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以花論人 文 / 端木初初
以花論人(5207字)
菊花的四字訣：光、生、奇、品等四字，大意是：「光」意為花要嘩然鮮艷自開至落色不變色，「生」意為枝莖挺秀始終不垂，「奇」意為花瓣色澤風采矯然出眾，「品」意為標新立異的風格自有一種天然的神韻。
這寒王府中的菊花都是上品或是貢菊，一般尋常的人都是難得看見的。單單是這些菊花拿到市場上去賣的話，顧清歌就可以發一筆大財了。那還用得著那麼辛苦的去想賺錢的方法。
「哇，好漂亮！我真應該多出來走走的！」
「那王妃以後就常出來便是！」
紅玉也被這景色給迷倒了，自然也希望顧清歌多帶她來見識見識。
「好了，先不說了。我們摘菊吧！你去叫嬤嬤送點吃的過來，等下我們在這亭子裡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
站在花叢裡，很快的顧清歌就剪了一籃子的花。
就在她發現前面有一顆綠色的菊花正想上前去看時，卻聽到後面有人語響。轉過一看，原來是南宮婉柔過來了！
顧清歌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早就該想到的。在這花園除了會看到這些花，並且還有可能會看到南宮婉柔的。現在好了，躲都躲不掉了。
不一會兒，南宮婉柔就出現在顧清歌的面前，「臣妾見過姐姐。」
「起來吧！你懷有身孕，就不要如此多禮了！」
「謝謝姐姐。」
南宮婉柔站起來後，正好看到顧清歌那身後的綠色的菊花。於是問道：「姐姐是要剪這多菊花嗎？」
顧清歌順著她的眼光看了下道：「正是！」
「姐姐的眼光真好！」
能不眼光好麼，這花園裡的花都是黃的紅的粉的，只有這一朵綠色的，怎麼不叫人驚奇。
顧清歌心中腹誹，卻又聽得南宮婉柔繼續道：「這話是上次王爺賞給臣妾的，臣妾見它放在清風軒實在是太過孤獨，就放到這裡來了。姐姐若是喜歡的話，姐姐就拿去吧！」
「本王妃還真不知道這是妹妹的。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是妹妹你的，那便算了。這綠色的牡丹雖然說稀少，但也天下並非只有這一株。本王妃直接叫管家去外面收購一株給本王妃就好了。」
「可是這花是貢品，一般的能比的上嗎？」
見南宮婉柔又在炫耀自己有多得寵，顧清歌厭惡道：「貢品又怎麼樣？貢品還不是綠牡丹。本王妃相信管家的眼光，不會隨意的找一株不好的來糊弄我。至於側妃的這一株綠牡丹，你還是移栽回去的好。若是叫哪個丫鬟下人碰到了就不好了！」
「多謝姐姐提醒。不過，臣妾相信臣妾的東西放在外面一般人是沒這個膽子偷的。」意思就是，你可以。
「既然妹妹你都不擔心，那本王妃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顧清歌說著，就拿出剪子，將一朵開的正艷的菊花剪了下來。
南宮婉柔見剛才的話自己沒有討到一絲便宜，見她這般，不由道：「這菊花再艷，也抵不過牡丹華貴。」
此時南宮婉柔身上穿的正是一件緋色的繡著大片牡丹的衣裳，華麗無比。
顧清歌自然知道她華中的意思，微微笑道：「菊花豈是俗物能比得了的？『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墮北風中！』這就是牡丹所無法擁有的氣節。更何況，妹妹你說這牡丹有些不合適吧！」
顧清歌這一句話點到了南宮婉柔的痛處，她來這寒王府最大的願望就是當時正妃。原來她所有的計劃都是被顧清歌的破壞殆盡。以至於現在即使懷有身孕，依舊是只是個側室。
而那牡丹卻是代表著正室，她說出來確實是不合她的身份。
「妹妹只是就花論花而已。想不到姐姐如此的好采。」話雖這麼說，眼睛之中卻是怨毒無比。
「是嗎，這只是先人的詩句，拿來用用而已。時辰不早了，側妃既然懷有身孕就應該多歇歇才對，流蘇還不扶著你家側妃會清風軒休息！若是側妃中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你可擔當不起！」
還不等流蘇答是，南宮婉柔搶先道：「姐姐這是嫌我在這裡礙手礙腳的，趕我走嗎？」
「這倒不是，只是你現在已養胎為重。」
「這樣的話，姐姐就不要擔心了。穩婆說了，這個時候要多出來走走才對，以後對生孩子有好處！」
「既然這樣，那你隨意吧！」
說完顧清歌便不再理睬南宮婉柔了。
就在這時，那些侍妾也都來到了花園之中，顧清歌只感到太陽穴隱隱作痛。
她真的應該出門看黃歷的。
「奴婢給王妃請安！」
看著站在這裡的五六位侍妾，顧清歌不由腹誹起慕容航種馬來，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得不笑道：「起來吧！」
