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登台表演 文 / 端木初初
登台表演(5375字)
就在顧清歌誤以為她們就要這樣下去的時候，這時車伕將馬車一拐，遠遠的就繞開了天香樓，而是進了一小巷子。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
「回姑娘的話，老闆娘交代好了。說是姑娘你這樣進去太顯眼，讓小的拉你從後門進去。」
顧清歌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出來是從後面出來的。現在又要從後門進去，今兒個和這後門還真有緣。
不過，顧清歌也知道。青樓想來是人多嘴雜的地方。自己這樣的不小心，若是慕容航真要派人來查探，估計很快就會查到她頭上。並且，此時此刻，可能就在那些熱鬧的客人群中，有著不少人正在暗暗注意這這天香樓的一舉一動。
自己剛從馬車上上來，然後表演就要開始，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她的身份嗎！
對於墨香的周到，顧清歌在心裡是暗暗佩服不已的。
這天香樓也確實是夠大。顧清歌坐著馬車繞了一刻鐘才到後門處。顧清歌一下車，就拉著紅玉飛快的進了後面。
接著由墨香安排好的人帶著她們二人進了主樓。
這天香樓不僅僅是一座樓，出了主樓就是掛著天香樓招牌的三層的精美閣樓外，在後面院子裡還有不少廂房以及獨立的小院子。
進了主樓，顧清歌就看到了墨香。再由她帶著進了廂房之中。
「姐姐怎麼沒有到前面去招呼客人？」顧清歌有些奇怪的問道。
按道理說，墨香是這天香樓的老闆娘，今天這來的貴客可不少，她自然要好生招呼才對！怎麼會有這時間在這裡專門等她？
墨香自然是知曉顧清歌的疑惑的，所以她將顧清歌拉進廂房之後，就叫原本候在那裡的人開始飛快的給她上起妝來！自己卻在一邊慢悠悠的端著茶道：「我知道妹妹在奇怪什麼！妹妹看我今晚的衣服怎樣？」
雖然頭髮被人給抓著，但是顧清歌的眼睛還是能夠動的了的。
顧清歌看著墨香，此時她才發現墨香的裝扮和一般的老鴇不像。
此時墨香一身大紅色的舞裙，上面纏繞著銀色的鈴鐺，動一下，便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頭髮只是簡單的用一根紅色緞帶綁起，大片的披散在肩上。她的臉上的妝畫的並不濃，只是在眼角的眼線微挑，有種誘人的風情。
「姐姐你？」顧清歌微愣，墨香這身打扮分明就是一副要出場表演的模樣！墨香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妹妹定然還不知道，這天香樓原本就是由姐姐我撐起來的吧！」
顧清歌還真不知道，原來墨香竟然是這天香樓的花魁！不過想想也是，憑著墨香的才華和美貌，這整個京城能超過的人只怕是也沒有幾個！
「原來如此！」顧清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姐姐真是辛苦了！」
「這有什麼，我不過是這天香樓長大的而已。還望妹妹切莫嫌棄姐姐的出身才是！
「姐姐這是說那裡話？其實妹妹比起姐姐並好不了多少！」自己來這，也算是無父無母、背井離鄉，依靠的話也可以說是沒有。好歹墨香還是這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倒也知道這些關係，曉得自己該如何生存下去。而自己卻不能。倘若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了寒王府的話，只怕又要花時間去習慣令一種生活。
墨香聽到她的話，只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姐姐你現在在這裡陪我，等下又要去表演。那那些客人到時誰來招呼？」畢竟是貴客，這樣不慎重對待，只怕是不好吧！為了未來生意興隆，再怎麼也都是要去看望一番才說的過去的。
但是墨香卻並沒有太大的在意：「這個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來了，卓公子已經幫我請了一個老鴇過來。既然煩不著自己做的事情，我們幹嘛要攬著呢？更何況，今晚的重點可不是姐姐我，而是妹妹你啊！」
顧清歌愣了一愣，知道墨香是故意選在今天為自己造勢的，頓時笑道：「妹妹一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顧清歌其實給今天的表演，壓軸的是自己的舞蹈，但是還有一個就是一場舞台劇。篇幅不是很長，要分三晚才能演完。而她因為無法參與與眾人排演，所以就挑了個獨演的節目。
今天這表演，最主要的不是將自己的名氣打出去。最關鍵的是要保證的到將來生意的永恆。
這種舞台劇就如同現代的連續劇一樣，看了第一集就有第二集第三集，到時候定會有人回惦記著劇情的發展天天來看。而顧清歌她們最大的優勢就是知道以後該怎麼規劃。
「那姐姐是不是已經找好人了？」
