，所以扔杯子砸你！而且還一副沒有任何理由的模樣！
慕容昊見慕容航脾氣要上來了，為了不想多生出事端來，於是拉了拉慕容航的衣袖，「好了，我們先上去！」
慕容航這才作罷！本來他今天因為和慕容昊不對頭，但是因為地位懸殊，所以也就將這把火悶在心裡。現在又見鳳天涯這樣挑釁的姿態，心裡更是惱火不已。但是慕容昊阻止，他也只得作罷。上樓轉身走到另一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下鳳天涯，見他已經將臉上的幕離給掀開了，冷笑著看著自己。
「這個人顯然認識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還敢這樣，說明他也有來頭。你就先忍一忍，等下再看情況！」
「嗯！」悶聲應了一句，慕容航又恢復了原來的面無表情。今天是不是他的情緒波動的太大了，所以才會表現出這樣的一面！
而在慕容航和慕容昊兩個兄弟一起到了紅袖坊之後，就有一個身影詫異的看了兩個人一眼，然後悄悄的溜了出去，來到了丞相府。
「……你確定皇上和寒王兩個人都一起進了紅袖坊？」君墨痕沒有想到慕容昊和慕容航兩個人都會出紅袖坊。雖然說最近一段時間說什麼紅袖坊的頭牌要賣『初夜權』鬧的全稱沸沸揚揚，但是他一直都是沒放在眼裡的。
而如今，居然連慕容昊和慕容航兩個人都一起過去了，那麼那裡一定有什麼蹊蹺，打定主意，君墨痕對身邊的管家道：「現在備馬車去紅袖坊！」
那管家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君墨痕會那樣的地方，不過既然是丞相吩咐了，他自然會照辦！
顧清歌顯然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她想見到的人都來到了這裡。坐在房間裡，看著鏡子中的人，面孔有點冷，好像不苟言笑。身上的一身紅衣在燭火的照映下，紅的有些晃眼。再加上房間裡面琉璃的黃色燈光，怎麼看怎麼顯得有些詭異。
顧清歌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蛋，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不知道為何，好像來到這京城之後，她就很少笑過了。
「你說，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太嚇人了？」
「你也知道啊！」柳兒翻了一個白眼，「你也不看看你整天板著一張臉，哪個有錢人會看上你呢！」
「這倒也是！」將手中的胭脂往臉上抹了抹，有些蒼白的臉上這才顯得有些血氣，「我感覺我這個樣子都好像很老了一樣！」
「我真搞不懂你每天這麼心事重重幹嘛？你不是說開心一天是一天嗎？但是你看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覺得你看你下一秒就會倒下去一樣！」
「我就這麼弱？」顧清歌也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是不行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些笑不出來。
就在此時，墨香走了進來，道：「那寒王爺也來了！」
「哦！」這些天來，顧清歌對於周邊的人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提起慕容航的名字的時候，態度都是無限的漠視，好像他真的和自己沒有了關係一樣，但是在顧清歌的內心深處，卻總有一種怨氣在撕咬她
她不是什麼聖女，不會被被人傷害了之後，還以德報怨。
慕容航？顧清歌彎起嘴角笑了起來，你再次看到我會是一個什麼表情呢？
在場的人並沒有久等，在所有的比較有份量的客人差不多來齊了之後，就已經差不多開始了。
聽著墨香講了一段開場白之後，顧清歌就施施然的上台了。
看著下面的人頭攢動，顧清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也還是有些姿色的。
「老鴇，『魅』今晚我要了！一千兩！」顧清歌還沒有表演節目呢，鳳天涯就直接說話了。
但是他這樣的專斷，惹的台下一陣不滿，「嗤，才一千兩！」很多人不屑，畢竟這個時代，一千兩並不算是好很多，稍微有點錢的人，一千兩都是可以那出來扔的！
「看著穿的挺不錯的，又是坐的貴賓席，沒有想到才出一千兩！真是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