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總裁,好久不見

正文 V08V2 文 / 若緘默

    夏仲陽對此說法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其實在陳千夏的心中早就對這一切有了定論,如今這麼抓著不放,不過是自己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兒,而他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只能讓她自己去解決。

    「我已經打電話給凌靜了,她這兩天就會過來。」

    陳千夏點點頭,也確實應該讓她過來瞧一瞧,畢竟夏莎此時此刻最想見的,一定不是自己,而有很多的事情,自己開口並不一定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有些事情還需要凌靜的幫忙。

    夏仲陽看了看時間,起身想走,惹來陳千夏的不滿:

    「你現在就要走?夏莎醒來找你怎麼辦?」

    夏仲陽對此不以為意:

    「千夏,如果我猜想的沒有錯,等一下江禹城就會過來,你不覺得那種局面會顯得很壓抑嗎?我一點也不喜歡,夏莎有你們陪著我就很放心了,況且,我進來之前已經問過醫生,夏莎今天並不會醒來,我明天等你們誰休息的時候再來是一樣的。」

    「你是怕局面壓抑的那種人嗎?」

    「怕倒是不怕,但對像如果換做你和江禹城的話,我就避之惟恐不及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你們自己去解,我呢,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陳千夏沒有說話,夏仲陽便起了身,但還沒走出幾步,陳千夏便有些頹廢的開了口:

    「仲陽,你說,我應該要怎麼辦?」

    這個問題並不能使夏仲陽留下來,因為這畢竟是他們自己需要溝通和想明白的問題,讓他停下腳步的原因只是因為陳千夏的那種口氣,認識她這麼多年,即使是在她最落魄和煎熬的時候,她都不曾有過這樣的迷茫。

    夏仲陽站在原地,回頭看見她低著一顆腦袋,把表情都隱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無奈的歎出一口氣:

    「千夏,你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否則,你那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一種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問?其實你並不是不知道怎麼辦,只是要推翻自己內心這麼多年的定義,難免有些不甘心或者是,不習慣,但是有些改變是你必須要去做的,否則,夏莎怎麼辦?」

    「我可以像五年前將夏莎托付給你們一樣的交給江禹城。」

    夏仲陽微微蹙眉:

    「你想清楚了嗎?五年前你可以把孩子交給我和凌靜,我們會接受,那是因為孩子還小,不懂事,也完全可以接受的了,但是現在,在夏莎知道自己身世之後你再這麼做,是打算一輩子不要這個女兒了嗎?」

    「我……」

    「千夏,你的心中還是有江禹城的吧?」

    陳千夏看了一樣夏仲陽,又把頭低下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夏仲陽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覺得這的確是一個應該促膝長談的話題,於是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

    「其實我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問出來顯得有些可笑了,這幾年以來你是怎麼過的,我和凌靜是再清楚不過的人了,你幾乎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那是恨!」陳千夏強調。

    「即便是恨!」夏仲陽看她:「你也從未忘記過,你對他還是在乎的,如果你不在乎了,你也就不用去了,因為他是你最在乎的,所以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才是你無法原諒的,以至於你可以記恨到現在。」

    「這些話誰都可以說,但是坐到未免太難了一些,他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想讓我忘記嗎?我不是聖人,我付出的東西也期待有所回報,即使回報不了,那也至少不必傷害,可是他都做了什麼,如果在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我依然能靠著時間去釋懷那種疼痛,我也不必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夏仲陽苦笑一下:

    「我承認,你有足夠去恨他的理由,但是實話實說,我回國之後和江禹城的接觸,覺得他並不像是一個你認為的那種人。」

    「你和他有接觸?」

    「你給唐氏打算轉讓遺產的時候,江禹城找過我,告訴了我唐旭的動機,想讓我阻止你,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陳千夏想起那天的事情,夏仲陽無緣無故知道那麼多的事情的確可疑,可是她也壓根沒有想到,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一個江禹城,她實在是太小看他了:

    「他還真的是費盡心機。」

    「你怎麼不說是用心良苦?」夏仲陽笑著反問:「他大可不必管這件事情,由著你去碰壁,也省的麻煩,可他最後在你看不見的背後默默的為你做了這麼多,還天衣無縫,我倒覺得這個男人很是不錯。」

    「你到底是誰的朋友?」

    夏仲陽微微一笑:

    「千夏,你叫我陪你說話,不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嗎?如果你的心裡有一個天平的話,在復仇和江禹城之間,你早已經偏向了江禹城的那一面,只是你自己並沒有察覺到了。」

    陳千夏看向他:

    「那你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我做不到。」

    「伯父的事情嗎?」

    陳千夏默認。

    這個問題也讓夏仲陽微微的蹙眉:「這的確是一個不太好辦的事情,但是還有一句話也很有道理,你想聽嗎?」

    「又是為他說的?」

    夏仲陽微微一笑:

    「這句話就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情。」

    「那是我爸爸,是他逼死了我爸爸。」

    「千夏,有些事情聽起來很是不可理喻或者無法做到,但是也許你在嘗試的路上就會發現,它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難,因為你會被越來越多的幸福所感染,我相信江禹城也許不一定是做的最好的一個,卻一定可以做到。」

    「我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我的父親,我親眼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

    夏仲陽聳一下肩膀:

    「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自己好好的想明白,我也根本幫不了你。」

    陳千夏沉默下來,她腦袋裡的思緒此時此刻混亂的很,根本理不出一個所以然,夏仲陽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放任她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便起了身,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夏莎,然後繞過床尾,走到陳千夏的身邊,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

    他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我記得你說,江禹城的母親曾經是一位女強人,她是因為伯父的原因才精神失常最後住進了精神病院治療,然後死去的是嗎?」

    陳千夏看他:

    「你想說什麼?」

    夏仲陽微微一笑:

    「也許你並不愛聽,但是,江禹城的母親並不是你父親殺死的,她只是輸給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樣的,伯父未必就不是,如果你能把事情這麼簡單的想一下,我覺得很多事情並不能造成困擾你的原因。」

    「江禹城究竟是給了你多少的好處,讓你為他說這麼多的好話。」

    「他確實給了我一個不能拒絕的好處。」

    「什麼?」

    「在他的身邊,你笑的很開心。」

    夏仲陽說完便消失在了門後,留下一句讓陳千夏久久失神的話,是那樣嗎?可是為什麼她自己都記不起來什麼時候在江禹城的面前笑過,或者說,她即使笑,也不曾是真心實意的笑過。

    可夏仲陽的話確實捅破了自己心裡的那層窗戶紙,她一直封閉著,拒絕自己的看見,有些事情,她連自己也不想承認,但同時又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像,那個天平一樣。

    她看著床上的夏莎,握住她微涼的小手:

    「莎莎,你想我怎麼做呢?」

    夏仲陽走出病房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江禹城,他無奈的笑了笑:

    「這種做法未免和你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江禹城從長椅上站起來,看著夏仲陽微微一笑,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

    「謝謝你。」

    夏仲陽挑眉看了一下這代表友好的右手,微微一笑,回手也握住了他的:

    「我只是說出了自己以為是對的話,希望你並沒有距離我話中的你,相差太遠。」

    「在你決定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你已經相信我了。」

    夏仲陽並不否認:

    「她是一個認死理兒的姑娘,心裡的疙瘩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開的,尤其還是有關伯父的事情,但我也也願意相信,你並沒有想要害死陳伯……」

    「不!」江禹城打斷了夏仲陽接下來的話,然後認真的看著他:「我的確是想殺死他。」

    夏仲陽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門,確定已經被自己關好了,然後才不可思議的看著江禹城:

    「你瘋了?」

    江禹城倒不覺得有什麼好遮掩的:

    「我很感激你為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但是我不能欺騙自己。」

    「江禹城,如果你心裡有陳千夏,想要和她在一起,就收起你那些所謂的原則,她已經很為難了,你的這些話只能讓她更不知所措。」

    江禹城微微一笑:

    「謝謝你的提醒。」

    夏莎正如夏仲陽所說的那樣,一整天都沒有醒過來,陳千夏在旁邊守著有些著急,想要去問問醫生,可是又不太放心夏莎一個人在病房裡,江禹城雖然也在,但是他畢竟剛輸了那麼多的血,現在整個人都疲憊不堪,躺在沙發上早已經睡的昏天暗地了。

    她想了想,還是給夏仲陽打一個電話比較好,他知道夏莎今天不會醒過來,想必也是知道原因的,可是電話撥出去,提示正在通話中,於是掛斷,想著等一下再打過去。

    已經一天了,她坐在這裡,眼睛都沒有閉一下,雖然醫生已經告訴自己,夏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看不到夏莎醒來,她就是無法安心,她這一輩子最虧欠的人,便是夏莎了。

    雖然他們本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因為她的自私和懦弱讓她們彼此之間變成了這樣的一種模式,夏莎甚至在恨自己,恨自己破壞了她的家庭。

    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自己是夏莎,那麼她會原諒一個這樣的母親嗎?縱然有苦衷,縱然有難言之隱,可是在那些苦衷一點一點的被她知道,只是想要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

    因為在夏莎的眼中,江禹城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會放下工作陪著她玩,去看遠在美國的媽媽,會縱容她的小性子,會為她買零食,睡前講故事,會為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恐怕,無人能及。

    這樣完美的一個人,如果告訴她真相,夏莎會覺得自己是誣陷了他還是將他的完美都一數瓦解?