顧清歌原先還叮囑過，要墨香去找一個以後專門寫劇本的人。這樣，在她的劇本之後，即使沒有她，天香樓也會有很好的劇本來源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是成是敗，看這幾天晚上便是了。」
「那預祝我們能成功！」
在後面顧清歌還在化妝的時候，天香樓的前面已經是非常的熱鬧了。
天香樓的主樓是回字形的閣樓，你只要站在一邊的走廊上就可以看的到下面的情形。為了今晚的表演，墨香早已經叫人就在一樓搭好了檯子。而在二樓和三樓的走廊上都已經佈置好了酒席以及用屏風隔開眾人形成了貴賓坐席。
「納蘭兄，你這麼早！」來人是卓一凡。原本這天香樓就是他和墨香兩個人辦的後來念及墨香的恩情，就將股份都給了墨香一個人。
而現在，墨香又和顧清歌一起持有這天香樓。
天香樓雖然說是一家青樓，但是和其他的青樓不同的是，天香樓的姑娘都是有技藝傍身的。有自願做清倌的，有自願墮落，這都是看個人的。
納蘭雲逸今天一身青色的袍服，並沒有多大的講究，甚至有些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頭髮也沒有莊重的挽著發，而是隨意的用一枚玉簪簪著。他靠在那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小酒，說不出的一股風流韻。
納蘭雲逸聽見有人叫他，睜開了眼睛一看，見是卓一凡站在那裡。
「今天你也來了，就不怕平安知道嗎？」
卓一凡將手中的折扇一收，在納蘭雲逸的身邊坐了下來。
「墨香是我的朋友，相信平安會理解的！」
納蘭雲逸沒有說話，而是斟了杯酒放到他的面前。
「今天就只有你一個人來嗎？」卓一凡環顧四周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納蘭雲逸身為京城第一才子，身份邊又豈缺乏人？但是現他卻一個人在孤伶伶的喝酒，這實在少見。
「今晚是我和清玄訂的約，自然是由我獨自前來！他們願不願意來是他們的事！」「原來這般。」卓一凡對納蘭雲逸是比較敬佩的。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那日陪在卓一凡身邊的杭生。「原來你到這來了，害的我好找。」原來嘻笑著的臉在見到一邊的納蘭雲逸之後，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你也在這裡！看來是真的來赴那日的約了。」
納蘭雲逸對於杭生並不陌生，「原來是杭生，你怎麼也在這？」
「來看熱鬧啊！現在誰不知道，今晚的天香樓會有一場盛大的演出啊！從我自進門到走到這裡，看到不少熟人。那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傢伙，沒想到今天大多數都到了。」
卓一凡聽道：「你也不說下，今天帶頭來的是誰？若是其他人倒還沒什麼，但是有著京城第一才子的納蘭兄可就不一樣了。原本這青樓就是一展才名的好地方，從來就不缺乏什麼才子佳人的故事。」
「卓兄說的很對！」杭生在一旁坐下來道：「但是你知道剛才我上來的時候還看到誰嗎？」
見他如此神秘的樣子，納蘭雲逸和卓一凡問：「誰？」
「我們大楚的戰神王爺！」
「……」
納蘭雲逸和卓一凡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看來即使是戰神，也依舊難過美人關啊！」
「可是我聽聞寒王爺的側妃那才是國色天香，我們這清玄姑娘會比的上嗎？」
「這就不一定了！」
此時他們正在討論中的慕容航卻是坐在另一廂，原本正在飲酒的他，聽到屬下打探來的消息之後，不由的皺了皺眉。
暗衛說有一輛馬車從後門進了天香樓之後，這天香樓的老鴇才鬆口說表演就要開始的。而那輛馬車竟然是從他的府邸那一塊地方駛過來的。
如若是一般的丫鬟的話，大可以贖身出府，常駐在這天香樓，不用再回去為奴為婢。並且那日清玄的氣質，並不顯得像是一般的丫鬟。那樣站在那裡，敢對他和東平郡王高聲說話，這樣的氣質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喝了口酒，慕容航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今晚他必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天香樓前面，亥時一到，整個沿著走廊的燈都暗了下來。
這也是一個很大膽的舉措，畢竟誰都知道這青樓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難保不成在黑暗的地方會有什麼事發生。
所以在走廊靠裡面的燈都開始亮著的。只是沒有了原來的那種亮如白晝的效果，呈現的更多的是一種朦朧之美。
在場的賓客一看到燈滅，知道是期盼已久的表演就要開始了，頓時都叫出了聲。
這裡不乏有喜歡各個花旦的人，只是大部分的主流還是衝著顧清歌和墨香來的。
但是當大家看到的第一個出場的居然是流鸞時，大部分人不由大失所望。但是漸漸的，流鸞的歌聲漸漸的將眾人給吸引住了，很多人都安靜了下來，任由這歌聲在空氣中飄蕩。