出雲等人站了起來，見南宮婉柔也站在這裡，不由心中明瞭。
王妃向來不出暖閣的大門，只是這位柔側妃也是特意來看看王妃的。
她再轉過身暗自打量了下顧清歌，發現她一身素色的衣衫，雖然不及柔側妃的衣著華麗，但是站在菊花從中，卻另有一個飄然灑脫之感，這是柔側妃所無法比擬的。
「這王妃穿的可真寒酸！」這時出雲聽到有人低聲道。她旋即冷笑，這些婦人懂什麼，王妃的衣裳縱然再是樸素，但是那衣服依舊一件頂得上眾人好幾件。真以為自己成了王爺的侍妾眼界就寬了不少，殊不知王妃這身上衣服的料子就是柔側妃也不見得有呢！
不過，這些她並不打算說出來。
她的目的是成為這王府中除王爺，王妃，柔側妃之後的存在，這些人都是她的對手。
「王妃久不出門，今天難得出來，就看到這菊花全部盛開了，真是好福氣。像我們每次來，都總是缺憾而歸！」說話的是人群中的一人，想來也是想抓緊機會抱大粗腿。
「你倒是會說話！」顧清歌看著那人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眾人見顧清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高興的神色，頓時都有些捉摸不透了。心中不約而同的想，看來王妃的心思要比側妃難猜的多。
顧清歌原本還想好好的鑒賞下這滿園的秋色，但是見來了這麼多人，不想和她們虛與委蛇，於是道：「花本王妃已經采好了。你們自便了，本王妃先回去休息了。」
說著也不等眾人回話，就逕自從小道上淡然離去了。
因為顧清歌這般的不在意，所以她不知道她現在在眾人的眼裡就是喜怒無常，捉摸不定這幾個詞來形容她了！
回到暖閣，將菊花剪好，再放在美人瓢裡，放到炕上以及各個角落裡，頓時整個內室想起浮動，令人聞了也不由精神一震。
紅玉幫著將這些花擺好之後，就乖巧的站在了顧清歌的身邊。
「你也坐吧！幫我描些花樣子，我要畫幾幅菊花圖。」
「哦！」紅玉聽話的坐到了一邊，開始拿起炭筆來，「王妃，您在花園遇到了側妃她們吧！」
顧清歌是在半路上碰到紅玉的，所以紅玉十分的奇怪。
「嗯！怎麼了？」
「奴婢覺得您完全不用避開柔側妃啊！您這樣，大家還只當您怕了她呢！」
顧清歌用手指點而來點紅玉的腦袋道：「你啊你，總是將事情想的那麼簡單。現在柔側妃可是懷上了孩子，若是她在那裡有什麼閃失，第一個懷疑的可就是我了。我才不要去淌那趟渾水吧！要我說啊，我們就在這暖閣過這清靜的日子好。你等下吩咐下去，以後就是柔側妃來暖閣，都不放行，就說是我說的。」
「啊？這樣不好吧！原來的那些侍妾您擋住了也就算了，但是柔側妃可不一樣，萬一她在王爺身邊吹枕頭風，王妃您豈不是又要遭殃。」
紅玉說道枕頭風，顧清歌就想起那天的那個吻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夢，她總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呆了半晌，顧清歌擺了擺手，「我是王妃自然聽我的。我管她柔側妃什麼事！不過，這樣秋高氣爽的天氣，我真的好想出去玩啊！」
顧清歌原本只是這樣的願望而已，卻不想第二天就實現了。
「杜嬤嬤，王爺有沒有說要去哪？」換好衣服，顧清歌有些忐忑的問道。好像自那天夜宴之後，慕容航的行為就有些不正常了起來。先是無緣無故的到她暖閣來蹭吃蹭睡，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說要帶她玩，這簡直就是……
不過，不管是真是假，能出去曬曬霉氣也是好的！
於是顧清歌欣然同意前往。
等到她到大廳的時候，卻發現在首座已經坐了一個人，而慕容航此時正坐在左手位置的首座。神色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臣妾叩見皇上！」
「免禮！」
慕容昊微笑著看著顧清歌，發現她真的是越來越清了，也越來越符合他的口味了。
「王妃身體養好了嗎？」自然就是問顧清歌那日離去的借口。
顧清歌現實尷尬了一下，接著道：「承蒙皇上掛念，臣妾身體已經好了。」
他們在這裡說的話，慕容航一句也聽不懂。再仔細一想，顧清歌那日先離開皇宮應該是找了一個借口，但是皇上居然沒有告訴他。
想到這裡，慕容航有些不悅的刮了慕容昊一眼。
但是慕容昊卻純粹是當做沒看見，依舊和顧清歌攀談道：「知道今天我們是去什麼地方嗎？」
我們？顧清歌一下子明白了，感情這次能出去玩並不是慕容航邀請的，而是眼前這個人的命令。「皇上想去哪臣妾怎麼猜得到。不過有皇上和王爺在，想來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臣妾放心跟著便是！」
「你還真是灑脫。不過你說的也對！」慕容昊大笑了起來，但是那笑聲在慕容航的耳朵裡卻是分外的刺耳。