    事實上,不管哪一種,陳千夏都不想面對,她現在想給夏莎的只是一個溫暖的家,那些東西本不是她應該知曉和碰觸的,她是無辜的,她屬於快樂和幸福。

    可自己呢?真的能放下曾經嗎?

    她看向江禹城,此時此刻,他睡的那樣沉,幾乎對自己毫無防備,他是篤定自己不會對他下手還是說,他有那個把握在自己拿起刀子刺向他的時候也有機會避開?

    陳千夏忽然很想試一試。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的走向他。

    他動了動,卻只是翻了一個身,毯子滑落在地,他卻毫無直覺,繼續睡的香甜。

    陳千夏頓住的腳步在他的呼吸均勻之後再度向前邁進,她很緊張,雖然只是試一試,但她否認不了自己已經手心冒汗,她也並不能確定自己在拿起水果刀的那一刻開始還會不會控制自己?

    她的心裡會不會早已住了一頭惡魔,此時此刻正在咆哮著讓自己拿起刀子,只要拿起,事情就會由惡魔控制?

    陳千夏漸漸的走進,鞋子走在紅色的地毯上面,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她的手中真的拿起了那把刀子,她看著依然熟睡的江禹城,手開始發抖,好像自己真的會那麼做一樣。

    她看著手中的刀子,刀面上清晰的反映著自己的樣子,於是她看到自己的狼狽,明明一副膽小鬼的樣子還裝什麼刺客?她暗暗的嘲諷自己,想要就此作罷,這個遊戲並不好玩,可是在她想要放下刀子的時候,不經意的發現江禹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陳千夏嚇了一跳,手中的刀子也從手中脫落,掉在地毯上,悶悶的一聲細響。

    「你醒了怎麼也不出聲啊?」

    江禹城依舊看著她:

    「你在做什麼?」

    陳千夏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大概都被這個奸詐的小人看的一清二楚,而自己卻像一個傻子一樣的還在這邊糾結的死去活來,她越想便就越生氣,越生氣反而也就不那麼害怕面對江禹城了,淡定的笑了笑:

    「我想吃水果,有什麼問題嗎?」

    江禹城笑笑,坐了起來,撿起腳邊的那把刀子:

    「我還以為你是要殺我。」

    「這裡是醫院,我有那麼蠢嗎?」

    「你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陳千夏知道自己在嘴上永遠沒有辦法和他相比,於是早早的偃旗息鼓,江禹城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再逗她:

    「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陳千夏下意識的反對。

    江禹城看她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去洗手間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夏莎醒來以後估計都快不認識你了,就算你不休息,也總要回去收拾一下夏莎的東西,醫院這些東西怎麼行?」

    「明天讓夏仲陽拿過來就是了。」

    江禹城沒有辦法,指指剛才自己睡過的沙發:

    「那你去那邊休息會兒,我來照顧夏莎。」

    「你會嗎?」

    「你覺得呢?」

    陳千夏也覺得自己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才會問出這麼讓自己自行慚穢的問題,雖然她和夏莎的相處時間比較久,但事實上確實江禹城比她更會照顧女兒,女兒也更聽他的話一些。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千夏便更不願意去休息,想要多彌補一些,無奈江禹城看出她的想法:

    「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陳千夏沒有打算要放棄夏莎的意思,以後慢慢來也是可以的,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自己確實已經很累了,便沒有再拒絕,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江禹城看她一眼:

    「蓋上毯子。」

    陳千夏聽話的蓋好了,然後她閉上眼睛,想要休息,卻發現腦海中浮現過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讓她怎麼也睡不著,可是她有不想睜開眼睛讓江禹城發現,否則她不確定是不是還要和他說那些消耗腦細胞的話。

    她翻了翻身,江禹城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玩手機上的小遊戲,可是不到5分鐘,沙發上的女人再度翻身,江禹城又看了一眼,依然沒有出聲,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江禹城都是看一眼,然後繼續沉默。

    終於到了第15次,他的耐心也終於消耗的差不多了,關掉手機:

    「睡不著?」

    陳千夏睜開眼睛看他:

    「被你吵醒是真的。」

    「你確定不是翻身翻醒的?不過醫院的這些配備也算是很好了,你都翻來覆去這麼多次了,居然也沒有壞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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