這種的調子，是以前都沒有聽過的。和上次清玄的《琵琶語》的調子很相似。納蘭雲逸坐了起來，眼睛不由向下看去。但是只有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女孩子在那裡唱著歌，以及旁邊一眾樂師在奏著樂。
這調子分明是她譜的，此時她卻不在。
坐回了身子，納蘭雲逸眼睛閉了上來。
接下來的幾場表演，眾人都沒有看到墨香以及清玄。但是好在這些節目的新穎和獨特，已經將他們給吸引住了。很多人都沉醉在了其中。
樂師的最後一聲響音落下，秋娘的最後一支舞跳完之後，整個大廳上上下下的人群中都發出熱烈的叫好聲。
就在大家都在討論下一個節目會是什麼的時候，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肥胖的婦人出現在了台前。她朝著周圍的眾人盈盈的拜了一拜，高聲道：「今晚各位能賞光前來天香樓，是妾身的榮幸！眾所周知，我們天香樓的花魁墨香姑娘色藝雙絕，名響京城！但是呢，想來幾日之前在流波湖上的清玄姑娘大展曲藝，令納蘭公子折服的事，大家也都知曉吧！」
那婦人正是天香樓新請的老鴇。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在場的人都被吸引住了。畢竟主角終於出現了！
「因為清玄姑娘已經答應入我們天香樓了，以後的名字就是魅了！本來這是一件特別大的喜事。但是無奈的是花魁只有一位，若是墨香還是佔著這花魁的位置的話，想來喜歡魅的公子們也肯定不服氣。若是讓魅做這天香樓的花魁，定會又有不少人不服。」
「那怎麼辦呢？」台下有好事者問道。
那老鴇看了那人一眼，道：「這位公子問的好！所以呢，今兒個就讓我們墨香姑娘與魅姑娘比試一場。她們誰能得大家的心，那麼就是我們天香樓的花魁，眾位公子覺得怎樣？」
在場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叫好道：「行，那就這麼辦！」
就連二樓包間裡那些大人們也都被樓下的熱鬧給吸引的探出了頭來！納蘭雲逸與慕容航也都饒有興致的看著台下。
明顯的這是一場炒作，為了的就是讓那個清玄，應該說是魅在今晚一舉成名！
但是墨香的才藝是眾所周知的好，不然也不可能會支撐天香樓這麼長的時間。若是她故意放水，大家自然也都看的出來。所以說魅一定要有超過墨香的地方，才能夠被大家認可。
若是單單是一曲琵琶的話，自然是不夠的！
老鴇見已經調動了大家的興致，眼睛都笑的瞇了起來。她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道：「既然眾位也覺得這樣好，那麼就請大家擦亮了眼睛看著我們墨香姑娘與魅姑娘的表演吧！」
說完，她就退了下去，興致勃勃的眾人在那裡興高采烈的談論著寫什麼。但更多的是大家都仰著脖子看著那紅色的舞台。
老鴇下去後不久，這時有丫鬟打扮的人從那台上走了出來，手中拎著一展宮燈，最後靜靜的放在舞台的一角。然後那丫鬟退了下去。
那盞宮燈在台上的一角，忽明忽暗。此時又有陣陣白煙自那幕後吹出來，漸漸的將整個舞台都籠上了一層白煙。映襯上後面屏風上的雲海圖，倒顯得有幾分飄渺之意。猶如仙境一般。
接著，一塊紅色的輕紗從空中飄落下來，落到半空之時，一紅色的倩影突然出現，將那紅紗披帛在了臉上，遮住了一半的容顏。
又在此時，鏘鏘琴音響起，似有人在大霧的江邊唱著調子。不必原來歡快的調子，此時又是一番哀婉。墨香一身紅色衣服，原本熱情奔放的顏色，在此時的氣氛之下卻顯得哀婉不少。
哀最能動情，單單是這開場的音樂就已經打動人心了。
在台上，又開始下起小雪，簌簌的落在墨香的紅衣上，染上了一抹蒼白。
墨香的舞姿緩慢而優，就像是在雪夜星天將自己的悲傷全部舞出一般。
紅色舞衣代表的是眾人眼光下的灑脫與歡樂，而在這樣寂靜無人的夜晚才是真實的自己。並不是只有歡快，也有悲哀。
不是得不到，而是不能得到。
明明觸手可及，卻寧願就此放過。
是無奈，不是無愛。
當晚風將墨香臉上的輕紗吹起時，那張如畫的臉上是點點的淚意。扣人心弦。
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墨香卻是失態般的下了舞台。
顧清歌站在暗處看著這一切，覺著這是一場異常成功的演出，因為墨香的真情流露。
其實不是不難過，不是不悲傷，而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深深呼了一口氣，顧清歌將衣裳整理好，從容不迫走向了前台。
什麼跳舞彈琴，她全都不會。唯一的優勢，自然是她所在現代學到的東西。在今日，想來有不少才子都為仰慕納蘭雲逸而來到這裡。若是比詩詞歌賦的話，顧清歌自認為自己並不下於在場任何人。
大家原本以為顧清歌也會是一身舞衣出現，或者是演繹她那出色的琵琶之音。但是，出於大家所料的事，顧清歌僅僅是一身白衣，傲氣凜然的站在那舞台中央。
並沒有獻姿做媚，而是眼睛直逼坐在那裡的納蘭雲逸。
「小女子自認別無所長，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琵琶與以前讀過的一些詩書。今日納蘭公子在，那小女子還是想納蘭公子討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