「皇上，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慕容昊掃了慕容航一眼，心情愉悅的道：「嗯，那我們走吧！」
顧清歌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慕容昊和慕容航是為了來參加這菊花會。
要說這菊花會也是這京城的風俗之一，也叫「斗菊」。在護國寺的正對面有一座山，叫碧暮山，這座山上呢有一個坡全部長滿了菊花，後來就有人替這山更名為菊花台。
現在正是金秋時節，丹桂飄香之際，那漫山的菊花看過去猶如金子灑落在那裡以一般，令人神往。於是就有好客者在那裡宴客，久而久之，漸成風俗。
不過現在去的都是一些秀才和才子，接著就形成了斗詩之風。而後就有一些人就專門來參加這個宴會來尋求有識之士。於是，一些想得到才華一展抱負的人一般都會來參加這宴會。
坐在馬車上，顧清歌還是忍不住撩起布簾看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雖然一旁的慕容航一直在用眼睛瞪著她，但是她已經選擇了無視。
馬車沿街而走，直出城外。繞過護城河，再行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在一處園門口停了下來。整座園門已被紫羅蘭所纏繞。在門楣出隱隱約約看得見三個蒼勁大字」百花園」。
顧清歌一跳下馬車，見此情景，也不由嘖了嘖。整座園子看過去就像是長在植物之間一樣。看上去很荒涼，卻有另番意境。想必當初造園之人定是高之士。只是她不懂，不要說要是山上嗎？怎麼到了一座莊園面前！
顧清歌回首看了看另外另個人，卻只見慕容昊搖了搖手上的折扇，大步走進了莊園之中。而慕容航則留下一句「不要惹事」也跟了進去。
顧清歌聳了聳肩，她像是一個惹事的人嘛！好在她現在是男兒裝，這行為倒也不是觀。
一進園，只見園內春意闌珊，野草枯黃而又隨意的覆在地面上。其間碎石小徑隱約可現，繞過走廊，直通屋後竹林。
慕容昊和慕容航走在前面，充當顧清歌的領路人，將她帶進竹園。
一路上，清風徐徐，竹音陣陣，令莫冰痕好不愜意。俗話說：寧可一日無肉，不可一日無竹。望這這一大片竹林，顧清歌對園主的好感不由更進一層。
漸漸的，眾人便聽到一陣流水潺潺的聲音，由遠及近。待眾人繞過假山之後，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這裡沒有修長的竹子，卻遍地是菊花。想必，這就是宴會的舉辦地點了！
「好地方！」顧清歌忍不住讚歎道。
「這座莊園是原來的青雲先生所建造的，專門為了這『斗菊』所用。這樣一所莊園的面積十分之大，再加上修繕的十分之好，一般人才不會拿出來供別人使用。足見這青雲先生的品性了！」
雖然很好奇慕容航會為她講解這個，但是顧清歌對那青雲先生不由心生敬意，當下問道：「那那個青雲先生今天會出現在這百花園裡嗎？」
「這就不一定了，主要看各人機緣！」
說完，慕容航便不理會顧清歌，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尚哲兄，尚武兄，你們可來了！」三人一進園門，便聽得一聲爽朗的聲音。接著，迎面走來一位頗為俊俏的男子。
「羽兄，早啊！」慕容航打招呼道。這不由讓跟在他們後面的顧清歌下巴掉了一地，再看下一旁的慕容昊，發現他並無異色。想來兩個人原先就已經用化名在這個圈子混的很熟了。
「也是剛到而已。咦？這位小兄弟是？」這時肖羽才發現一身男裝的顧清歌。
「哦！忘了介紹了。他是在下一朋友，姓賈名南。賈南是也！」慕容航一邊說一邊嘴角抽搐。賈南？假男！
「小弟賈南這廂有禮了。」顧清歌上前一步揖道。此時顧清歌一身月白男裝，頭束白色髮帶。因怕被人看到耳洞，便留了兩束頭髮在耳前。雖說個子不是很高，但整一看去也算的上一清秀公子了。
「賈南兄！」那肖羽也抱了抱拳，兩個人算是認識了！
慕容航和肖羽客氣了一番後，就帶著慕容昊和顧清歌往裡面走了！
「這就是所謂的百花會嗎？」顧清歌望了望周圍，問道。
「這當然不是主題了。等下園主會出來。到時候品酒論詩，將會十分的有趣。你也可以聽一聽，每次『斗菊』都有不少才子出現呢！」慕容昊站在顧清歌的身邊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說完兩人接著又逛了會。
可能是慕容航和慕容航太過俊美，氣質非凡吧，他們很快就成了眾人的焦點。而顧清歌也不想和他們呆一起，感覺太有壓迫感了，於是就和他們分別了，自己隨意的去晃了。
大概是累了，顧清歌看見前面有一涼亭。便甩開眾人，走進涼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